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身女作家的心灵生活(十七)
陶洛诵
遇罗克说:“何为经典,经典就是200年后还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徐小棣则在2007年送我那本自制的打印书其中一篇“乱世”一文写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写那个乱世,不知道有没有人看,不知道我该写给谁。文中人物都用实名,更注定它只能是放在抽屉里的东西。”
我收到她那本书后爱不释手,很长时间都只读这本打印的书,并给她写了一篇读后感寄给她,她很高兴。
林达女士慧眼识英雄,为她在三联书店正式出版了“颠倒岁月”,并在序言里写道:
……小棣会讲故事,她的故事好看。而在小棣引人入胜地讲述非常年代的故事时,注重的不仅是情节,她习惯性地探究人的心理反应。结果,她以独特的角度让人们理解到,那个时代的学校教育和社会环境,对人的性情、心理做了怎样的内在修改和扭曲。随着自己的成长,她记录了从儿童到青年,整整一代人被塑造的细致过程。
------ 林达
我对小棣妹妹的了解很大部分来自她的书。她生于1953年,父亲是金洲湾贫苦渔民的儿子,有革命资历,蹲过国民党监狱,是共产党的情报人员,文革中又蹲了共产党七年监狱。她的母亲的祖父是清末经营烟草的买办,本人是“北京小学”的教师。我1963年认识寒柏、小棣时,她们的父母已经离异。
从小棣这篇“写给王秀华老师”的文章中,描写了母亲1968年“清理阶级队伍”运动中自杀未遂的经过:
……妈妈没有回家,她在西便门一带的小百货店买了一条绳子,恍惚地走进了北京小学对面的宣武公园,…她在荒凉的公园里徘徊到天色漆黑,终于走进一间厕所,在水泥梁上找到地方,试着把绳子甩了上去,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就在这个黑夜里,张燕卿老师喝下了大量火碱,天明时身亡。
读到这里,我悲愤交加,想:“这他妈的是什么鬼世道,逼得我们的母亲个个要自杀!”
小棣不仅如实地记录多起文革中底层社会的小人物66年红八月被红卫兵活活打死的经过,(“八月往事”)也写了上层人士的遭遇。她就读的北京小学多为干部子弟。
她在“乱世”一文中写道:
老一辈人都去世了。林阿姨去世最早。一九七二年盛夏,她死在北京半步桥狱中,小冬翌年才得到通知,当时赵易亚将军关在另一座监狱秦城。林阿姨死于精神分裂,四十二岁,没有任何遗物,据说衣服都撕成了碎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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