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对儿女在澳洲的生活（十）
陶洛诵
13.
我出国带了两本日记，一本是罗锦姐姐题辞的，一本是白洋淀插队的，后一本不幸丢了。罗锦姐姐的这本我放在案头，激励我，尽量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正如罗锦姐姐预料的，里面有许多儿子的趣事。也不经意记下了这么一件事情：
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十日 星期日 晴
Celia说最近他们公司才明白，在中国做买卖是凭“关系”日本人做成了那么多生意，是因为日本人懂得这一套，因为日本人也是亚洲人。……
临走时，她说让我向咪咪问好。
今天翻看到这篇，心想，一板一眼的大不列颠国民哪儿懂得了这个！
Celia是个漂亮的英国姑娘，26岁，伦敦人，她爸爸是律师。她贷款一千英镑到中国留学，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学习中文。业余时间，她在英国在北京的公司打工。
我和她认识在友谊宾馆牟志京的婚礼上。
改革开放后，涉外婚姻如潮水不可阻挡。第一个吃螃蟹的是“星星画展”的女画家李爽，与法国人同居，被判两年教养，我听马德升讲过全过程，警察埋伏在外国人居住的公寓外面，让李爽的姐姐诱骗李爽开门，然后呼啦一下蜂拥而上捕捉李爽堪比好莱坞大片。李爽自己也写了篇“一个国际流氓的悲惨青春”，被整得不轻。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李爽以身试法，为后来者打开了一扇门。开始，主要惠及男同胞，王克平找了法国人，黄锐找了日本人，牟志京找了美国人。
我和罗锦姐姐应邀参加牟志京婚礼。她想和罗锦交往，罗锦对她说：“你找她吧！”推给了我。从此，我们俩成为好友。我记得以前写过Celia，在此不再重复。
翻到去老友章立凡家的一篇。
一九八二年二月一日 星期一 晴
……好容易来到立凡家，立凡母子都在家。立凡觉得咪咪大多了，去年春节，我带咪咪去他家旧居去拜年，立凡觉得咪咪是个老要抱着的孩子，现在满地走满地跑了，有点上小学孩子的模样了！
刚刚开始包饺子的时候，咪咪嚷饿了，伯母端来两碗米饭，咪咪要吃不带菜的，老人说给他热一热。咪咪跳起来够，“我饿，我饿！”立凡舅舅说：“真可怜！”咪咪狼吞虎咽吃了好多白饭，就着泡菜。
先煮好了一些馄饨，让咪咪吃，咪咪坚持不吃，说：“馄饨不好吃，饺子好吃！”我们劝说半天，总算尝了尝，“好吃，”他吃了许多，立凡说：“他是个实践派。”
咪咪后来肚子有点痛，上了趟厕所，立凡说：“就是吃凉饭吃的，以后不但要不吃凉饭，更重要的是听大人的话，大人是不会让你吃亏的。”“这些教训要老让他记着。”
咪咪画了一张船，立凡认为很有想象力，……
立凡认为我对孩子要求应当严一些，如果我对的地方就应该坚持。还有不要让咪咪因为玩具多而在孩子们中间威信高，像个大亨。而是应当让他在知识上能力上比别人强才是。
立凡认为，我有条件把咪咪教好，说有许多年轻的家长想教孩子没文化，要不就没时间，他觉得我应当抓紧。……
1967年初识立凡时，他家住在东四北大街汪芝麻胡同。离我家不远。我80年上银行办的北京电视大学，校址与立凡新家在崇文区劲松一条街上，带儿子去他家玩，每次都受到伯母与立凡热情款待，现在想起都非常感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