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Pen vs Sword》南洲NAN ZHOU schooll
大卫
从这一篇开始,进入了监狱,在主人公二十多年冤狱中的第一个监狱,school是关押重刑犯的监狱,当时对外挂牌**省**市锅炉厂。因为对比起其他以惩罚毁灭人目的的连生命健康也没有保障的劳改队,煤矿,矿场,农场这些监狱,school重刑监狱里在管理方式和宗旨上除了惩罚为主之外,多少还残存一些思想教育和法制原则,借此作者提出来理想中的监狱模式,所以给他命名南洲school为学校,为了和以后的两个监狱北原监狱,西河医院监狱(作品的最后还提到了一个未来的监狱东川jail)形成强烈对比和反差,用来许多肯定和明快的笔调。
2-2南洲NAN ZHOU schooll
不论在小学、初中、高中,还是最神圣的大学殿堂: 有人教过你如何应对自己害怕的事情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应对困难和挑战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面对屈辱能够百般忍耐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面对肉体和精神上炼狱般的双重磨难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走出生不如死的无底深渊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面对生不如死能够挺住坚持到底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面对一次次跌倒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站起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走出悲伤、自怜、愚昧、痛苦的深渊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拥有战胜一切痛苦灾难的信心和勇气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面对被掳到的生活最底层坚强的活着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面对一生不可更改的恶梦矢志不渝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面对世界的不平等奋起反抗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面对悲惨罪恶的现实发誓去改造他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在人间地狱修炼到淡定从容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在魔鬼面前始终斗志昂扬吗?
有人教过你如何在人间地狱中坚持自己的梦想吗?
……
面对人生的无常,精神的痛苦,思想的禁锢,命运的坎坷,生活的无助,非人的遭遇……,你之所以能活下来,完全是靠自己的勇气、信心、毅力和信仰。
“南洲school到了,做好准备下车”,车开进了“南州school欢迎你”大横幅下的一座大院。车在大院停下后,司运jailer下车去为Moses报名,过了一会儿,又带着Moses做了入校体检,体检中遇到了麻烦,血常规化验显示,血色素过低,贫血,南洲school招生办表示拒招。司运jailer不同意,他们回去不好交差,双方交涉了好半天,最后南洲school勉强给Moses办理了入校登记注册。过来一会,一个教官带着Moses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大铁门,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院子,门上有三个醒目的大字“严管学前班”,进了院子,一栋大楼,大楼有三层,大楼第二层的外面有三个大W——What are you from person?你是什么人 What is this place?这是什么地方 What are you doing to? 你来干什么?传说中的南洲school到了,又翻开了一页。
2-2A严管学前班
看守所的两年里,Moses对南洲school早有耳闻:那个地方比看守所强多了,是比较正规的高度戒备的监管单位,最早战败党的战俘营,相比其他生命也没有保障的煤场监狱,农场监狱差别大着了。据说南洲school最为恐怖的其实是二十年左右的时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只有一生,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黄金般的青春年华还不到二十年,却要在仓库般的笼子里让霉掉,烂掉,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二十年后的太阳,二十年以后又是什么样子,二十年以后你还能干什么,二十年你为了活着,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身心遭受的无尽试探苦难和屈辱……谁听了都是两腿打颤,心跳不消失,感到马上就要The END世界末日……,圈里人鼓励Moses,再苦再难再屈辱也要活着,总有昭冤那一天,去了下个监管单位还可以提出申诉,不过概率比买彩票中亿元大奖还低,这是命运,上帝派你来这个星球之前和魔鬼约下的赌局,是对你的试探和考验,你不能让你的主人一输再输,你要像约伯那样面对一切魔鬼的试探和考验,Moses你是个Man,必须像个Man,坚强的活下去,二十年后我们还能见面……,满腔悲怒又于心不甘的Moses进入了下一页,实实在在的南洲school。
从传说来到真真切切南洲school,是从严管学前班开始的,第一个程序是更严格的安检,接着是登记、注册,受戒、剃度、编班、军训……安检非常严格,不准说话,脱下你衣服,派人一件件检查看摸捏,然后对身体角角落落进行搜查,对行李安检时把被褥全拆开了检查,后来Moses才知道,拆被褥是为防止被子褥子里藏现金钞票,毒品,刀具等所谓的违禁品,还有就是为了防止“坦克”(寄生虫虱子跳蚤)入境,被子褥子拆了后先彻底消灭“坦克”(寄生虫虱子跳蚤),再清洗后缝起来,衣服也要等在厕所洗过凉水澡再换干净的衣服穿,身上原来穿的衣服也要先消灭“坦克”(寄生虫虱子跳蚤等)后,再洗净。并且不管你身上,衣服上有没有“坦克”(寄生虫虱子跳蚤等)必须拆洗,这是程序,严防“坦克”(寄生虫)入境。接下来就是入校“剃度”,“受戒”,编班。其实“严管学前班”就是严管学前军事集训营,最苦的是人身处处在“严管”之下放个屁也要打报告申请的监规纪律,必训滚瓜烂熟背诵的“八大纪律,三项注意,六项禁令,十个不准,九九条行为规范,九百九十九条行为守则”,学唱“忏悔歌100首”,“红歌1000首”,跳“忠字舞”,永远强制学背记浩繁似海的清规律例,让你崩溃没完没了的忏悔深挖思想根源。彻底摧毁人格尊严身体承受力绝对服从的军事“魔鬼训练”,并且所有清规戒律必须通过考试,审查,验收,合格达标,在这里,你的身体包括思想不属于你,属于你的只有怎样能活下去的绝对服从。
Moses到了南洲school时已是当天下午,进行完这些入校仪式没赶上军训。从第二天开始,完全军事化的严管学前军事化集训开始了,一切行为,语言,日常生活,集体活动,集体行为,必须按照统一行为规范执行。你的语言只有一个字“yes”,决不能有多余字,更不能有“no”,最苦的是二十多年都学不完的队列、步伐,汇报训练,记、背诵,唱赞美诗,跳忠字舞舞,学哑巴操,表演哪些永远要进行,永远要翻新,永远要“达标”泯灭人性屈辱的清规戒律,直到二十多年后,已经须发皆白走路蹒跚,老胳膊老腿的Moses,在西河hospital医院的黑工厂还要和只有Moses年龄一半的boy孩子们学习,训练已经升级到才艺表演级的广场舞和哑巴操。还有枯燥的几个小时像一尊木桩一样,腰板90度挺直,抬头挺胸,目视前方,双腿并拢,两臂伸直两手平放膝盖一动不动,美其名曰“学习”的坐板凳反省。最讨厌烦人的是一天不知多少遍的点名、报数,答yes,把被子做成豆腐块。和腐蚀人性的踩着别人脖子向上爬互相监督规则,试探,监视,踩踏别人,和防止被别人试探,踩踏的你死我活撕咬,还有株连九族的连坐法……这些苦、累、烦、屈辱和对身体、意志、精神无休无止的摧残,令人窒息的考验磨难腐蚀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还有灵魂附体的人人自危,人人执法,人人相互监视,人人相互“执法”,人人都是敌人,窝里斗防不胜防的祖制宗法——保甲什伍连坐法。从严管学前班复活,此后的二十多年更是变本加厉,升级后美其名曰“三互监,五固定”律法。就是窝里斗的“令民为什伍,而相收司连坐”,将民户按什伍编制起来,五家为伍,十家为什,要他们相互监视,纠举“奸人”,隐藏不报者连坐。告奸者与斩敌首者同赏,匿奸者与降敌者同罚,不告奸者腰斩。“人人自危,户户自保,禁尚有连于已,不仅你要学法守法,你还须督促他人学法守法,规定了每个人都有监视他人的义务,把学法守法和监视他人变成共同危机,用连坐的惩罚的强制力来执法监视,万变不离处罚,监视他人也变成法律。翻开历史可以看见,这种“窝里斗”祖制宗法开始于商鞅变法,“连坐法”是“培训大纲”,商鞅是总设计师和首任总教练。秦国的连坐有许多种,比如行伍连坐、职务连坐、责任连坐,而涉及面最广的是“什伍连坐”:把居民五家编成一“伍”,十家编成一“什”,捆绑成一个联保组织,一人犯法,什伍都要受罚。特殊之处在于商鞅为内部成员规定了互相监视的义务,并奖励告密,惩罚隐瞒。“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隐匿者处以腰斩。这成为当时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指导法则。这套制度突然加在秦国百姓的头上,让人莫不茫然失措。老百姓从来都是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各扫门自家前雪,那管他人屋上霜,谁管得了别人的许多。可如今不管不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什么人、什么事开罪了国家,就可能受到牵连,处分罚款、甚至掉脑袋都是小事一桩,还有更可怕的被一劈两截。这种情况下要避免“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苦练求生技能,人人练、家家练、全民大操练。那么,根据“连坐法”的要求,秦国人要想苟延性命,都需要做好哪些基础工作,掌握哪些看家本领呢?
