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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一对儿女在澳洲的生活(十六)
 
 
陶洛诵
 
 
19.
  卡市有个“越棉寮联谊会”,大陆东北来的有位叫王楚的六十多岁的老人在里面工作。
我写过一篇“警察王叔叔”先登在1994年台湾的“中央日报”副刊上,施国英的“自立快报”副刊也登了。
 
  王叔叔今年九十多岁,几年前,王婶因为老年痴呆去世后,他又续弦了一位比他小30多岁的太太。疫情前,我还与这位新王婶通过电话。
 
  王叔叔长着一张娃娃脸,像极了漫画里的小孩子丁丁,他是我们卡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以为他在大陆当过民警,他几乎对卡市的每个华人都了如指掌。
 
  我儿子喜欢武术,他小时候,正是李连杰在香港拍的“少林寺”风靡一时,他受了影响。我就把他送到北京市景山公园里的少年宫武术队习武。来澳洲后,他进了卡市“龙形功夫班”,是一对香港夫妇办的,招收青少年。逢年过节他们在商家门口舞龙表演。
 
  王叔叔住在我家街对面的Townhouse里,看见我儿子在草地上练功,要教他“打魔杖”,儿子对我说了,我说好。送他一些礼物酬谢。
 
  王叔叔的故事很传奇,他出生在东北哈尔滨一个大家庭里,冬天,院子里布满大酱缸,是家族人一年的菜肴。“解放前”,他在镖局工作,易帜后,他当上派出所民警,最先赶上的是改造妓女的工作,“妓女都被拉去配挖煤窑的小子,有的不干,就逃跑,跑了再给追回来”。
文化大革命,王叔叔被打断了一条腿,走起路来稍微瘸。他们整个大家族因为娶了一位中苏婚血儿的媳妇,得以全体成员移民澳洲。听了他的故事,有了我那篇文章。
 
  王叔叔的传奇并没结束,他因为心肌梗塞被送进医院,“越棉寮”负责人认为他是个有用之材,嘱咐医生一定要把他救活,给他电击两个小时,“崩”一声从床上蹦起来再重重地摔下去。这些都是他事后说的。当时金老师丈夫刘教授患同样的病已经去世了。王叔叔自豪地说:“他那么弱,受得了这个吗?”他说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他估计自己还能活五年,为自己准备了开追悼会的巨幅遗照。
 
  “越棉寮”为什么如此看好王叔叔呢?仅举一例,我和儿子都是他发展的澳洲工党党员。
我们卡市向来是工党选举的票仓,四年前澳洲大选,自由党几乎完胜,但卡市所在的选区依然保留住了工党的议席!
 
  我们入党手续是这样的,王叔叔说让我们娘儿俩加入工党亚洲支部,我问他要求我们做什么?他说什么都不用做,党证由他负责保管,党费由他统一交。没几天,他拿来一叠党証,大小如驾照般,他找到我和儿子的名字,给我看了看。又收进口袋。
 
  我和儿子分别参加过一次工党活动,有汽车来接,交五毛钱车费。开会的都是白人,中间给吃的是面包,演讲的人说:“我们不像自由党有钱,他们开会吃好的!”
  王叔叔病了后,再没听他说过此事,我也不知道,我和儿子的党証下落如何?
 
  王叔叔的生命并没如他预料的五年后结束。他和新王婶像王子与公主一样幸福快乐地生活。
 
  我和儿子、女儿搬到南区,已经改投自由党,这次选举,儿子改了回去,又投的是工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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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陶洛诵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2年8月6日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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