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单身女作家的心灵生活(二十)
陶洛诵
为了和坏人划清界限,小棣和母亲1965年搬进了西河沿儿贫民窟的一个大杂院。
被要求人与人以共产党定的阶级等级划清界限是易帜后中国的的一大奇葩。更有甚者,每一个个人则要求“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没事儿就斗自己头脑里的“私”字一闪念。共产党统治老百姓的招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一对在舒适富裕环境中生活惯了的母女,在外表长相气质举止在大杂院里被看成异类。
小棣在“西河沿儿”一文中写到:
初到大杂儿院,我才明白“条件很差”的意思,在西河沿儿,六七个人常常只住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小屋,有三代同室的,也有姑嫂同铺的。人们几乎没有家具,铺板占据多半间屋子,四季只铺席子,睡觉时才舍得铺起褥子。狭小的院子里十家八家户户紧邻,家家都有一大群孩子,由大的照顾小的。男的多是小店厨工、裁缝、搬运工或小厂工人,妇女则没有工作,只在家里做“外活儿”。
不少家庭的收入在当时最低收入线八元以下。那些给同仁堂糊药盒、给工艺品厂缝草篮子衬里或刺绣、补花的妇女当街坐在小板凳上,说着东家西家,高声大气地忙活儿,院子里从早到晚乱糟糟的。小孩们在附近一所破庙似的“二部制”小学念书,衣着和谈吐与寄宿学校的学生大不一样。他们一个个整天帮大人做外活儿,不爱看书也没有时间游戏。
吃饭的时候,大人给孩子平均分份儿,十几岁的和三四岁的分得的常常一样多,每人一碗米饭,有时半个馒头或窝头,就着自家腌的咸菜吃。偶尔改善伙食,半个廉价的猪头能炖吓人的一大锅,孩子们馋得围在周围,煮出来的肉却得让男人先吃足。天气一热,男人自然都光着脊梁,可女人不论年轻年老也不穿上衣,裸露着上身走来走去。哪一家也没有厨房,都把蜂窝煤炉放在窗下,用铁皮做个小檐儿遮雨。厕所更是公用的,臭气熏天。
没有长时间的在大杂院儿生活的经历,何以能写出这么详细的场景,我在书中没有考证出小棣母女住在西河沿儿的确切时间。环境不好还是次要的,鹤立鸡群的贵族母女在贫民中如何才能活下来才是王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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