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故事（八）
陶洛诵
我的妈妈查全素
79年～86年，我和罗锦姐姐、乔雪竹有着相当密切的接触。她们俩经常来我家，和我妈妈很熟。罗锦姐姐对我说过：“你好像更喜欢你爸爸，你管你妈妈叫老女人。”
我妈妈看了罗锦姐姐的“一个冬天的童话”手稿，第一句话是“你成功了！”罗锦姐姐啪掌大笑！私下里对我称赞罗锦姐姐的顽强，说她为了日记被抓去劳改，在劳改农场不屈服还是坚持写日记。
“老女人”这个词是跟乔雪竹学的。雪竹对我说：“洛诵，你知道吗？现在国外有女性学，专门研究女性的学问。”
那一阵，我妈妈处于更年期，50多岁，她失去了控制情绪的能力，喜欢发脾气。她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红卫兵殴打剪头发关牛棚下干校被迫离婚她母亲和弟弟一家被遣返农村，还有我立下誓言为她报仇，什么没做成倒折进班房给她添麻烦，我和二弟弟插队，她又要上班又要伺候奶奶......这一切都顶下来了，在身体健康薄弱之事，经历带来的压抑情绪跑出来了！
她对我叨唠的时候，我不愿顶撞她，我受不了时，就拿起一个盘子一丢，随着盘子粉碎的声音她的叨唠随即而止。
雪竹对我提到女作家张洁老戴墨镜视人，说：“这些老女人戴墨镜是为了遮丑。”好像我们永远不会衰老。我想到妈妈变成老女人怎么这样烦人！
罗锦姐姐可能见过我爸爸。我爸爸虽然另组织家庭，但他经常回我们家。一是探望奶奶，给奶奶和小弟弟送生活费。二是他继续教小弟弟英文。奶奶76年10月离世，享年84岁。
小弟弟78年考上大学。他也没减少来的次数，他带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小波来玩。
我从小就喜欢我爸爸胜过我妈妈。我是奶奶带大的，爸爸带我们锻练和玩，妈妈忙着生孩子和教书，她是中学语文老师，为了熬夜给学生判作文，她学会了抽烟。
爸爸妈妈二十一岁结婚，二十二岁生我，二十四岁生大弟弟湘诵，二十七岁生陶江，30岁生毛伢。我们有过一段相当幸福的时光。
但幸福的时光里潜伏着危险的种子我早早地就感觉到了！这也深深影响我的一生。
晚年的爸爸，在澳大利亚对我和小杰妹妹回顾他的一生，说他当年娶我妈妈是为了听爷爷和奶奶的话。小杰妹妹愤怒地说：“干嘛呀？现在还说这个，伤害大妈！”三亲六戚同事街坊邻里没有不说我妈好的，包括小杰小波刘阿姨。唯有我爸对她牢骚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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