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4月号-百草园 乐成简介 乐成文章检索

 

 

屌丝流浪记
 
 
乐成
 
 
在新西兰,华人比较多。还有些韩国人、日本人等等,让人一不小心就误解是华人。那么屌丝一族在新西兰是怎么一种情况呢?
 
小李,30多岁,个头不高,不折不扣的一个屌丝。他走路有个特点,头低着,手里提一个塑料袋,是做什么用呢?在路上看到掉落的斐济果、柠檬等等,他会马上弯腰捡起来,边捡边吃;如果捡的不过瘾,就会抬起手来去树上摘两个,用小李的话说“老外不是很喜欢这些果子,摘几个不要紧的。”小李一边说,一边摘几个放到袋子里,走了。
 
小李没有工作。他曾经打过餐馆工和清洁工,却因为太累感觉吃不消。另外,作为一名80后,小李也受不了餐馆老板的大声指责和责骂,所以他干了时间不长,就离职了。
 
小李虽然感觉不爽,但是总要生活啊。怎么办呢?俗话说得好,寒冬饿不死瞎家雀。小李在来新西兰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带个睡袋,没有钱住旅馆的时候,就带上睡袋,找一个公园或者是空地,把睡袋往地上一铺,就可以悠哉乐哉了。
 
这个方法是不是很经济实用?可是小李说了,有几回他选了一处公园,白天绿草如茵,树木婆娑,看着非常赏心悦目。可是等晚上在睡袋里睡着之后,他却感到非常不爽。为啥呢?原来他被一阵轰鸣声给惊醒了。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公园附近有个火车道,白天感觉不到火车声有多刺耳,到了晚上,火车经过的时候,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火车道附近的土地也在有节奏的震动,这响声和震动声让小李有了“游魂惊梦”的感觉。后来他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又来了一列火车,“轰隆隆、轰隆隆”,又把小李给震醒了。从此,小李有了经验,再用睡袋的时候,首先远离火车道,其次远离公路,免得打扰睡眠。
 
另外,小李在睡袋里的时候,最重要的体验就是一个字:冷。由于睡袋是与地面直接接触,地面温度低,导致躺在睡袋里的小李感觉整个脊梁骨都是凉的,他把身体蜷起来,可是没有用,还是冷;他翻过身来趴在地面上,胸脯和肚子仍然是冰冷入骨。小李心想,要是有张折叠床,把睡袋放在床上睡觉,那该多舒服啊!
 
有人可能觉得奇怪,小李不工作,怎么养活自己呢?俗话说得好,猫有猫路,鼠有鼠道。小李对奥克兰的免费食物发放点是门儿清,他在市区转悠的时候,时不时光顾一下当地的免费食物发放点,看到有好吃的就拿上一点,没有好吃的就看上一眼,然后就很有礼貌地、轻轻地把橱子门合上。或者有时候去超市看到有降价的熟鸡肉,他就买上一些,然后再买点苹果或斐济果之类的水果,一边吃鸡肉一边吃水果,按照他的话说,是保持营养均衡。
 
如果说,吃饭问题还比较容易解决,可是女人就不好找了。小李正当壮年,据他说,在国内的时候,可以经常找女孩子聊天,聊着聊着就去开房了。到了奥克兰可好,已经2年了,都没有开过荤,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有人也许会问,既然国外不好混,小李年纪又轻,又没有女人,怎么不回国呢?在新西兰忍饥受饿这是为啥呢?
 
这个问题就很复杂了。是啊,在国外虽然好山好水,但是怎么也赶不上国内的喧嚣热闹是不是?可是小李死活就是不回国,你说是不是奇葩一个?
 
有个偶然的机会,小李喝饮料高兴了,告诉人们为啥不想回国。他说,在他老家那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官老爷们,这些官老爷们多如过江之鲫,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不算,还整天花天酒地,夜夜笙歌,过的是共产主义生活;底层草根却是为了一日三餐奔波忙碌,累死累活。用小李的话说,这个宣扬在搞社会主义建设的国家,却搞得富的富死,穷的穷死,两极分化,严重的贫富不均。作为一个有正义感的屌丝,让他回到这样一个不公平、不公正的国家,他能愿意吗?
 