第一步,树立敌对意识。原本父子夫妇,街坊邻里那样相亲相爱和相扶相助的亲情乡情,在“什伍连坐”的框架里都变成了相互监察和防范的对象。这就要求人们树立起普遍的敌对意识。而且按连坐法划定的范围,首先要以身边人——亲人和近邻为目标,随时准备发现他们的过失,送交官府惩治。同时,也要防备圈内人构陷自己。斗争是从家庭内部开始的,法律规定,如果妻子抢先告发丈夫,可以免于受罚,并保留陪嫁的衣物和奴婢;丈夫揭发妻子,不但可以脱罪,还能将女方的财产占为已有;互相隐瞒的,则杀无赦。家人尚且如此,朋友四邻就更不用说了,超出圈子则有点多余或属于无用功,不在法律圈定的利害关系之内。这可能是“窝里斗”盛行,“窝外斗”少见的初始原因。
第二步,窥探他人隐私。各人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还会保留自己的一点小秘密,不可能事事公开,广而告之。关键是别人有知道的必要吗?正常情况下当然没有,但连坐法生生将大家的身家性命扯在了一起,就不仅是“必要”而是“要命”的问题了。于是人人就必须使出看家本领,挖掘所有阴暗的角落,不太专业但绝对有创造性和无微不至。今天网络上的“人肉搜索”是无论如何赶不上的,只是有时不免无聊或下作,爬墙头、听房根、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什么的无所不有,收集的内容个人隐私偏多,模棱两可的不少,都是有情可原的。云梦秦简的《法律答问》上有一个告奸的案例,记载“某甲”把两个白天作爱的男女送到官府请赏,说某伍的甲押着男子乙、女子丙,报告说:“乙丙相与奸,白昼见某所,捕校上来诣之”。朝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朝阳群众喜好探听他人隐私的积习从那时算起来由来已久了。
第三步,背后议论人。每个人都成为周围人的监视对象,也在时时窥探着他人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什么风吹草动或寻摸着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消息,大家就要背着当事人沟通交流,议论和甄别一番,决定是否采取共同行动,把情报出卖给官府。“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不被说”就是最好的写照。且不说一家一户犯罪要牵扯其余四家或九家,即使一家之内某人违法犯纪,其他家人也未必认可,所以家里家外地背地里议论人,对避免“连坐”实在是极其必要的。而且越亲近的人掌握的黑材料越多,利益关联越紧,可能议论的越起劲。古时说“谤人”即是议论人,而不是诽谤人,但从词义转变可知,“谤人”虽然缘于议论,但在连坐法的压力下是倾向于不谈成绩专挑毛病的,即便不是恶意中伤,也绝不会有什么好结论。以至于“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第四步,互相束缚。相互监视和议论既有助于发现蛛丝马迹,也能形成舆论氛围,约束圈子成员的言行。初始的目的或许是出于向犯罪倾向做斗争,发出警告,阻止罪行,避免被连累。但是商鞅之法,及至后世的几千年祖总法律,对百姓是唯恐刑罚不及的,罪与非罪的界限很难分辨。许多法律条文,象禁止读诗书、发议论、讲真话、骑电动车、摆摊经商靠双手养家糊口什么的,原本就不是惩办犯罪,而是迫害民众的。所以,是否会惹上官司,更多取决于众人是否“告奸”,官吏如何审判——是“以事实为依据”,还是站在“政治高度”借力打力或借机勒索。因此,周围的闲言碎语便不得不听,不但是非法行为,有创新的、与众不同的、不被理解的、别人看不顺眼的、甚至仅仅是令人愉悦的活动,都可能触动他人的敏感神经。“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的后果,即便不是马上遭到举报和镇压,也要承受集体排斥的压力,如果不肯妥协,就将陷入严重孤立。
第五步、痛下黑手。前面一系列的功夫培训,本意即在于亲人邻里相互检举揭发,何况在一个不断猜疑与防范的持续高压环境下,互相伤害的冲动日积月累,既使不是井喷式暴发,也必定源源不绝如水长流。除了原有对他人犯罪牵连自己的恐惧之外,仇恨和嫉妒也使相互作伐成了家常便饭。更何况“小报告”打对了还有意外收获,甚至可以获得爵位奖赏和占有他人财富。什么邻人相残、出卖朋友、以至“大义灭亲”便统统不在话下了。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就评价秦人:“贪戾好利无信,不识礼义德行。苟有利焉,不顾亲戚兄弟,若禽兽耳”(《史记•魏世家》)。这不正是连坐法成功的表证吗?而法律和舆论一再鼓励和正义化无耻的告密行为,不断地巩固这种负面的人性。对那些不肯同流合污的正人君子,则坚决打击,直至消灭肉体。在这种高压下,圣神的象牙塔也不能幸免,大学教授不得不怒斥:我是老师,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们只是老师,不是谁的敌人。监视检举告密已经蔓延进了大学校园,大学生检举监视老师成风,大学课堂不再是教书育人的神圣象牙塔,而是谍战场。现在全国所有的大学教室的课堂上都装上了监控摄像头,每个课堂的学生中都有“信息员”,他们负责对每位教师的课堂进行“问题记录”,一旦“问题话语”被他记录在案,相关部门就会调看这堂课的全部录像,最后的结果当然就是开除“问题教师”。而且这些“信息员”不是学校党委,而是国家监察部门在学生中发展的,因为害怕本校党委保护本校教师!难怪桃花岛文史大作家柏杨出书《丑陋的**人》来批评。可想而知二十多年活在保甲什伍连坐法魅影里,放个屁都难逃法眼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严管学前班”,其实就是集中营里的集中营,南洲school最痛苦最摧残人的地方。Moses入学时人最多,有三百多,按照入学时间分小班、中班、大班,从小班到大班往上升级,最苦的当然是小班,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天天开被单独训练,由老学员组长、大班学员班长、甚至中班学员班长助理一对一单独训练大补恶补军训。在小班时,一次老学员组长问Moses是不是当过PLA兵,在南洲school有过PLA当兵个人历史的基本都会被重用,因为教官班底大都是PLA当兵的出身。南州school前身就是POW camp战俘营,完全采用PLA当兵的要求标准,Moses如实回答,小班学完升中班,中班就强些,集体训练,时间和强度要小些。到大班时,人也熟悉了,地方也熟悉了,离下连队也快了,和教官授权管班的大组长,编制在学前班的老学员组长,也熟悉了,甚至打成一片,老学员组长们也慢慢温和了许多,换了小班时大呼小叫凶神恶煞般的黑脸,除了教官心血来潮亲自上阵指挥训练,大班时主要是配合老学员组长们做做样子给教官看,比刚来的小班要强N倍。只等三个月严管学前班入学集训时间过去,学前严管三个月军训结束下连队,离开这最摧残人最泯灭人性最痛苦的严管队。现在Moses很少看电视里关于监狱里的片子,太虚假,太无聊,太扯犊子,电视里所有的片子中,监狱里人物穿的制服都是现在新世纪的斑马服,其实这种斑马服是在上个世纪末最后一年才开始发行推广的国标款式,之前根本就没有统一的制服和logo,无非就是纳税人服上印字,或者缝两道黄布条作为logo,各州各地区发行的制服也不一样,也就是有字或者黄布道,看守所基本上没有制服,个别有的也是自制或定做的,但是神剧里无论哪个年代,哪个地方都是本世纪才有的斑马服和logo,就像秦始皇西装革履出镜不懂装懂愚弄大众,瞎扯犊子由此可见一斑。Moses入学时的校服有几个版本并行,那时候发校服有季节,刚去不一定赶上,如果没有校服穿,你只能穿纳税人服,在南州school鹤立鸡群很刺眼,一看就知道是新入学的新鸟鸟,处处会受刁难欺压,日子很难过,大多数新学员只好上黄牛net网购,用圈内流通货币——香烟宝支付,买老学员的,或者买老学员从其他连队学员代销或倒手的校服穿,还有圈子里的朋友,老乡们赞助的校服穿。并不像本世纪后,入监狱第一个程序就是没收,销毁纳税人服,换斑马制服,把你剃度成和尚头,给你先贴上标识标签。Moses第一身校服也是老学员赞助的。
