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 念
然之
第二部 十年的艱辛
第一章 浴血東北
前言:北伐勝利,國家在形式上完成了統一,再造第二共和。十幾年的軍閥混戰,國家需要的是百廢待興。中華民國十八年(1929年),這一年國民政府確定了第二共和國的首都定在南京,國旗不再使用五色旗,改用青天白日滿地紅為國旗。也在這一年,國民政府通過外交單方面廢除了自1840年鴉片戰爭以來世界列強強行與中國簽訂的諸多不平等條約,開始收回一部份主權,包括關稅自主權、領事裁判權和一部份對外租借地。也在這一年,主政東北的軍閥張學良強行收回中東路主權,但是卻引來了斯大林專政的蘇聯出兵中國東北與東北軍大打出手,八萬蘇聯紅軍在加侖的率領下沿東北中俄邊界200公裡的邊境線大舉入侵,斯大林並且命令盤踞在中國江西和上海的中國共產黨加緊顛覆中華民國國民政府的行為,中國共產黨照令而行,並且打出“保衛蘇聯”的口號,在江西的共產黨的‘工農紅軍’四處出擊,攻佔縣城,土地改革,綁架勒索,殺害無辜!
一,
中華民國十八年(1929年),上海。
四月的上海已是春意盎然,北伐結束後,上海很快又恢復了中國經濟之都的生機,人們似乎也忘記了兩年前共產黨在上海製造的種種罪行。但是,雖然蔣介石平定了上海之亂,處決了很多犯罪的共產黨員,並且通緝共產黨多名首惡,只可惜兩年過去了,如陳獨秀、周恩來、張國燾等首犯一直逍遙法外,共產黨也轉入了地下。
陽光明媚,春風拂面,黃浦江波光粼粼。上海最為繁華的南京路人潮熙熙攘攘,各種各樣的人或是喜悅,或是憂愁。來來往往的有軌電車擠得滿滿的,‘鐺鐺’的電車鈴發出悅耳的聲音。
田春雪身穿當時最為時髦的草綠色的旗袍裙,外面罩著一件藍色毛坎肩,腳下是一雙褐色女士皮鞋,手中提著一個黑色的女士提包。她行色匆匆的穿過南京路,對於兩邊繁華的商鋪和琳琅滿目的商品完全沒有吸引她,她在南京路盡頭的一個小巷子口停了一下,環顧了一下四下的景象,見沒有可疑的現象後。她走進了這條小巷,七拐八拐後,她駐足在一棟二層小樓門口,又環顧了上下左右,此時正值午後,小巷很安靜也沒有人。她輕輕的扣了三下大門,很快門開了,探出一個男人的腦袋,看了看田春雪,又環顧一下四周,招呼田春雪趕緊進去,隨之門關上了。
男人關好門對田春雪說道:“春雪,路上還安全嗎”?
田春雪點點頭:“放心吧,李克農同志,沒有‘尾巴’,我在這裡認識的人不多,認識我的人也不多,暫時不會有麻煩的”。
李克農,30歲,安徽巢湖人。1926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27年與妻子趙英來到上海潛伏,在周恩來的領導下辦一家小型報社,出版共產黨的刊物。後被共黨批准考入上海無線電管理學校,目前是中共中央特科的情報人員。
聽完田春雪的話,李克農點點頭說道:“上樓吧,他們在樓上等你”。
這時李克農的妻子趙英走下樓來,田春雪急忙打招呼:“英姐”。
趙英說道:“春雪,路上還安全吧”?
田春雪點點頭:“沒事,我把今天的報紙交給老王了,他應該已經發出去了”。
李克農說道:“阿英,你介紹的這個小妹妹真是個能幹的好助手”。
趙英笑了笑說道:“小雪可是大學高材生,你們不能小看她。好了,你們上去吧,我在這裡把風”。
李克農帶著田春雪走上了二樓,樓上一張方桌邊坐著兩個男人,一個濃眉大眼,身材消瘦。另一個也是瘦瘦的身材,但是有著一種軍人的英武之氣。濃眉大眼的正是中國共產黨中央組織部長、中國共產黨中央軍委書記、原黃埔軍校政治部主任周恩來。另一個人就是黃埔軍校一期生、中共中央情報特科負責人之一的陳賡。
李克農向田春雪介紹了他們之後,田春雪伸出手說道:“你好,周書記,陳科長”。
周恩來說道:“爲了保密,你暫時稱我‘伍豪’吧”。
陳賡也說道:“是呀,我現在化名‘王庚’”。
大家落了座,周恩來說道:“春雪,你的事情我已經從趙英同志和莫斯科方面有所瞭解,經過這一個多月的對你的考察,我們覺得你是值得信任的,是我黨的好同志。你在克農同志辦的報社努力的工作是得到黨的肯定的。所以,我現在以黨的名義決定批准你報考國民黨上海無線電管理局速成班”。
田春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周…,不,伍豪同志這是真的,我現在可以真的為黨工作了嗎”?
