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的故事（十八）
陶洛诵
遇罗克的爱情
最先跟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是罗锦。我前面说过，我与罗锦姐姐首次见面已经是1979年了。
我应邢泓远之邀给香港“争鸣”杂志写篇文章。在著名民运领袖刘青的帮助下找到离散十一年的遇家。完成了“一个被枪决的有为青年”这篇文章，这是第一篇向全世界介绍文革蒙难人权斗士遇罗克的文章。
罗锦后来受“光明日报”的委托，搜集罗克哥哥和“中学文革报”的事迹。委托人是当时研究生刚刚毕业现在的副国级干部王晨，罗锦让我们写文章，回话说：“牟志京和陶洛诵写的最好。”王晨到我工作的地安门分理处找过我一次，是位忠诚谦虚的年轻人。没想到后来能升那么高的官。王晨写了一篇“划破夜空的陨星”分两期登在“光明日报”上，是国内官方报纸第一篇对遇罗克事迹的报导。
罗锦姐姐问我：“罗克是爱李金环吗？”“我真的不知道！”
李金环是我在“中学文革报”最好的朋友。她和纪亚琴是最早参加的俩个女孩。俩人是气象专科学校的同学。罗勉告诉我：“让她们填表，她们俩都填的特别认真！”
纪亚琴老成持重，李金环却跟我越来越好。在1967年七月，我和同班好友汪静珊去武汉串联，李金环也要求与我们同行。我们三人在武汉一直住在汪静珊当中学校长的姨家。
姨的一儿一女来北京串联，李金环请他们到前门的家里吃面条。
在我们去武汉的时候，罗克、罗文和几个男孩、三个女五中第五期开始帮忙卖报纸的女孩去了东北。
武汉有个叫“百万雄师”的组织闹得很凶，东北是武斗用上了真枪真炮，两个地方的火车票好搞到。那时候哪儿乱大家就往哪儿凑热闹。
李金环善良诚实，相貌端正，一看就是值得信任的女孩儿。她爱看书，当时已经在看“安娜卡列尼娜”。我们谈话的内容除了书外，她倒是告诉我女五中住她家附近的那个女孩追罗文。她把我没心没肺对她说的话：“罗文和我说，我们俩生的孩子一定漂亮！”对那个女五中的女孩儿说了，那女孩说：“我不追了！”
但那女孩逮机会对我说：“你要想找比罗文个子更高的，我可以给你介绍！”
我对最近新认识的好友汝谐说，真不想碰到过这样的人，曾与这女孩有过来往的汝谐告诉我，为了和她保持谈话愉快，他低头不去看她的脸。
我回想和李金环的谈话，没有任何关于罗克爱她的蛛丝马迹。
不知道罗锦从哪儿得到的信息，罗锦告诉我，她找到李金环的电话，李金环似乎默认有此事，“但现在已有幸福的家庭，不想再多事。”
我再次努力回忆，李金环有次郑重地告诉我：“每次我到他家，他（指罗克）都给我倒碗水。”我和李金环从未有相同的时间在遇家出现过，难道这碗水是罗克向李金环示爱？也许金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而我没接茬儿？
李金环真正是个品行好有是非观念的女孩，她爱不爱罗克我不知道。罗克爱她是完全可能的，罗克是幸福的，在他短短的二十七岁人生中，能碰到一个他爱的人太难得了！
以我的人生感受，能真正爱上一个人太不容易了，能相爱就是人间天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