快要崩溃的三个月就这样一天天快完了,同一期的学员议论的焦点都是哪一天下连队,自己会去哪一个连队,自己想去哪一个连队,托人把自己办到哪一个连队,哪一个连队最好,哪一个连队最糟……,这个决定自己在近二十年时间最终落脚点的问题。由学前班下连队,原则上是分类分教,一个连队就是一个“类”,各连队按“类”预定过的,下哪一个连队是早已注定的事,不过这个原则是早期的原则,到后来随着产业危机,连队整合,市场经济渐入,这个原则执行力只起一半作用,另一半可以参加选秀,自由转会。原先最吃香的是学校直辖小机关,什么教学楼,医院,考核办,服务站,小商店、小饭馆,卫生科,生产科这类小机构为主。打井(强奸)连掌管着全校school的大食堂,最早是为了庇护“打井人”(强奸犯)免遭歧视和被欺压,专“类”的“庇护城”,只有打井人才可以下到的连队,后来也开放了,只要有路子,成了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大热连队,不再是打井连,打井人则四散去了其他各连队。没有钱的Moses是没有选择权的,下哪个连队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只盼着赶快下连队,离开苦累烦的严管学前班。三个月到了,Moses没有下连队,同一期的学员也没有下连队,大家都四处打探,焦急的议论着,快了快了可能就在这几天,整理好东西,随时说不定就下到连队了。又半个月过去了,Moses依然在学前班,这回同一期的学员更着急了,怎么会有这种情况,猜测和传言四起,是不是南洲school快要清仓,往其他兄弟监管单位分流一部分高年级快毕业的老学员,最近这半年入学的新学员太多了,最早按照八百人设计的学校不停的扩招,大体控制在两千多一点,这半年一下子飙升到了三千多,学前班往年每期不到一百人,这一下子三百多,下边连队也都爆满人满为患,最近这两期每天招几个,遇到首府的专列,直接是一辆开道车,一辆断后车,一辆行李车,中间一辆大bus巴,一车几十个人,不到一个月就把学前班挤爆了,上一期学员不到三个月时间就让全部下连队了,南洲school从这一期后开始停招了,现在一个多月没有新学员入学了,看样子要等到school分流清仓以后了。Moses没有等到分流清仓时,同一期学员中有几十个突然下连队了,正在和其余二百多个同一期学员想不明白怎么回事,焦急万分时,一条消息炸开了锅,这一期还没有下连队的学员将不再下连队,就地改编为严管学前班连,和其他连队一样,成为一个新连队,南洲school无限期停招。同一期学员们叫苦连天,真TM倒霉,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 在随后的两年里,事实确实如此,从Moses那一期留守的学员关门,南洲school停招整整两年,除了几个有后台零星走后门学员入学。Moses和同一期的学员就算下到了严管学前班连,在同一期学员和Moses多次提出下连队的请求时,教官让死了这个要求,理由就是,严管学前班现在就是个连队,其他连队现在都是人满为患,根本不要人,在Moses多次提出这一要求下,实在不耐烦的教官反将一军:我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让你出严管学前班的门,就这南洲school的十三个连队中,你自己去找人办,只要有哪一个连队要你,调令一到,立刻让你下连队。Moses要有那种能量,能来南洲school吗,还用说这话吗。在随后严管学前班的一年半时间里,这一请求越来越强烈,但是每一次都落空。虽然严管学前班改编成了严管学前班连,比刚入学时的军事化魔鬼集训松动多了,但是看看其他连队的“普管,宽管,特宽”,只要干完一天的劳务创收任务, 其他时间相对轻松多了,没有学前班世世代代祖传的这么多“严管”规矩,其他连队都是些老学员,短的快十年,下连队后“严管”转“普管”了,长的快二十年,还有二十年多的,“普管”转“宽管”了,处遇要宽松很多。并且老学员们都知道“路漫漫其修远兮”,二十年时间很漫长,什么事都稳稳地慢慢来,没有像新学员刚来,急于摘高帽子,把无期减为有期,或者把死刑缓期两年减为无期,再减为有期,什么事都是你死我活的撕咬,争先恐后,奋不顾身,说一不二,为了活着互害互咬。在那种始终被“严管”,最摧残人最泯灭人最折磨人的严管学前班,Moses的精神和身体倍受煎熬,多次提出下连队又被拒,Moses状态非常低迷。下连队无望的Moses时时刻刻更加不能驱散所蒙受的冤屈,向教官提出要向法院提请申诉,教官冷冷的答复:可以,那你就把牢底坐穿吧,Moses更加绝望了。
严管学前班最早只有一个精挑细选的驻队优秀老学员组成缝纫班,和其他连队的老学员一样主要做缝纫加工劳务创收,为严管学前班创造劳务收入,新学员在军训之余打个下手,剪线头,打气眼,打包、搬运之类,在Moses这一期二百多人就地改编之后,缝纫班那点劳务,缝纫班学员自己有时还不够干,从三个月军训结束后,学前班大量承接外来手工劳务加工,五花八门,编草垫、打草绳、编花篮、织项链、缝布娃娃、装香料,捡棉花,捡黄豆,捡辣椒,卷花炮,缝地毯……, 因为学前班没有生产车间,只能在院子和舱室干些手工加工。从学前班开始,满腹冤屈的Moses进入一个看似有一点希望,实则是一个无底深渊,花费了二十多年心血、感情、时间的维权之路,一个无底黑洞。就像买彩票的一样,越买越穷,越穷越买,直到最后一无所有,还在买,陷入恶性循环停不下来无底深渊。为离开这严管集中营里的集中营下连队,Moses吃尽苦头,与严管学前班拉锯一年半,由教官,班主任,连长,指导员,科长,一级一级最后汇报到校长。军伍出身的PLA少校,军转干的校长决定亲自出马“教育”Moses,校长了解到Moses还有点文化,在同一期学员中排名前三,非常年青,又是终身监禁,就建议Moses趁现在年青,要好好学点知识,文化、技术,把刑期当学期,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完成学业,毕业后回家再做纳税人,还有前途,还有出路,要树立信心和勇气……最让Moses感动的是,校长语重心长的说:要知道,你还是个boy,人生路还长着了,一定要坚强……,虽然对税吏们克隆的张驴儿伎俩而蒙受冤屈,要接受这种二十年的学期,愤愤不平难以接受,但是对校长这些在他职责范围之内最大限度人性化的关切,Moses还是很感动,在此后的二十年里,jailer们都是演员,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恶心的做show秀而做秀 。只有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Moses不是去执行作演员的命令,校长也不是资深演员,而是出于一种职业道德和操守,一种敬业精神,二十多年中唯一一次没有一丝私心杂念,不为政绩,不图私利,不沽名钓誉的唯有校长一人一次。
2-2B总装连
按照校长的建议,Moses离开了已经一年半的严管学前班,下队到了总装连。南洲school对外挂牌“国营南洲热力机器制造厂”,生产制造大型热力机器。是在开放以前计划经济时代,苏联人技术建成的一家大型机器制造企业,那时热力机器供不应求,订单排满第二年,企业效益非常好,教官待遇,工资,奖金,福利各方面都很优越,学员们也有少量的劳保福利和报酬,很正规。随着开放的大变革到来,在以后的岁月里,天下大变每况愈下的老学员们,越来越怀念过去的时光,对目前现状和未来越来越由失望到绝望。在开放大潮滔天巨浪中,南州school也难逃被淹没,沉入水底的命运。最早由The Soviet Union前苏联引进的技术和生产机器设备,到了Russia俄罗斯时代,都成了老龄社会的爷爷奶奶,步入暮年黄昏,当时以煤炭为能源的热力机器,现在已经由石油,天然气到电力。人口爆炸,生态破坏,资源枯竭,环境污染,大气雾霾,到最后天地一片时的雾霾天,原始能源的热力机器首当其冲,被认定为罪魁祸首,被从城市驱赶出境,上山下乡到偏远地区,黑烟滚滚的热力机器只能从人山人海的繁华商业中心被发配到人烟稀少,遥远的大西北各州的小县乡镇苟延残喘,也面临被终身监禁的,最后到烧火做饭生炉子取暖也被没收强拆的全面环保时代,黑烟滚滚的热力机器只有死刑立即执行判决。那时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奄奄一息的热力机器制造生产企业,“国营南洲热力机器制造厂”早已人迹罕至,门可罗雀,计划经济时代是皇帝的女儿,订单排到第二年脱销,到市场经济时代已无人问津,厂子急的抓狂,销售科增员上门推销,发动教官们推销,按比例提成,最后学员也被发动起来推销,报酬是立功的刑事奖励,那种跟载重汽车一样大的热力机器,和配套设备组装起来就是一个大厂房,一台热力机器几十万还有上百万的 ,只有大单位或者大企业才买的起。