陳賡笑道:“你為黨工作已經很久了,從你進入莫斯科中山大學的時候起,你就在為黨工作呀,小妹妹”。
周恩來也說道:“春雪,目前國內白色恐怖嚴重。南京反動派政府成立後,他們急需各種各樣的人才,包括軍人、情報人員、黨務人員等等。這也是我們打進敵人內部最好的時機,爲了實現共產主義理想,共產黨人就是要像孫猴子一樣鑽進鐵扇公主的肚子里去攪爛她。我們的紅軍現在在江西,我們也需要得到很多軍事情報,他們早晚會對江西井岡山進行圍剿的,我們就是要粉碎他們的圍剿,壯大我們的隊伍。這就需要我們這些在隱蔽戰線的人員配合我們的同志,團結那些同情我們並且對蔣介石等反動派痛恨的人們,打擊他們”、
田春雪聽的很認真,不時的點頭;
陳賡接著說道:“這次你去報考無線電管理學校,是克農同志的介紹,一定要考上,情報工作是很重要的,這也是黨對你的信任”。
田春雪答道:“是”。
周恩來說道:“先別忙著說是,你有些注意事項要記住。爲了避免敵人的盤查,你也要使用化名,化名已經為你起好了就叫閆芳,河北保定人,20歲,畢業於北平燕京女校。你在蘇聯這幾年俄語肯定不錯,但是爲了防止對你的猜疑,你最好不要用俄語。我們知道你的英文也很不錯,可以發揮這個長處”。
田春雪正中的答道:“是,保證完成黨交給的任務”。
李克農說道:“你現在住在胡玫同志的家中,是胡玫的‘表妹’對吧”?
田春雪點點頭;
李克農接著說道:“你繼續居住在她那裡,她和她的丈夫林子峰的身份比較隱蔽,不會被人懷疑,你仍然以那裡作為掩護。我已經對胡玫談過了,以後有些情報需要你轉交給她,我們並不和你直接聯繫,你也要保證安全”。
周恩來接著說道:“另外,我們也知道你有個未婚夫或者說是男朋友是在軍隊中服役的軍官,黃埔軍校四期畢業的對嗎”?
田春雪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們怎麼知道”?
陳賡笑著說:“你的資料從莫斯科已經轉過來了,何況我們這種工作必須要做到知根知底。你的那位男朋友我倆也是打過交道的”。
李克農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陳賡不急不慢的說道:“中山艦事件發生那天,蔣介石的辦公樓嚴加封鎖。我當時想進去看看情況,就找了一份比較重要的文件找他彙報,我當時是區隊長兼學校機要科的辦事員,能夠直接見到他。不過那天需要特別通行證才能進入辦公樓。我沒有,在門口就是被她的男朋友和其他幾個學生攔住了,我想強行闖過去,結果被人用槍指著,那個人正是她的男朋友,我記得叫劉浩庭”。
田春雪說道:“還有這種事情?不過我們也好幾年沒有聯繫了,今年回家趕上他剛剛離開北平,也沒有見到”。
陳賡擺擺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介紹一下我們相識的過程”。
田春雪說道:“這幾年從一些朋友那裡瞭解到他對蔣介石可以說是忠心耿耿,不光是他,還有他的那些兄弟”。
周恩來呵呵一笑說道:“不要緊,能把他們拉到我們的陣營這就是我們的勝利。這件事以後慢慢來,目前你先要考進無線電管理學校,之後黨會給你新的任務,你明白吧”。
田春雪說道:“是,我接受目前的任務”。
李克農說道:“春雪,你雖然直接受到我的領導,但是沒有特殊情況你是不能隨便找我的,有事情可以找林子峰和胡玫夫婦。另外,你目前先回去複習一下功課,我這裡有些需要考試的複習資料,你拿回去看”。
田春雪接過資料說道:“什麼時候考試”?
