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可以没有月亮,可是有了月亮更美丽
陶洛诵
“这句诗是阿赫玛托娃十六岁写的,关于爱情的。意思是说生活里可以没有爱情,可是有爱情更美丽。”在昨天与友琴两个多小时的谈话里,她又一次说。
每次和友琴最少一个多小时的电话聊天,基本上都是她说我听,她有些话是重复的,但我也是百听不厌。
我祝贺她最近又有两本新书要问世,一本是“王友琴文革论文集”在日本出版,这是一位80多岁的日本大学教授领导的一个翻译团队翻译的她第三本书,前面有她写的五千字自传。友琴称这本书是自己的“予制版”。
友琴提到她的“鸡和牛的故事”,她说:“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故事,我爸爸给我讲过。”讲的是鸡看见同类被人类宰杀无动于衷,牛看见同类被人类宰杀会流下泪来。
她提到论文集里的一篇关于文化大革命其中现象之一,“学生打老师的革命”,她调查了大陆上所有的中学,包括新疆西藏,没有一个中学校长没挨红卫兵打的。
当然,文革中挨红卫兵打的,又岂止是中学校长和老师,我说:“我看过胡耀邦女儿满妹写的一本书,说她爸爸文革开始,被红卫兵用铜头皮带打得皮开肉绽。”友琴随口说出一个行凶者的名字,北京市东城区第五中学的X X X。
另一本是英文版的“文革受难者”下个月在伦敦出版,里面是她以一己之力搜集的六百五十九位在中国文化大革命中被红卫兵虐杀的和自杀的受害人姓名、性别、年龄、职业、受害经过。
友琴说:“我们应该一起来做这些事情,苏联把斯大林时代的一百多万受难者的名单一一列出,就这样,阿赫玛托娃有一句诗,'我想用名单来记念你,可是这个名单没有了'。我的下一本书文革受难者2,里面会有一千人,我们在各方面什么都没做出来!”
友琴在以前一次谈话里,谈到在法兰克福书展上,在控诉共产主义罪恶书里,前苏联和东欧各国的书琳琅满目,就中国,受共产主义的害最深,可一本都没有。她千古遗憾的语气深深烙在我的心里。
“我们应该团结,应该互相帮助。苏联人就非常团结,索尔仁尼琴后来的妻子就是他的打字员,没见面以前,给他打了厚厚的两大本书,索尔仁尼琴很感动,就说见见吧,打字员是个带着一个六岁女儿的离异女士,见面后,他们坠入爱河结婚了。这女士的前夫也来帮索尔仁尼琴。你看,他们为了同一目标,可以不计感情前嫌。所以,索尔仁尼琴才能成功,他赚了一千多万美元,全部用来帮助苏联持不同政见者,他的红轮共十八集在中国已经出了十六集,苏联人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有人说王友琴是继承孔子和司马迁的传统,写的是道德文章,以圣徒般的虔诚在做一件不忘历史记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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