使用起来黑烟滚滚,污染严重,一个冬天烧的煤,就是一座小山,一车二十吨的煤,用不到三天,在环保要蓝天白云,首都被雾霾吞没的当下,烧火做饭生炉子取暖违法的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Moses刚入学那时,黑烟滚滚的热力机器基本上也没有了市场了。厂子使尽浑身解数,做了最后挣扎,但是大局已定无力回天。每况愈下的厂子只能被迫改产,由热力机器制造企业转型为代工手工加工,几个亿资产的热力机器制造产业压缩整合,十一个连队分管的流水作业线,收缩精简为四个连队留守阵地,其他所有连队自谋生路,全部代工,承接手工加工。即使这样,几年后,最后浓缩精简的四个留守连队也全军覆没了,跟风主打手工加工。几个亿资产的热力机器生产设备、机器慢慢地成为一堆堆废铜烂铁,只是还虚挂“国营南洲热力机器制造厂”的招牌。Moses下到总装连时已经是压缩精简后,最后留守的总装连,也就是热力机器制造流水线的最后一个车间,也是最大一个,热力机器零部件最后总组装车间,几千万新建的总装车间刚建成投入使用,是“国营南洲热力机器制造厂”唯一可以炫耀的标志性建筑,客户,外宾,上级来厂里参观,必须参观的 “国营南洲热力机器制造厂”地标建筑物。那时热力机器还有少量客户,每年夏天最忙,销售的旺季是夏季和秋季,经常要突击“生产大干100天”才能完成订单任务,冬季和春季是销售淡季,基本上没有订单,主要是休整。总装连学员根据总装工序编排,一个分队一个工序,一个分队再根据工种分组,一个工序有一个工序长负责,每个组有一个组长负责,层层负责制,每个学员干什么工种都是根据编制固定的,每个学员只要干好流水线上,自己固定的工种就一切万事大吉,产品加工制造没到自己的工序或者自己工种时,出工在车间可以自己支配,可以备料,检修设备等,或者不出工留在生活区“学习”。不过车间比生活区自在,车间很大,一百多人进去,找一个人都很费劲,总装连有六个大车间,还有数不清的机器设备室,操作室,库房,等等小房子。如果再去了工区,到其他连队的车间,就更难找了,因为各个连队之间在流水线上有太多的业务往来,经常要去其他连队办业务,这样一来,顺路,借机没事去其他连队串门,聊天、聚餐、娱乐、豪赌、溜腿等等就多了。唯一不好的是趁加班时,溜到别的连队,翻窗进去撬门扭锁别柜子,偷其他连队学员锁在生活柜子的东西,每次探视过后或者购物过后是最危险的高发期,第一天收工时锁好的东西,第二天出工后,发现柜子大开,里边吃的喝的香烟,和有用、贵重东西被扫荡一空。最神奇的莫过于,一个连队二百多人,上千个柜子,分散在车间,厂房角角落落。谁的柜子,具体到哪一个柜子有贵重物品,吃、喝、香烟。包括那些柜子没有,盗贼定位的目标非常精准,不是费时费力把所有的上千个柜子全部打开,乱翻一通,每次都有锁定的目标。所有人都知道有卧底,但是没有办法,也知道是哪个连队加班,是哪个连队的人干的,但是这么点小事没人管,报警也没有用,只好自认倒霉。学员们都喜欢去工区,不愿留生活区,因为工区自在。但是如果产品要的急,就要加班加点,甚至几天几夜连轴转,真正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忙就那一时,大多时间轻松。后来订单越来越少,工区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工区闲人太多,针对性规定和命令也就越来越多,车间门口,要道,到处都是门卫,还有四处巡逻的“督查”,出门请示进门报到,出工人数严格限制。几年后更甚,工区有活时“押解”出工,干完就“押解”回来,干生活区的手工活,工区的活哪怕一小时甚至是几分钟,就只能在工区一小时甚至几分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只有出工就是一天在工区。Moses下到总装连时是前期。出工到了工区,就是一整天的那个时期。分配到了装潢工序,就是给热力机器外形做包装,工具主要有电焊、电钻、电剪,铆枪、榔头 ,还有钻床,剪床,切割机……,老学员师傅一件件教使用方法。工区很大,很新鲜,那些到现在都不知道名字的机器,设备看得眼花缭乱,在和老学员熟悉后,Moses把没有操作过的机器设备玩了个遍,除了特别昂贵不让人动,车间顶部起吊五十吨的行车,几百万的数控机床之类,或者非常危险的机器设备,严令禁止不能动。其他的都好办,没有玩过电焊,好办,老学员给一整把焊条,方法教会,手套,焊帽交给你,坐凳子上慢慢玩去,直到实在没意思。新鲜感几个月就过去了,蒙冤的悲愤折磨的Moses依然夜夜难眠,愤愤不已。工序长让Moses去学电工,Moses也打不起精神,婉言谢绝。Moses要的是回到他的牧场去放羊。不是用二十年时间在这里“学习”。
2-2C特殊学校
Moses下队到总装连半年后,已经停招两年的南洲school,突然又挂牌招生了。严管学前班连又改编回以前的严管学前班军事集训营。两年前,和Moses同一期的留守学前班的学员现在都是一年级学员了,除了几个留下当班长的以外,其余全部下到各个连队,当十几个同一期的学员也下到总装连和Moses会师时,Moses不由得感慨,只差短短的半年时间,Moses为了下连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付出了伤痕累累的代价,其他同期学员没费吹灰之力,顺风顺水的,Moses怎么就看不出只差那么一点点,半年的时间。随着南洲school恢复招生,每三个月一期,一期一期的新学员源源不断的下到各连队,南洲school又恢复了正常的新陈代谢,四个留守热力机器制造连队,开始换血。师傅们毕业了,新学员成了师傅,师傅又带新学员,不停的循环。一天工序长在他的办公室问Moses,南洲school停办两年的技术培训班要开班了,四个留守连队正在选人报名参加培训,问Moses去不去,如果Moses要去,他向教官给Moses报名。接着动员Moses,他认为Moses去比较合适,Moses年轻,有文化,一直在自学班参加国家自学考试,在车间老是心不在焉,不如去培训班散散心,还能学些知识,培训班的工分还要比连队的车间高,一石三鸟的事,最合适了,Moses爽快的同意。
几天后,Moses和总装连其他以新下连队的学员为主,还有两个以前没培训过的老学员,总共十个人,汇合其他三个连队,四个留守连队派出四十多个学员,正好一个班,开始就为期一年的技术培训。后来Moses才知道,以前也就是没有转产整合压缩之前,培训班每年都开班,每个新入学的学员,除了文盲,老弱病残,都要参加岗前职业技术培训,为每个学员以后十多年、二十多年更好的为“国营南洲热力机器制造厂”服务提供技术支持。就是说,在以前职业技术培训是每个学员下连队后的第一节必修课,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上职业技术培训班对大多数学员来说是个苦差事,只有小学,初中文化的半文盲,以前连字都不认几个,拿起笔就头痛。现在一下子要学会高职,甚至大专,大本的“焊工工艺学”、“热力机器制造工作原理”、“工业机械制图”,那不是去听天书吗?根本就听不懂,学不会,还有每天要做作业,最难的是定期考试,毕业考试。提起来就头痛,毕业以后也不是就完了,在连队的十多年,二十多年时间里,除了星期天,节假日,每天都有的“文化”、“技术”、“政治”三课学习,技术课,还是这些东西,并且课后还是这些作业,每年几次的三课考试还是这些东西,听见技术这两个字每个人都头痛。一个老学员说,他们那一期就邪门了,特别正规,不是像现在走形式,由老学员当教师授课。那一次厂子特别重视,生产科一把抓到底,开了一百八十多人的加强班,由生产科高级工程师职称,大学毕业的技术教官们亲自任教,讲课,那一年职业技术培训,分上下两个半学期,那一年时间,那一期确实不好混,不过那一期学员确实也学到了东西,不像其他时候的学员都在混。老学员们都不愿上培训班,怕影响了他们考核工分,最怕是丢了现在的工序工种位子,一年后,不停的换血,谁知道一年后,自己现在的位子让谁补上了,弄不好回来后和新学员一样,从学徒开始,到熟练工,再到师傅,工序长……晋级路,新学员什么都没有,本身就是学徒,当然无所谓了。在以后随着厂子的订单越来越少,培训班就是几年一期了,再往后直接就停办了。转产为代工手工加工后,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职业技术。每个连队都有根据人数计算的劳务创收任务,就是说不管你干什么活,一个学员每年给学校交多少钱。市场经济时代一切向钱看时代,哪一个连队谁能让学员干这些“闲事”,连队的任务和创收就是天,其他都是“闲事”。在以后的二十多年里Moses就没有再见过免费的培训班,更没有能力和机会参加各种五花八门的用钱买工分,只要交钱,就卖工分,参加过职业技术培训和没有培训没有丝毫区别,所有人只在乎钱和工分交易价格,同一个培训班富人们年年培训买工分,期期培训买工分,需要工分就交钱培训的各种吸金培训班,培训班其实都是明码标价卖工分和买工分的合法交易工具或者平台。
