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对儿女在澳洲的生活（二十九）
陶洛诵
29.
2012年11月，儿子和女儿在巴黎见到了干爹马德升，看着衣冠楚楚、花白长发飘拂、英武自若有着大师风范的德升带着二个孩子泛舟在塞纳河上的照片，我眼睛不由泪光闪闪。
女儿是第一次见到干爹。儿子则是从小饱受干爹的教诲。德升不仅是二个孩子的教父，对我的精神成长也大有裨益。
从79年“星星画展”从北京美术馆街头搬到北海公园画舫斋展览，我在斋外的五角凉亭里认识德升，到85年他开始准备出国，来往最多的朋友就是德升了，因为儿子喜欢他。他一到我家，儿子看他的眼睛就发亮。他陪儿子玩，教儿子画画，“看，天空的云彩这么画。”他一边说一边用笔在纸上勾勒出一朵美丽的云彩飘浮在空中，儿子受他的影响，画啊，画啊，画了四大本。
德升为我和儿子做了一幅黑白木刻版画，一个纯真的婴儿安祥地躺在母亲的怀里，充满信任仰望着母亲，母亲的脸则仰望着天空，一头长发垂在后面。
德升告诉我，这幅画现在被伦敦大英博物馆收藏。
记得那时德升说我：“你的苦难像大海一样无边……”
妈妈一边帮我一边说：“你的一切都是自找的！”（笑）
我带儿子去过德升家几次，即被许多后来成名的画家诗人文章里屡次提到的柴棒胡同十七号。离我家不是很远，却要倒一次车，从魏家胡同上106路无轨，在北新桥下车，再倒107路无轨在安定门下车。德升家完好无损地保留着一个独门小院。每次开大门的都是他的婶儿。院里有一排较高大的北房。德升独自拥有一间十几平方米的西屋，屋里堆满了他的画儿和颜料。
德升每次来我家，我必送他上车，看着他柱着双拐，蹬上车，售票员关上车门，我才放心离去。他找我其中有个原因，是倾诉他对雪竹的一往深情。现在他已矢口否认这段感情，笑说：“人家有丈夫，我哪儿能还爱她？不过为增加文章情趣，写写也无妨。“
85年以后，大家都忙着找门路出国，德升告诉我他接到瑞士谋机构的邀请去按电子假腿。我请德升出去后把儿子接出去，他一口答应了。
我在接到某某的信以前，没有出国的门路，也畏惧新的征途更难，想到去一个陌生国度没好果子吃，不如家里舒服。接到某某的信后，我看到新的命运前景摆在眼前，由不得我的懒了！
再和德升建立联系，是21世纪，我和儿子已移民到澳大利亚多年，又生了女儿。德升在法国巴黎，是享誉更大盛名的艺术家了！
给我德升地址的是夏儿，她和福建女作家王世彦去法国巴黎旅遊，通过朋友认识了马德升，回悉尼后，在墨尔本“大洋时报”上发表一篇文章，詳述她们和马德升在巴黎的交往情况。她和王世彦到我家，讲了比文章更多的内容。我才知道马德升在美国遇到一次可怕的车祸，坐轮椅了。
我给德升打电话。他的声音依旧洪亮！我们断了的线再次结网。
二个孩子从巴黎回悉尼，我接到德升的信，说：“我看他们俩儿气场都很好！”我给他寄去女儿许多画儿，他说：“常玉也就是这个水平！”我不知道常玉是谁，等我弄清楚常玉的画儿卖上亿法郎，我乐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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