李克農說道:“我會通知你的,大約一個月左右”。
李克農又對周恩來和陳賡說道:“我看今天就到這吧,不要太久,目前形勢複雜”。
周恩來點點頭,對田春雪說道:“春雪同志,祝你在今後的工作中順利”。說完戴上禮帽和陳賡走下樓,又和趙英打了招呼便開門離開了。
送走了他們兩人,李克農對田春雪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對你說,今年秋天由江西紅區會派來一位男同志,他將和你‘組成家庭’,扮夫妻,一起工作。目前還不知道是誰,你也最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裡田春雪愣住了,好一會說道:“我還是個姑娘,這樣有個家…”。
趙英笑笑說道:“是假扮的,到時候你們只是住在一個屋子,又沒有讓你們同床,春雪這也是組織的安排。上海很多同志都是這樣,具體的不能跟你說,但是爲了黨的事業,這點犧牲還是必要的”。
田春雪還是有些不安說道:“我還是有些…”。
李克農說道:“不用擔心,派來的同志也是經過嚴格篩選的”。
田春雪點點頭,帶著複雜的心情離開了李克農的家。
回到胡玫夫婦的家,一進門就看到胡玫的丈夫林子峰正在手忙腳亂的在廚房里忙碌著。林子峰浙江金華人,三十來歲,中等身材,消瘦的臉上一副圓圓的眼鏡,一看就知道是個知識份子。他也是在三年前加入共產黨的,後來與同是共產黨員的胡玫相識并結為夫妻。
田春雪看著手忙腳亂的林子峰笑著說:“姐夫,今天你下廚,真是新鮮事”。
林子峰回過頭見是田春雪:“哎呦,小雪妹妹,你可回來了。我今天休息一天,想給你們做頓飯,誰知道,我真不是那材料”。
田春雪笑著說:“姐夫學問很大,可惜家務事你可是外行。還是我來吧”。
林子峰不好意思的解下圍裙交給田春雪:“唉!書生無用呀。呵呵呵”。
田春雪繫上圍裙開始忙碌,很快飯就快做好了。此時,門開了,一個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走進了門,清秀的臉龐,勻稱的身材使得她的衣著非常得體,女人燙著時下最流行的髮型,她就是胡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
林子峰見她進來,連忙起身說道:“小玫回來了”。
胡玫問道:“子峰,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早”?
林子峰說道:“今天到了報社,社長說最近我加班比較多,今天沒什麼事情,就放我一天假。你看,本來我說給你們做頓飯,沒想到,做砸了。幸好小雪回來的及時,她正在廚房忙碌”。
胡玫聽完笑著說:“我的林大少爺,看來有機會還是要好好教教你”。說完她走進了廚房;
田春雪回過頭見是胡玫:“姐姐回來了,這就吃飯了,已經做好了”。
胡玫說道:“真是辛苦了小雪”。
“沒什麼,好了,吃飯吧”說完田春雪端著最後炒好的一盤青菜招呼胡玫。
吃過了飯,收拾好碗筷。三個人坐在桌子旁,胡玫問道:“小雪,今天見到周恩來同志了”?
田春雪點點頭說道:“是的。他們今天跟我說了要我準備準備下個月去報考無線電管理學校,具體工作要等畢業後再定”。
胡玫聽完說道:“你走後,李克農同志找到我,跟我談了關於你的一些安排。報考的時候你要在‘婚姻’一欄填上已婚。這是為今後工作安排需要”。
田春雪沉默了;胡玫拉著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也知道你的感受,但是我們這也是爲了工作。何況只是假扮夫妻,不是真的。同時我們現在的工作也是如此需要的,克農同志說了你肯定有想法,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來人也是經過嚴格篩選的,不會胡亂就找人來的。你在填報名錶的時候‘夫妻’那一欄‘夫婿’填王翔,23歲,河北正定人,他是在北平師範學校畢業,你們是在聯誼會上相識,去年結婚。具體的等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好了,妹妹,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你的那個他,但是這也是工作的一種。你想想將來你會打入國民黨內部,如果你是單身有些事情不是很方便的。就像我現在一樣,我在上海電報局工作,有這個家也是一種掩護”。
田春雪勉強的點點頭:“姐姐,我明白了”。