Moses参加的南洲school职业技术培训班开设三门课,热力机器制造工作原理、焊工工艺学、工业机械制图。学制一年,分上半学期和下半学期,中间暑假一个月,除过双休日和节假日每天六节课,每节四十分钟,课间休息十分钟,中午八点到十一点半,三节课,下午十四点到十六点半,三节课,最后一节自习,星期五半天,完全依照学校标准执行,每天上学,放学依据连队集合、站队,带队去教学楼和回连队,不允许单独行动。那一年Moses又进入学生时代的节奏,上课,做作业,考试。回到了教室,课桌,课椅,黑板,教学工具,拿起来课本,作业,笔,学习文具,再熟悉不过的一切。只可惜穿着制服,到了不应该是自己的地方。教学楼是南洲school创建“现代化文明school”,升级时新建的,一楼是办公区,二楼是综合区,三楼是教学区,四楼是多功能区,教学楼和楼前的大操场,不但是外宾和上级参观,检查的必看景点,还系统媒体和对外宣传中亮相频率最高的景点,在此后的十几年里,Moses无数次从图片和视频里经常看到。教学楼里办公的,除了教育科几个教官,其余全是Moses熟悉的教学组老学员,在教学楼里办公,任教的教学组老学员,真可谓人才济济卧虎藏龙,阵容豪华的银河战舰。当教师的老学员在入学前,有在国内办过书画展的大师级画家,书法家、还要音乐家,各类艺术家 ,文人墨客,商业巨子,国家职能部门高官,高聚一堂,学历都在大本以上,博、硕研究生过半。职业有教授,讲师,工程师,最低一个是高中教师。Moses在严管学前班时和这些教学组老学员就认识了。这些教学组老学员办公在教学楼,住宿就在严管学前班,以前严管学前班人不多,教学组这些人才被school分配到学前班住宿,由教育科直辖,在严管学前班晚上回舱睡觉,教学组的老学员就一直住在严管学前班,Moses在学前班一年半,相互都认识,在自学考试时,他们不是老师就是同学,大多跟Moses关系可以,个别的还很投机。主管培训的教学组老学员教师,跟Moses 就很投机,对Moses也很照顾。那一年是Moses这二十多年中最特殊,最能大书特书一笔的一年 。之所以认为南洲school为school的一年。也就在那一年,在老学员们的照顾之下总装队为Moses申报摘掉了终身监禁的高帽子。其他学员摘掉高帽子都是手舞足蹈,合不拢嘴的请客,向家里报喜,乐开了花。但是Moses却怎么也高兴不了。此时,这顶帽子已经扣在Moses头上五个春秋过去了,蒙冤含垢的岁月还有二十个春秋。特别是想到是被税吏们克隆张驴儿的伎俩陷害落到这里,心中的怒火就永远无法熄灭。在二十多年后,当初设计这顶帽子的图纸被再次拿出时复制时,那张图纸已经发黄风化,就像从千年古墓刚出土的千年古籍,一见空气就成了粉末,拿图纸的boy男孩惊慌失措,OH!My God这可怎么办?就像出土的两千年前的汉书再遇到空气,顿时灰飞烟灭。依然不能熄灭 Moses心中永远的怒火。
南洲school之所以被称为school,是因为南洲school自诩它是“特殊学校”,拥有菲尼克斯州唯一有国家自学考试资质,国家自学考试委员会授权颁发营业执照考点的school。并且曾经有过“化腐朽为神奇”教学理念。曾经有过“把刑期变学期”的口号,曾经有过“依法管理、文明管理,人性化管理”的管理模式的尝试,曾经有过第一个领跑菲尼克斯州“现代化文明school”的第一特区创建,并且第一个特区创建完成验收达标之后,再接再厉,拼尽全力打造国家级Top ten十佳“现代化文明school”航母的雄心壮志和梦想,并为之努力付出。在这所“特殊学校”里创造了一系列童话,把一个个被社会抛弃,大字不识的文盲教育成有知识,有文化,有技术,有修养回报社会的纳税人。把一个个只有小学、初中文化的半文盲教育成拥有国家承认颁发的大学专科、本科,甚至硕、博学历的大学生。一个个Moses见证的好似痴人说梦,又好似天方夜谭的一个个童话。在一个人的成长中,从背起书包上小学,初中,高中,到大学毕业,是多长时间,十二年左右,现在加起,幼儿园和硕博连读,够长了吧,但是比起南洲school学员们的学期二十年左右永远还只是个小弟弟。这么长的学期够脱盲吗?南洲school用童话来讲述。Tale童话之早期:一个从出生就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大山里,放羊长大的孩子,去过最远的地方是村子外,五里地的另一个村子。在十八岁那年,血气方刚的放羊娃,注销了侮辱他的那个人的户口,被法院裁定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招收进了南洲school,这名学员刚到南洲school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来到另外一个世界,看这个奇怪,看那个新鲜,左看看,右看看,总是看不够,为南洲school历史上留下了几十年经久不衰的笑料。铁门上的铁锁不知道是何物,玩着玩着给锁上了,晚上守夜人锁门时,发现这锁被人锁了,又去取了一趟钥匙,警惕性极高的守夜人以为阶级敌人图谋不轨或者搞破坏。报警立案侦查,经过大量摸排和技术手段侦查,嫌疑人被锁定就是这个学员孩子,侦办人员审讯他为什么要搞破坏,有没有图谋不轨,这个孩子学员如实供述:他没见过这个东西,好奇,玩着玩着就成了那样,没有其他不可告人阴谋。真相大白之后,所有人都笑了,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原来如此,这个世界上还有二十岁时没有见过铁锁的人。第一次见到电焊时不知道这是神马,被那神奇的弧光深深地吸引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一天,第二天双眼流泪红肿的像桃子似的,一问才知道,他觉得奇怪看了一天电焊……就这样一个目不识丁,在原始大山里长大的放羊娃,入学南洲school后,通过南洲school这所“特殊学校”的教育,背过了新华字典,不但能够读书看报阅读,还可以写文章发表,作大会演讲,掌握了各种机械操作技术,升任工序长,受到校长多次亲切接见。摘了两次帽子(由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终身监禁--十八年有期)之后,又每三年减一次学期三年刑期,三次减了九年,九年时间减了九年刑期。Moses下队到总装连时,快要毕业这个学员,还在为南洲school奉献余热,操作厂里自用的热力机器。半年后这个学员毕业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没有花一分钱,没有后台,实际执行总学期不到十五年。但是这个童话依然在南洲school流传,经久不衰,教官们依然在给新学员讲述这个他们创造的这个童话。Tale童话之现在:一个只上过初中,生长在满天风沙戈壁,荒凉遥远的大西部宁州男孩,来到菲尼克斯州因为“流氓罪”(与性无关,打架滋事),被法院裁定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入学南洲school,开始了缔造童话之旅。男孩来到南洲school之后,在教官的引导和鼓励之下,拿起了大学课本,利用劳作之外,业余休息时间和文化课学习时间,在大学生还是天之骄子的时代,十三年如一日的孜孜不倦攻读,在攻下大学专科之后,又向大学本科发起了猛烈冲击,在南洲school和本系统州监管局殷切的目光关注之下,不负众望,通过了由菲尼克斯州著名国立大学教授博导组成评审团的毕业论文答辩,缔造一个南洲school“流氓华丽转身绅士”那个时代童话。Moses入学南洲school 时,正赶上这个童话持续发酵,发热,大热卖的巅峰时期。学校忙得不亦乐乎,上下乱成一锅粥,为他们创造的童话搭建舞台。蜂拥而至的菲尼克斯州监狱系统上级官员,兄弟监狱取经团,报纸、杂志,广播、电视,各级媒体(当时没有internet)的各路记者,摄制组,导演、制片、摄影……忙的不可开交。社会各界人士,企事业老总,名流,嘉宾缤纷踏至,各种参观团络绎不绝。南州School上下到处都是演出,采访报道,制作视频,拍宣传片《厉害了,我的南洲school》,官员、教官和学员每天都有多场演出,采访,官员们风头出尽频频出彩,不亦乐乎,学员们跑龙套,怕演砸,精神高度紧张,如履薄冰。童话中的主人公,这位自学成才神话学员两次摘帽子(缓期两年执行--终身监禁--十八年有期)后,两次减学期六年。入学十三年之后,在南洲school和上级州监管局举办的巡演中,最后州局联袂南洲school、企业老总、社会团体,法院、检察院、司法局,各路媒体在菲尼克斯州首府五星级大酒店为这位学员举办了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人招聘发布会暨签约仪式。在大会各级媒体聚光灯下,企业老总向这位学员颁发了聘用合同书,法院宣布了剩余三年多学期全免的假释裁定书,在众多部门机关团体和领导人负责人及媒体聚光灯下“见证奇迹时刻”这位南州school创造的大学生学员华丽转身为一名企业员工。从这里开始,南洲school校史上一个半文盲“流氓”转身大学生的童话新鲜出炉,大书特书,载入校史。
