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雪在波士頓上空舞過
卻也漸次壘起街面久違了的深度
屋頂一小時後就迎來斜陽拍下
雪融的簷滴更打濕我遠行的去意
呼救電話的弱聽,叫雙耳立馬豎起
還一樣讓世界深藏一程又一程遙遠
坎坷的道路一心等你等得辛苦
再無說好的約定在前方顯得堅定
兩個大陸的比較氣象學正交鋒著
我的地平線大學已推後自己急切的遠景
哦,北京再多的寒意都冷不過我的
內心,那裡急凍起下一個春天——
人行道上,已無人行,已無壯漢
把玩鏟雪車,堆出積雪的盈丈空虛
我在粉狀的大道上橫行,車輛忙避讓
瀝青路面糾纏盛夏可能的黏稠記憶
畢竟不是大西洋底的洶洶來客
堆高機弄低了擋風板臥龍,一片片
卸下又裝上,讓雜役釘得乒乓作響
圍著一爐雪,深情的話別也不敢教它融化
聽不見呼號,就也聽不見逼真的死亡
在中國,哭泣帶著一百年的鏗鏘尾音
摩登鎮上的茶葉商人,杳然遁逸未久
他的一代又一代後嗣翼翅向此岸翩翩划來……
2006.2.22 作於波士顿
2015.1.28 抄於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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