胡玫撫摸著田春雪的頭髮說道:“等到將來,我們能夠建立真正的共產主義國家的時候,我想你倆一定能夠團圓的”。
這時林子峰也說道:“小雪,這次是委屈你了,不過,我相信很快我們就會勝利。而且,有機會你也可以把劉浩庭也拉進我們的隊伍,井岡山需要像他那樣的有軍事才能的人才”。
田春雪搖搖頭:“他,我很瞭解,不是很容易”。
胡玫說道:“我希望你能相信你的信仰,我也相信你們會團聚的”。
田春雪拉著胡玫的手說道:“放心吧,姐姐,我明白的”。
二,
江西,九江,廬山警衛團訓練場。
“第三組,準備…臥倒…匍匐前進…舉槍…瞄準…射擊…起立。第四組準備…”。
“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第四組準備,投彈…報靶”。
我們都在訓練場上熱火朝天的進行著艱苦的訓練,這些年經過訓練和戰場的磨礪使得我這個文弱的書生也變得強壯了很多,雖然還是那麼瘦,但是好歹也有了一些抗打的肌肉。而且也漸漸習慣了軍旅生活,現在也希望能夠繼續到軍事學院深造。
何成掄起拳頭向我打來,我急忙左手架住他的右拳,右手迅速的掏過他的腋下,勾住他的右臂,身體向前一靠,右腿順勢使了個絆子,他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我又順勢右膝蓋頂在他的下巴上,雙手扣住他的右手一按,沖著一邊剛剛入伍的新兵說道:“看到了嗎?一定要快,而且要準,不能給對方留下一絲空隙”。
我起身同時拉起何成說道:“現在換我進攻,何班長為大家演示一下”。
說完,我像剛才何成那樣向他攻去…。
自從離開北平來到九江駐紮,自己的心裡不知怎麼搞的兩個影子始終在我的眼前晃悠,一個是田春雪,另一個就是石雨。離開北平的那天,在前門火車站我始終記著石雨說的那句話:“浩庭,我不想跟她爭,但是我不願放棄”。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翻開日記本,扉頁里夾著那朵石雨送給我的已經風乾的杜鵑花。杜鵑花代表的含義:我永遠是你的!
“又在想什麽呢”不知道什麼時候,石孝忠走了進來,他也看到了我日記本中的杜鵑花。
我趕緊收起日記本:“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石孝忠脫下軍裝,解開襯衫風紀扣,從桌上抄起扇子搧著;我也趕緊從暖瓶中倒了杯水遞給他:“哥,團部有什麽事”?
此時營副秦家明也走了進來:“雲亭回來了”。
石孝忠點點頭,吹吹杯裡的水,喝了幾口說道:“仲華(秦家明的字),你來得正好,你們都在我就先跟你們說說吧。我們可能很快要南下羅霄山脈的井岡山去剿匪了”。
秦家明楞了一下說道:“我們駐紮在九江,目的是爲了保衛廬山,尤其是校長要是來,我們就是警衛團,讓咱們去剿匪”?
石孝忠又喝了幾口水說道:“今年夏天,校長有可能不會來了。馮玉祥和閻老西一直蠢蠢欲動,北方看來又要打仗了.而且,去冬今春以來井岡山地區一直暴動四起,各個縣的鄉團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南昌行營本打算調15師去剿匪。但是,目前打算將這個師調湖北前線,準備對付馮玉祥的叛軍。而南昌又是重鎮,不能調動太多部隊,所以決定從廬山抽調警衛部隊。團座也是昨天才得到的消息。我先跟你們說一聲,晚上召開排以上會議,正式通報一下,大家做好准備”。
我和秦家明點點頭;
秦家明問道:“雲亭,還沒有吃飯吧。我去給你打點飯”。
石孝忠:“太好了,從團部出來急著趕路,錯過了飯館”。
秦家明走了出去。
屋裡就剩下我和石孝忠。石孝忠看看我說道:“我知道你很為難,左右為難。都是青梅竹馬,對你都是一往情深。呵呵,老弟你要想好了”。
我點點頭:“哥,說實話。在我心裡我一直把小雨當妹妹看,但是這次回家,我發現在小雨身上有一種無形的魅力在吸引我,這種魅力就是明辨是非。日記本就是她送給我的,沒想到她還知道校長每天都在寫日記,而且十幾年都不曾間斷。這件事連咱們這些黃埔學生都不太清楚,真是慚愧”!
石孝忠笑了笑:“從我的角度上說,我希望你做我的妹夫,但是到底該怎麼做,你自己決定。小雪和小雨都是好女孩能娶一個就是我們的福氣。那朵杜鵑花也是那個傻丫頭送你的吧”!
我笑笑說道:“你別光說我,胡湘雲也不錯,你要抓緊,你別忘了你可26歲了,別再拖了”。
石孝忠笑了笑:“明年就打算帶她回家,見見父母,順便把事情定下來,你們等著喝喜酒吧”!
我也笑了:“哥,這太好了”。
正說著秦家明端著一碗飯和一碗炒油菜走了進來,看見我倆在笑就說:“你倆樂什麽呢”?