“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繁华过后成一梦, 童话昙花一现后,再没有了下文,每天重复昨天的日子还要继续。但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重赏之下都是勇夫,这个童话催生了南洲school学员们更大的热情,掀起了一股狂风巨飚,只要认识几个字,都对这颗糖果垂涎欲滴,都是一个字Go上,挡不住的诱惑之下,Moses也跟风Go上,三年时间里考过了十几门,最后只差一门就可以取得毕业证书的时候,本以为已是囊中之物的毕业证却永远失之交臂,Moses永别了南洲school,也永别即将成为囊中之物的毕业证。在这个童话被创造出来之前,已有几百人组成的队伍为创造这个童话冲锋陷阵十几年,在这几百人的队伍中,Moses认识的老学员中最长的已经考了十几年了,但就是一个专业十几门课中的那几门或者一门,比如理科中的高等数学,文科中的大学语文,必修课的外语,是这个队伍中大多数半文盲学员们不可逾越的鸿沟,几年几次就这一个门课怎么也考不过,直到最后没有办法了主动放弃,功亏一篑。在南洲school开设考点以来十几年,这位学员第一个创造了本科的童话。自从有了这个童话以后,考取大本的学员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Moses在此后的二十多年看到的数字是南洲school培养出大专毕业几百人,大本上百人,考过的单科几千门,数字非常非常漂亮,但是这颗糖果早已缩水贬值,甜头不如创造童话前的零头,好多入校的大专,大本甚至硕博学员也吃这颗糖果,只用一两年就完成了老学员们几年,十几年才能完成的学业。这个糖果已经不再那么诱人香甜。当初为了创造这个童话不但有诱人的重大“立功”刑事奖励还有经济奖励。后来只有不停缩水贬值越来越可怜的工分,甜头不到一前的百分之一,从最早减三年刑期,贬值烂到最后只折抵20分工分(就是减一年刑期1200分的1/60),就像今天漫山遍野的全民大学生。
2-2D八三K
有一天,总装连的连长询问Moses的年龄,Moses回答说快到而立之年了,早已经抗战八年多了,连长微微一笑:“这小学都没有毕业了,你知道咱们连的老韩头不”,Moses回答知道一点,连长接着说:“老韩头来咱们南洲school的学期比你和我的年龄还有大,老韩头的入学决定书,不是法院的裁定判决书,而是Revolutionary革命委员会委员手写的手写便筏”。Moses睁大眼睛,在南洲school听说过,老韩头那时候生活在农业社会返祖而成的乌帮托社会时期,整个社会在一个大锅里吃一样的饭,叫着大锅饭的乌帮托社会。在当时已经进入第三产业,开始出现Internet因特网,和计算机的大数据信息产业的时候,Moses这种生活在工业产业社会,已经被淘汰的人,再提起农业产业社会返祖的乌帮托社会的人,觉得已经遥远的不能再遥远了,老韩头当时在南洲school是骨灰级的学员。听连长说完老韩头的学期,Moses顿觉天旋地转心里拔凉拔凉地,从一个婴儿呱呱坠地,到三十而立之年竟然没有老韩头在监狱的学期长。吉尼斯纪录是多少,Moses那时不知道,只知道国内法律规定的最长刑期是合并执行二十年,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大于十二年,终身监禁大于十年,判决有期徒刑超过二十年的没有,实际执行多少年不知道。以为老韩头就有资格申请世界吉尼斯纪录。但是只过了几年,当Moses到了北原Prison,以及此后十几年在西河医院和老顽童在一起后,Moses才知道大错特错,老顽童的记录是半个世纪,老顽童是化石级队员,生活在原始产业社会。据说老顽童在二十岁时候是一名PLA军队战士,在边疆当兵时从部队进了监狱,长达半个世纪多,转战几千里,在圈子里直到七十多岁成为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的时候才从西河医院出来,在一个人的一生中,好多人还活到半个世纪的时间,但是老顽童却在监狱里熬过了五十多年并且活着出来了,不能说是奇迹中的奇迹。并且还要全身而退,老顽童回他已经不存在的家。记载中老顽童当时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兵娃子,在军队小偷小摸就进了监狱,当初只有三年的有期徒刑,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三年有期徒刑,老顽童坐了半世纪多。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位须发皆白,满脸沧桑七十多岁老态龙钟的耄耋老人。本来只有三年的有期徒刑,心高气傲的老顽童却一天也不愿坐,越狱了,从遥远的边疆跑路几千里到了菲尼克斯州,不敢回他的老家蜀州。在那个“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画地为牢,全民皆兵,全民相互监督相互提防阶级觉悟警惕心是生存手段,全体人民一口大锅吃饭的乌帮托社会里。老顽童没几天很快又进了菲尼克斯州的监狱,三年没有执行完的刑期,越狱加刑的刑期合并起来执行,送到了矿场监狱挖煤。这一次合并执行加起也只要五多年有期徒刑,但是天生就追逐梦想不服输的老顽童受不了这种监狱生活,偷了矿场的炸药和雷管,计划炸开大墙越狱,还没有来得及实施又被发现,暴力越狱被判了终身监禁,送到了北原prison。有多次逃脱前科的老顽童,在北原prison更不愿意终身监禁在监狱里了。又进行了一次没有成功的越狱,终身监禁加刑还是终身监禁。老顽童被北原监狱拉黑上了危险分子,重点严防死守对象黑名单,一直镣铐加身防范,老顽童还不死心,时刻准备着越狱,但是一次也不要成功,就这样被戴着镣铐严防死守十几年,直到老顽童彻底接受这个事实,那时老顽童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没有越狱的身体和能力,也死了越狱的心,“表现”好之后,从严防死守危险分子黑名单上解除,又几年后终身监禁减为有期徒刑二十年。十几年后,七十岁的老顽童被送到了西河医院,几年后终于刑满释放。这时老顽童已经从二十岁出头的兵娃子成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爷,去回已经不存在的家。老顽童创造菲尼克斯州监管系统一项最高纪录,至今无人打破,这个奇迹背后还有一个奇迹,那就是老顽童的身体超级坚强健康,超长待机,半个世纪恶劣的监狱生活,恶衣恶食,老顽童竟然没有得过一次病,没有吃过一粒药,没有打过一次针,超级的健康,坚强。直到七十多岁的时候,依然身强体健,思维敏捷,脑袋灵活好使反应快,并且整天乐呵呵的,没有一丝烦恼忧愁和痛苦,快乐的像一只小鸟,开开心心愉快的度过监狱中的每一天,大彻大悟神仙一般,对现代医学和养生学绝对是一个颠覆,令Moses傻眼,疑为是天人,是神。半个世纪没有人探视的老顽童在七十多岁高龄的时候,依然还是一名骨灰级的黄牛党,在监狱倒票,给比他孙子辈还小的孩子们“打工”洗衣服刷碗,挣香烟抽,买生活用品,吃喝,依然享受人间烟火,不能说又是一个奇迹。
