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期间献词哈佛女博士后之十三.十四
毕汝谐
亲爱的,说哈佛,道哈佛,难忘哈佛——
1986年5月,我陪同家母赴哈佛讲学,
在波士顿度过一个美好的夏天,
查尔斯河畔、坎布里吉、MIT,学术氛围浓郁。
每天一早,我们去哈佛燕京图书馆看书,
母子俩最先签到,被吴文津馆长赞为第一二名、冠亚军;
中午时分,我们去哈佛校外的燕京饭店用餐,
为此,我曾经撰文——从燕京到燕京(还有一家清华园饭店,家母的清华校友、林家翘大师在此宴请我们)。
燕京图书馆有个地下书库,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密密层层,犹如一道道屏障,
这天下午,我走进光线阴暗、阒无一人的地下书库,溜溜达达,
地下书库的最深处,一个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蹲着翻看下层书格的陈列物,
我收住脚步,就像看到栖息湖畔的白天鹅,暗暗赞叹、欣赏。
图书馆是知识海洋,随意举其一端,都是搭讪的由头——
有个朝鲜战争的美国俘虏,自愿留在中国,被捧上大学教席,
可惜这人是个半文盲,拼写错误连连,
课堂上,同学们哄堂大笑,嘘声四起。
眉清目秀,一脸纯良(贤妻良母型!),诱人遐想(戴望舒的雨巷!);
我想知道她的身高几何(当然,还有身材怎样),便借助话题掩护,不着形迹地接近目标,
企图以礼仪迫她站起来——寸进、寸进、寸进,兵临城下!
而她却仍然纹丝不动,仰视着缓缓逼近的我,侃侃而言。
此计不成,我却收获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暧昧——
我与她萍水相逢,却不拘礼仪地随意攀谈,仿佛是他乡偶遇的熟朋友,
我们鸡一嘴鹅一嘴地说话——知识的积累、知识的更新等等,
眼睛却积极地交流另外的情愫——
我分明地看到自青春期即异常熟悉的爱慕眼神,
——哦,一株探手可得的白睡莲!
单男独女四目相视,含情脉脉,
斯时、斯地、斯人,三妙齐备,正是浪漫情缘的温床!
可这里是哈佛啊——学术重地不容轻亵,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于是,很绅士地与她交换姓名电话,含笑道别,
自始至终,她安如磐石,没有起身。
当晚,我编了一个很好的学术借口约她,
那边接电话的却是个男人:对不起,我太太出去了。
兜头一瓢冷水,周身寒彻!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翌日,哈佛举行建校350周年庆典,
我见到她,无限遗憾地道:哎呀,你结婚了!
她发出银铃般的清脆笑声,恰在这时候,
查尔斯王子莅临,掌声雷动;我们倏尔换了严肃面孔。
三十几年过去了,斗转星移,
当年的白睡莲摇身一变,俨然半个学阀,
我拜读她的煌煌大作(知识的积累、知识的更新!),却横生遐思——
男女交往的最高阶段并非上床,而是能否触及灵魂。
疫情期间献词哈佛女博士后之十四
亲爱的,剖析人性,从我做起——
毕汝谐的情感阅历举世无双、不可复制;
眼见深化改革徒托空言,
莫如深化恋爱脚踏实地。
1986年5月,我陪同家母赴哈佛讲学,
结识了来自北大的青年学者某君夫妇,
他们非常年轻,郎才女貌,
是哈佛华人圈人人称羡的小夫妻。
且说这天清早,我兴冲冲地去某楼办事,
不料在拐角处与某君太太撞个满怀,
天呐,也是合该有事——
其时,我的右手握拳按在胸前,猝然重重地抵住了对方的丰胸!
我们一下子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我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睛——惊愕、羞赧、微喜、不舍,
我负罪地享受意外事故——丰满、温暖、神秘、魅惑,
我们理应分开,却犹如磁石引铁,将错就错地保持现状!
这一刻犹如一个世纪;天人交战,
旧道德完胜新道德——道德巨斧将联体雕像一分为二!
我们面红耳赤,含糊地互道对不起,狼狈离去,
不该发生的故事,就不要让它发生——遏制在萌芽阶段!
发生这样的意外事故——谁之过?谁之错?
既不能怪她,也不能罪我,
我与她误入一个模糊的道德区域,
须知,浪子也有浪子的道德面貌!
此后数日,我与她回避见面,
偶然路遇,局促不安,各自绕道而行,
在家母与某君面前却又无话找话,笨嘴拙腮,
——只因我与她共守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直到后来——家母与我应邀去某君家共进晚餐,
辞别时,突然天降大雨,只得留了下来,
四人各执一书,埋头阅读,
经过这个平平淡淡的夜晚,我与她恢复了自然。
光阴荏苒,弹指一挥间,
某君已然成为北大的学术栋梁,
其夫人现状如何,
我很想知道,却又不忍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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