我說道:“好事,明年咱們就等著喝營長的喜酒吧”!
秦家明也是一愣:“真的?雲亭,你和那位胡小姐的事訂了”?
石孝忠笑笑說道:“然之嘴真快,我們準備著呢。等打完了這次剿匪,我打算請假先去她家,明年再去我家,你就別再傳出去了,有眉目我會在全團辦一次喜事”。
秦家明一聽說道:“太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有個家了。對了,吃飯吧,吃完了不還要開會嗎”!
幾天後,南昌行營的命令下來了,警衛團將在五天後出發南下吉水縣集結,對井岡山進行圍剿。
第二天各級單位都在緊張的進行出發的准備,我們幾個也在營部研究著對敵作戰的方略。這時石孝忠的勤務兵羅剛跑了進來:“報告,營長,大門外有兩位長官要見你”。
我們幾個停下討論,都看著羅剛,石孝忠問道:“說姓名了嗎”?
羅剛答道:“沒有,只說是從南京來的,是你的弟弟”。
我看了一眼石孝忠說道:“難道是俊生和繁誠”?
石孝忠立刻說道:“走,去看看,說不定真是他們”。
遠遠看到營門口站著幾個人,最前面的三個人,我一眼就認出了是孟振寶和侯志鵬,另一個看著眼熟,有些想不起來了。
孟振寶和侯志鵬看到我們也立刻跑了過來:“大哥,然之”!
我倆也跑了過去,四個人擁抱在一起。石孝忠笑著錘了侯志鵬一拳說道:“你們兩個狗東西,一直音信皆無,升了官也不知道請我們喝酒”。
侯志鵬和孟振寶都笑了;孟振寶說道:“大哥,真不是兄弟不想來信,實在是太忙了,自從部隊開赴南京,我們被調到軍委會,俊生在軍政部做事,我在情報科。一年多來說實話連春節都沒有好好過”。
我看看他倆的軍銜說道:“哥,你看,這兩個狗東西都是少校了,和你已經平級了”。說完我敬了個軍禮:“長官”!
他倆笑著給了我一拳:“你這東西就知道糟蹋人”。大家都笑了!
這是孟振寶對我們說道:“大哥,給你介紹的朋友”。說完一指後面的那位身穿上尉軍服的軍官說道:“哥,你們還認識他嗎”?
我和石孝忠都愣愣的看著他,俊朗的面龐透著一股英武之氣,但是從身材看又像是個儒生。忽然我大聲說道:“張鐘麟!哥,是張鐘麟,你不記得了,和丙辰一個班的那個北大的才子”!
石孝忠也恍然大悟,張鐘麟走了上來:“雲亭兄,然之。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你們”。說完他敬了個軍禮。
石孝忠急忙拉住他的手:“靈甫,真是好久不見了,一晃有兩年多了吧,你還好嗎”?
我也問道:“靈甫兄,你現在在哪裡供職”?
這時旁邊的勤務兵羅剛說道:“營長,還是回屋裡說話吧”!
石孝忠一拍腦袋:“你們看我,真是,走,進屋說話。大剛告訴伙房準備酒菜”。
我們幾個回到了營部,孟振寶也不客氣:“哥,茶葉呢”。
石孝忠指了指五斗櫥:“裡面呢”。
孟振寶打開五斗櫥去除了茶葉聞了一聞:“乖乖,有私貨,黃山毛峰呀”!
石孝忠看了看他:“你他媽省著點,就那不到三兩了”。
孟振寶可不管那些可勁的倒:“有好東西你還藏著,是大哥嗎”!
石孝忠無奈的看了看他,都是自己的弟弟,你說他能說啥。
熱茶端了上來,石孝忠看了看侯志鵬他們幾個,又看了看我問道:“怎麼回事”?
侯志鵬押了一口茶說道:“出事了哥”。
我和石孝忠面面相覷,我問道:“俊生,怎麼回事,你快說呀”?
“小雪被捕了”!
“你他媽說什麼”?我不顧一些的鄗住了侯志鵬的衣領。
石孝忠一把劈開了我的手說道:“你讓俊生說完”!
侯志鵬歎了口氣說道:“然之,小雪被捕了,通共。她早在我們北伐的時候就加入了中共,去年回到上海開展活動,和上海的周恩來與李克農都是上下級關係,並且在上海與一個共匪組成了家庭,從事情報活動,兩個月前在英租界被巡捕房逮捕”。
“你胡說”我早已無法壓抑自己的憤怒吼道。
侯志鵬看了看我說道:“是真的,本來不想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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