在大变法的时候,通报过一个看守所的最高记录,是二十八年。经过最高检察院检察长批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检察长无不心痛的感慨,知道看守所二十八年是什么概念吗?一个正常人,二十八年后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已经失去了人类的语言功能。USA放出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一度吸引了地球人的眼睛。据说这个老太太在USA的监狱里度过了半个多世纪,半个多世纪前,还是一个二十岁护士的时候,护士杀了一名婴儿,被裁定终身监禁,在半个世纪后,法院才批准了老太太的假释申请,一个二十岁的青春少女半个世纪后走出监狱大门时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难怪地球人驻足观看。历史上有记载的是法国一个八岁的小孩,在游行的队伍里看到他们尊敬的国王时,失望地小声说:“(伟大的君主)原来是个秃子”,就因为这句话冒犯了龙颜,被囚禁在巴士底狱也是半个世纪,直到他们的国王被送上了断头台,巴士底狱门被打开,已是须发皆白老头,也就是当年冒犯国王的小孩才走出了巴士底狱,这到底是历史,还是传说,不得而知。对生活在虚拟大数据时代的小孩的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老奶奶吓唬小孙子的鬼故事。后来Moses在杂志上看到国外有裁定几百年的,但是Moses觉得那东西对人执行不完,只有对神仙或者鬼怪才能执行完,只听说过有一个叫孙悟空的被执行过五百年出来还能干保镖,最后放下屠刀,立即成佛了。所以小孩们觉得老顽童的半个世纪已经是老奶奶的鬼故事了。Moses在杂志上看过的记录是俄罗斯的戈里高里:“出监后我最想做的事是洗个澡,然后痛痛快快地喝伏特加,再找个女人陪陪我”。戈里高里说:“自从我被关进监狱里,我就没有见过女人,我觉得我没有老到不中用。”除了女人外,戈里高里在这一百多年中没见过的东西可多着呢。戈里高里能活着走出监狱真可算得上是一个奇迹,戈里高里在监狱中度过了漫长的一百零三年,最近才被释放。头发花白的戈里高里走出俄罗斯的西伯利亚的监狱,看守人员送给他五十块钱,并与他握手告别。戈里高里现年一百二十岁,身体健康。他说:“我从没有想过在监狱里生活这样长的时间”。事情要追溯到上上世纪,那时在上上世纪末,十七岁的戈里高里与邻居因为一头牛而发生争执,结果他误杀了邻居,被当局逮捕后判坐一百年。一年后,戈里高里尝试逃跑,结果未遂,监狱将他的刑期又延长了三年。就这样戈里高里在监狱里整整呆了一百零三年。“出监狱后我最想做的事是洗个澡,然后痛痛快快的喝伏特加,再找个女人陪陪我”。“自从我被关进监狱里,我就再没有见过女人,我觉得我还没有老到不中用”。除了女人外,戈里高里在这一百多年中没有见过的东西可多着呢。戈里高里不知道飞机为何物,也没见过电视和电脑等等。当他的祖国卷入两次世界大战,他却在监狱浑然不知,宇航员登上了月球及前苏联的成立和解体,他都一概不知。“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在监狱里,我看不到报纸,听不到收音机,我不知道我的祖国在发生什么事。我的监室阴暗寒冷,里边只有一张简易床,一张小木桌和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盛脏物的桶。狱方允许犯人一周洗一次澡,但只能洗冷水,没有热水供应。只有很少的时候才发给肥皂用,有时候我抱怨没有肥皂用,看守就训斥我道:“你又不会活着出去,没人看你,要肥皂有什么用!”戈里高里说,是强烈的求生欲望令他活到今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比那些送他进监狱的人活得更长。“我比当初逮捕我的捕头活得时间长,曾经裁定我入狱一百年的检察官,法官们都活得长,他们本来想要我死在监狱里,没想到我却活着出来了,而他们都死光了。”戈里高里说 ,“对于未来的生活,我想先找个工作干,然后找个老婆,我觉得我好像获得了新生”。纯粹瞎扯犊子,这到底是人还是神?真成了千年王八,万年鳖,小孩们都说:进了监狱的门,你就只有半条命,有些小孩进来连“头七”(第一个七天)都活不过,媒体曾经报道当年一个叫孙志刚的大学生,任职于羊州某服装公司的一名平面设计师。像往常一样下班去网吧的路上,出去玩身上未带任何证件,被警察抓进派出所,又送至“三无”人员(即无身份证,无暂住证,无用工证明的外来人员)收容遣送中转站收容,只活过了三天就被jailer和收容人员野蛮殴打,活活打死了。活过一年或者几年都是God与你同在,福大命大造化大。不过从南洲school开始,一直流传一个笑话,教官们自嘲,他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终身监禁;一生在监狱度过,学员们全部是有期徒刑,判决的终身监禁,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减刑后还是有期徒刑,有刑满释放的那一天,而他们没有减刑,假释,才是真正的终身监禁,无期徒刑,一辈子在监狱里。
南洲school时,学前班刚入学的都是工业产业社会的学员,对时代发展的代沟不怎么明显。经过几番努力,Moses下到了总装连,老学员们大多是些农业产业社会时期的老学员,十几年如一日,一成不变的每天都在重复昨天日子,老学员们对于工业产业社会的了解基本只是只言片语的传说。在南洲school时, 工业产业社会的学员们嘲笑农业产业社会的学员们时是编了好多段子。有人问:火车爬着跑都跑这么快,这家伙要是站起来跑,那得多快;有人问:核桃这么小就要这样一颗大树,西瓜这么大,那家伙要多大一棵树;有人说:卡拉OK谁没见过,我吃了两大老碗;有人说:海带我们家可多了,后院种了二亩地;有人说:斑马谁没见过,我们家这种花花驴可多了。这是早期的段子。后来Moses亲自遇到的是,有一天看电视时,Moses让打开菜单调一下,一个老学员眼睛睁的多大,十分不屑的嘲笑,嘴里嘟噜着:“菜单”,以为Moses在呓语,那眼神和嘲笑把Moses弄得哭笑不得,以为说出了什么傻话让老学员嘲笑,后来Moses 才弄明白了,“电视里怎么会有菜单?”,老学员只听说过饭店里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电视里怎么会有菜单,电视机里也卖饭菜吗?这不是说梦话吗;银行的信用卡可以透支,当卡上的钱不够时,可以先透支,对于不知道信用卡是何物的老学员来说透支,打死都不信,为能不能透支展开了几天几夜的大辩论,无论新学员怎么解释,老学员就是不相信:“胡说什么,你拿存折去信用社,你折子只有一千元,你能透支出两千元,我跟你姓”,打死他都不相信;什么是软件,软件在哪里,软件是什么样子,不管信息业产业的新学员怎么讲解,软件是电脑里的程序,没有见过电脑的老学员,还是不知道电脑的哪一件是软的,什么是软件;网络上还可以卖衣服,这不是扯淡吗,连试穿都没法试穿,谁还买……这些还是好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敢于承认,有的老学员就不同了,为了掩饰自己的out无知,只好让世界上所有的新生事物在他们家里亘古以来就有,他们村子亘古以来就有,他们那里的人亘古就有,世界上无论多么新鲜的东西和事物,他们那里在十几年前时都有,笑话百出。
在看守所时曾经有人听过老奶奶吓唬小孙子“鬼来了”的鬼故事,搬出来分享,Moses曾经看过加西亚·马尔克斯听过他姥姥讲过的鬼故事后写的作品,很不以为然。但是却怎么也不会想不到,在这之后的二十多年里,一直和这些“鬼来了”,只会讲鬼故事的老奶奶们在一起,直到耳朵长出老茧,还再听“鬼来了”。更想不到的是二十多年后,Moses也成了只会讲鬼故事的老奶奶。一天一个学员男孩拿着一张纸神神秘秘地来找Moses ,请Moses帮忙为他翻译纸上的英语,Moses觉得没有多大问题,爽快的答应了,但是看过纸上的English英语单词后,Moses傻眼了,纸上只有八个单词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第一个单词ABC,Moses还凑合知道是什么意思,其他的Moses就彻底傻眼,脸红脖子粗的Moses只好去翻词典,翻了一个小时还是尴尬的交了白卷,只好更加脸红脖子粗的硬着头皮坦诚,这几个单词真的翻译不了,不知道是什么缩写,或者什么词典里还没有收入的新单词。那天Moses非常非常的沮丧,十几年的English英语白学了,装模作样study English everyday天天学英语,经常还在人前卖弄会English英语,这一次丢人现眼,彻底的把人丢大了,把牌子倒了,也就那么几年时间,Moses就已经加入了老奶奶的队伍。直到十几年后Moses再次穿越回到了人世间,看到全世界每个人低着头在看和玩弄的那东西,Moses才学会十几年前让Moses丢人现眼,沉痛打击自信心的这八尴尬的“单词”,ABC、DEF、GHI、JKL、MNO、PQRS、TUV、WXYZ。也是在十几年后的西河医院时,Moses看见说着火星语的孩子们,老是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不停地在动,Moses悄悄地问在干什么,孩子说是在发短信,Moses自信心更受打击,Moses还不知道短信为何物,孩子们不用眼睛都可以发了,难道人世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吗?Moses痛苦的快要崩溃。