又一次,小李想喝酒了。可是他在华人超市找来找去,始终没有找到白酒、啤酒或者红酒。他抓耳挠腮正在着急,忽然看到货架上摆着一瓶米酒。小李急中生智,米酒米酒,既然是酒,里面总应该有点酒味了,买回去也可以过一下酒瘾。
 
回到住处,小李简单做了个菜,然后拿出这瓶“踏破铁鞋无觅处”的米酒,倒在碗里,小李叨了口菜,然后使劲啜了一口米酒。呵,那味道,小李差一点就把嘴里的菜给吐出来。怎么回事?原来米酒太咸了,咸味是如此之大,几乎是要把他的舌头给咸木了。
这下倒好,小李再也不想喝酒了。喝米酒可以治酒瘾,这也是米酒意想不到的一个功效。
俗话说得好,穷则思变。小李感觉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他也一直在琢磨。琢磨来琢磨去,小李想,自己要是个女人就好了,往床上一躺,就可以挣钱了。唉!去变性吗?先不说去医院要花一大笔钱,就是在命根子那里挨上一刀,他也没有办法忍受啊,不行不行!思来想去,小李终于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要买辆车,买车后做什么呢?就可以去云游四方了。怎么解决食宿呢?睡觉好办,就在车里后排座椅上放上睡袋,再也不用忍受睡在草地上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吃饭呢?准备钓鱼竿,可以去小河边或者湖边钓鱼吃了;再准备一个弹弓,专打野鸭,这样就可以吃野味了。
 
说干就干。小李在国内家里人的资助下,买了一辆二手车,这下子,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小李通过微信,聊了一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也是一个奇葩。为什么这么说呢?据小李说,这个女人有pr,年龄40多岁,虽然大了一点,可是约小李到她家里去见面。然后让小李在路上给她买几个衣服架。就这样,小李开着他心爱的二手车,专程去parksave给女朋友买了一把(10个)晾衣架,然后兴致勃勃地去约会了。
 
可是,约会结束后,小李再和这个女子联系,女子对他爱理不理的。小李心想: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鸟?这样一想,他就释怀了,开始了新的生活。
 
想一想,初次见面让男生给买衣服架,理由是上班忙没有时间去买,这是不是有点奇怪呢?
 
再后来,小李通过网络,开始了解中国人来纽西兰打工的信息。中国人来这里打工,就需要接机、住宿、找工作是不是?于是,小李就开始专门做这项工作。专门收取接机费、住宿费等等。就这样,小李逐渐开始挣钱了。
 
实际上,小李所挣的钱总是来路不正。为啥呢?原来,来新西兰打工的都是持旅游签,名义上是旅游,然后到奥克兰后就黑下来,打工挣钱。小李专门给这些人服务,行为虽然不合法,可是这一行毕竟有市场的,他就开始摸索着做了起来。
 
很快,小李就租了两个大的house,专门让那些黑工来住,他做二房东收取租金。有了钱之后,小李再也不去想钓鱼打野鸭子了,而且他嗓门也大起来了,他整天夹着个皮包,对黑工们指手画脚了。黑工们呢?开始屁颠屁颠地跟在小李后面,一口一个“李总”,小李也欣然领受了。到做饭的时候,小李就用手指着:“你去炒菜,你去煮米饭,今天晚上要喝点!”是喝酒吗?其实黑工都知道,“李总”说的喝点不是喝酒,是喝饮料。这也是小李保持下来的一个优点吧。
 
可惜的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后来,小李被新西兰移民局给发现了他在做接黑工、帮助黑工找工作等不法行为,在掌握确凿证据后,就找到了小李,然后把他遣返回国了。
 
小李终于可以回国和家人团聚了,再也不用忍受分离之苦了。可是,新西兰的优美环境和洁净空气,却时常在他的梦里出现。唉,造化弄人,作为纽西兰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一个过客,有多少遗憾在心头啊!
 
有些华人在海外受苦受累、再苦再难也不愿意回国,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其背后的原因,难道不值得每个中国人深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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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乐成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0年4月14日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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