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走进血迹斑斑的荒原

李舸

清明 走进血迹斑斑的荒原
远处海面上 海市蜃楼矗天而立
金碧辉煌的墓地 红旗猎猎
那个广场中央   庞大的钉子户
人头攒动 哀乐滚滚
四周  剑戟如林
而屠夫  躺在那里默默无言
人如潮汐  慢慢散去
汇入  摩天大厦
流进权肆和商海的汹涌波涛
金钱 权欲 才是
茫茫人流的  一瓣心香
而在丛林里，在河滨
一些高雅的诗人
正在缪斯的琴弦上 弹奏
朝朝暮暮的  呓语
中国好歌曲
中国好声音
飘进千家万户
千万遍洗涤着麻木了的死魂灵
 
纷纷细雨 把清明淋湿了
把荒原上遍地血迹 也浇得
斑驳陆离 惊心动魄
还看得见 烽烟中
城旦们 儒生们的泠泠白骨
红旗飘飘下 稻田里
那些横七竖八 僵卧的饿殍
还听得见 镇抚司牢房里
那个和尚的愤怒呼喊
菜市口刀光闪处的狂笑
太平湖中无声的 叹息
张志新 遇罗克
故宫外 红墙边 华表下
在履带刺刀和枪声中倒毙的
良善的人们
千万孤魂野鬼
整个荒原  一个茫茫坟场
没有墓碑
没有悼词
遍地尸骨枕藉
在纷纷细雨里
在镰刀斧头下
在歌舞升平中
 
清明 走进血迹斑斑的荒原
面向苍天
我来祭奠
为所有冤死的苍生灵魂
为所有不屈的铮铮铁骨
为永不消失的呐喊
为永驻大地的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