陶洛诵与她的时代 第三部 第三十一章
陶洛诵
第三十一章
张亷云女士很少笑,有时她带我去她家坐坐,看见她先生,她就介绍说:“这是老车同志,就叫他老车吧!“
我在报纸上看见说她爸爸张自忠将军在与日寇作战中,在军力悬殊情况下,英勇无畏,牺牲时,身体被日军子弹打成筛子眼,日军很敬重这样的对手,对他的尸体很尊重,并让部下向这个中国人学习。并说她母亲尽节身亡。她告诉我,她母亲是病死的。
我和历史学家讨论这件事,有人提出她那时小,不知道实情。
北京一些街道是以国军在抗战中为国捐躯的将军命名的,像我和张亷云家附近的张自忠路,离我学校师大女附中不远的佟麟阁路。英烈千秋!
有些著名的战役在80年代被拍成电影,像孙惠书阿姨的爸爸孙连仲将军领导的台儿庄大战。孙阿姨对里面的一个镜头颇为不满,说发大洋鼓励士兵作战,她说:“没有的事儿!那时候哪有那么多钱啊!”
孙立人将军在缅甸与英军并肩作战,他对待侵略中国的日寇俘虏毫不留情:“只要踏上过中国土地的一律活埋!”
共军方面有林彪将军的平型关大捷,据说是和彭德怀将军违背最高领导人的意愿打的。美国写“西行漫记”一书的记者斯诺在60年代来中国,听到最高领袖感谢日本侵华时,目瞪口呆。
我见过张亷云女士一次比较开心的笑容,那是一次在民革大礼堂开的大party。有民革主席李济深讲话,他瘦瘦高高,长方脸,六十岁不到的样子,穿着一身深蓝色毛料子中山装,笑容可掬。他讲完话,张亷云女士把我领到台上他面前,笑着向他介绍我说:“这是我党最年轻的党员!”李主席亲切地与我握手,我不由产生了重任在肩的自豪感。
在茶话会厅里,张亷云女士带着我,逐一向我介绍那些坐在椅子的女士,“这是黄兴先生的女儿黄大姐。” “这是冯玉祥将军的女儿冯大姐。”她们的年龄都在5、60岁了,我才30出头,我又长得年轻,她们看我的眼光像看一个小孩。
在“新党员发展会”上,我对卫立煌将军的儿子印象很深,他四十多岁,他们家是安徽人,两家的长辈认识,我和他已经不认识,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有次乘专用大Bus去参观近郊区生产暖壶创副业收入的农村,农民有了“万元户”的新名称。Bus上有几个基督教青年会的女士,她们七十多岁,仍然非常丰满年轻,动作矫健,很傲娇的样子。有位孙惠书阿姨家的朋友袁英女士很健谈,她是文学家叶君健的夫人。有次,袁援请我和赵京兴去品尝她的厨艺,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来还书,袁援说他是叶君健的儿子。
袁英女士告诉我们,美国女作家聶华苓訪华到她家,与叶君健畅俩人谈通宵,聶女士开玩笑问她“嫉妒不嫉妒?” 她大方回答:“你们是文学上的情人,我不嫉妒。”
经王清华老人介绍,认识了她的表姐杨宛君女士,并应邀为她写了传,她是与毕加索齐名的大画家张大千的第三房夫人,原是位艺人,与张大千先生结合后,把青春和一生贡献给了夫君的事业。文章登在香港胡菊人先生的“百姓”杂志上,后来台湾刘绍铭先生办的“传记文学”转载。
我还应邀为北京什刹海畔名噪京城“烤肉季”创始人季老板写过他家的创业史,登在文史资料上。
我本来只在遇罗锦姐姐的大力推介下得以在国内呼和浩特“妇女杂志”发表文章,因为比起国外,我更希望国内读者看我的作品。
民革大大地为我扩大了交际圈,来自兰州的著名舞蹈演员郁蕾悌为了协助自己的家乡在北京推销产品,请我参加展销晚会,为他们写文章,兰州的牛肉汤煮的西瓜子味道鲜美,至今不忘。
因为出国,许多文章没来得及写,民革里的人物浓缩了一部大陆上的中华民国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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