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白洋淀(三十六)
陶洛诵
1942年投水去世的英国意识流女作家伍尔芙说她的前辈写“简爱”的女作家:“就想当家庭教师,一来就陷入爱情!”
乔雪竹对我和罗锦说:“如果有爱情,这些也可以不写!”我和罗锦当时面面相觑,表示不能同意。
乔雪竹还私下对我说:“咱们这样的人就应该找个朴朴实实的庄稼汉!”
她说是说,干是干,她蹬了教授出身的丈夫嫁了个高干子弟贾大林。罗锦的官司赢了,与电工蔡忠培离了婚,与摘帽右派、钢铁学院教师吴范军结了婚。她们俩都找到了真爱!
在她们精神感召下,我也勉为其难地离了婚。我准备出国,我对雪竹说:“我要踏遍千山万壑寻找我的真爱!”雪竹说:“你总是这么豪迈,我总是无缘无故地忧伤。”
袁援知道了我的意思,说:“陶洛诵,你都有儿子了,你还想要什么呀?”雪竹听到有人这么说我,跟上:“这话是真的,妳还想要什么呀!”
就陈如云女士了解我,她当着会计组同事的面儿,说:“陶洛诵的心很热,什么都想要!”
我从不曾把有个儿子当成人生目标,出国仅仅也只是人生第一步!我要把在中国失去的一切都找补回来!
我觉得66年6月文革以后的生命都是浪费,都不是按我原来的意愿前进,我们身不由己卷入了时代的混乱中,我们的家庭受到无妄之灾,我们不得不挺身而出,和无产阶级专政对着干,干不干都没好下场,干觉得是活着,生命鲜活,不干,虽活犹死。
什么都能找补回来,唯有时间是找补不回来,青春是找补不回来了!
“文革对任何人都是一场空”的思想缘于我看到袁援第一次婚姻失败!
我周围的女孩朋友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就袁援好命。
她的姥爷虽然当时是在台湾的国民党将军孙连仲,可是国民党还没败走台湾前,她的妈妈孙惠书,孙将军的长房长女、一位高贵美丽的大学生被共产党派的一个英俊的地下党大学生所诱惑,没少把她老爹孙将军的情报透露给心上人。大陆易帜后,孙惠书小姐和情人登记结婚,组织的真面目露出来,坚决不批,孙大小姐一气之下找了袁援的爸爸----一位儿科专家结了婚。(以上故事来自我妈妈)
文革中,袁援家没有受到太大冲击。袁援爱上一个解放军小兵,小兵总不表态。请大家注意傻白甜这句话,袁援离婚后对我说:“我就想坑他!我就和别人结婚了!!!”她说这话时挽着我的胳膊,我们走在大街上。我不由扭头看了她一眼,心想:“就你这傻样,还想坑人呐!”
坑人没成,坑了自己,没三个月,就离婚了!
听了袁援给我讲的她的故事,我大悟:“文革对所有人都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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