在南洲school对只会讲鬼故事,依然生活在八分钱一碗面一碗臊子面,一年全家收入不到一百元¥,不去上学,都去“上山下乡”改造这个不完美的地球,生活在农业乌帮托社会里。依然生活在激情燃烧的岁月,他们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响应伟大领袖号召去“革命”,去“圣殿山”朝圣,去首都广场受到伟大领袖的接见,去全国四处串联,去革命,去改造这个不完美的世界。一路上,只要戴一个红袖标,戴一枚领袖像章,拿一本红宝书,背诵《思想》语录,天下都是他们的,坐车、吃饭、住招待所、旅游、参观、取经……全部免费。对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依然热血沸腾,念念不忘的老奶奶们有一个专有名词83K,意思就是这个人是生活在魔幻世界里只会讲鬼故事的人。经过二十多年的言传身教,已是老奶奶的Moses永远也走不出那个魔幻世界,每天重复着自己也不相信的鬼故事。
从入学南洲school开始,不绝于耳的是83K的老学员们:“鬼来了”,那时候是一个满世界都是“流氓”的时代,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标语(不是现在的牛皮癣广告),口号、高音喇叭的宣传,大运动大会上,被五花大绑,脖子上挂着牌子像蚂蚱一样串成一串的疑似人,游街示众的车队浩浩荡荡,所到之处人山人海……全民皆兵,军、警、民到处抓穿着喇叭裤的“流氓”。大运动进行的如火如荼轰轰烈烈,那家伙吓死人。在那个时期,大运动就像一场飓风,刮进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监狱里,南洲school也不是一个世外桃源,在大运动期间,口号是:“可抓可不抓的,坚决抓;可判可不判的,坚决判;可杀可不杀的,坚决杀”,那个时候,南洲school的老学员们最怕的是被叫到自己的名字,如果叫到了谁的名字,被原来的办案机关提回当地,就要永远告别这个他依然眷恋不想离开的星球,那会儿最怕的就是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被塞进终点车。“鬼来了”:我们那儿一个伙计在路上要了一毛钱,就上了断头台;那算什么,我们街道上有两个偷自行车被裁定二十年,回来后吊销户口,那年月,盗自行车大概就像现在盗汽车差不多;单位有个男孩,抢了女人一块手表,还是跟人去的,就给蹦了;最惨是我们同学他二哥,那年头时兴PLA当兵的绿军帽,他家很穷,就和一帮同学专抢别人的新PLA军帽,被裁定为匪首,敲头了;大运动最厉害的晚上我们都不敢出门玩,在胡同里听见过三次枪响,天亮后,就会有传说昨夜抓流氓,死人了;大运动后期,夜里除了设岗查人和巡逻的以外,夜里没人,流氓全被抓完了,接下来,又“过筛子”彻查偷鸡摸狗捞鱼抓虾的准流氓。来完成上边下达的任务指标名额,制造声势;再接下来,唱“阿古拉巴”四处流浪的,集市上鬼鬼祟祟看别人腰包的也来凑数;就这样,把“流氓”大街小巷的现有的“流氓”抓完,任务还没有完成,最后就把审判裁定过坐牢的“流氓”从监狱和流放地提回来再审判枪毙凑数,完成指标;三个机关联合起来一切简化手续,每抓到一个“流氓”,公安、检察、法院,本应该侦查、起诉、审判三权分立的机构却化零为整捏合在一起,公检法各派一到两人,三堂共审,一次定刑,审完后,公检法各出自己的法律文书,共同研究一个罪名完事,各地都有从立案、侦查、起诉、审判、上诉、复核、执行枪决一个星期完成一起案件的最高效记录,全世界的流氓被从严从快从重裁定;听说大西北给腾了出来,边疆还待开发了,正好让“流氓”去开发边疆,建设边疆,一石三鸟。top10十大悍匪之top1《末路》里的悍匪就是那次去边疆的;伙计们说:一个男孩喝多了,尿急在路边撒尿,被群众发现这里还有一个“流氓”,被抓住后,发配边疆,可能就这个时候的事儿;还有了:某村有个青年,在大街上作势拦了一下一个小姑娘(开玩笑),被毙了;法院布告上有一个十九岁的男孩被毙了,公告为:在大运动期间性侵未遂;邻居家一个工人因为偷看了两次女厕所被抓,掉了脑袋,;一个女子夏天夜晚在自家院子里洗澡,这时同村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从门前路过,因院墙较低,随便伸头看了一眼,被女子发现,大叫一声“流氓”,男孩被抓,随即定为流氓,把“流氓”给蹦了;两个小孩在一路上打赌,敢不敢亲女孩的嘴,结果一个小孩真的去亲了过路的一个女孩。被抓后,还真给毙了;有一个青年与小姐发生了性行为,不给钱,被告性侵。已裁定五年,大运动开始后,改判决裁定为十五年,布告贴得满街,青年不服,上诉,第二批大运动时,数字不够,给再判决改裁定,杀头;最有意思的是一个男孩,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洋妞跟别人扭打时被扯开上衣,一时冲动,上去摸了一把。崩了;一个女子和在跑路的准流氓的有性行为,结果就裁定了,原因是“客观上起到了助长流氓嚣张气焰的作用;一个邻居家的女孩十七岁,初中毕业辍学在家,母亲去世,父亲上班,家中无人照顾,经常和两个小男生往来,也可能是发生了性行为,由于他们家与居委会很近,肯定瞒不过居委会老太太的法眼,大运动时,该“流氓团伙”被裁定,十五年 ;一对男女谈恋爱,由于双方家庭条件悬殊过大,女方家长一直不同意婚事,无奈女方毅然决定和恋人半公开同居,以此来要挟父母就犯,女方家长闻之大怒,,叫来众多亲朋好友强行把女儿抢回家并对男青年大打出手。谁知男青年对此女一往情深,尽管受到如此待遇毅然对女方痴心不改,仍隔三差五“骚扰”女方。女方家长终于下了狠招,把女儿关在家中,洗脑一月有余,硬是诱逼女儿告男方QJ性侵,并拿出来之前准备好的证据,……不出一月,男青年命丧刑场;首都一所大学的两名女学生,一时心血来潮在光天化日之下玩了一次“天体”裸泳,大运动中其中一个因为和十多名男子有过ML(make love)做性,再数罪裸泳并罚处以死刑;只知道,那是一场从上至下的大运动,最高层大元帅的小孙子也因为“流氓”在首都附近的一个直辖市被处以极刑,他奶奶则大义灭亲,说“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最大直辖市的直辖市首脑太子因为跳黑灯舞,贴面舞,以帮助调动工作等手段,进行流氓活动,被处以极刑,报纸发表了社评;最多当然还是他们家门口的人和事,与他们在同一个看守所的大案,他们舱里跳黑灯舞一个伙计的同伙,他伙计是一个女的,性颇风流,爱跳舞。大运动前,社区片警曾经找过她,询问她跳舞的情况,她一口气讲述了数百人一起跳舞的男女,有些男人和她有过更亲密的关系。社区片警的本意是吓一吓她,让她不要太招摇。没有想到她根本不顾脸面,即无法用损害名誉使她有所顾忌,又没有律例能够制约她,只好赔着笑脸将她送走。大运动开始了,不仅将她抓了,而且陆续抓了三百多人,成为轰动菲尼克斯的特大新闻,一家报纸以整版整版的显要位置多次报道这起大案。案件由于太大,裁定一时难以完结,躲过了大运动最高峰,有些知情人说,如果高峰时裁定,至少崩十几个人。就因这躲过了高峰,还是毙了以她为首的三人。另有三名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和终身监禁,有期则多的不值一提;那会儿,强拉女孩的手,你完蛋了。名声在外的浪荡女人弄不好就被作为流氓给蹦了;单位把太“前卫”的时髦青年给剪掉了头发和喇叭裤;一位男青年为其女友拍了一些穿着较为暴露的照片,仅仅因为这个,男青年被裁定极刑,女青年裁定有期; 热播的电影《加里森敢死队》被叫停封杀;一个性前卫女子因与十多名男子发生性关系而以流氓被裁定处死。(如果和时下网上流行的女作家兼女编辑比较一下,女作家不仅放纵性行为,而且在网上公开性爱日记《遗情书》。据《遗情书》记载,女作家性放纵的方式多种多样:不仅频频更换性伴侣,还曾经当着朋友的面与朋友的朋友性交。此外,日记内容显示,女作家并不拒绝参加多男多女集体性派对。女作家说,她只是在工作之余“有着非常人性化的爱好——做爱ML”一名社会学专家在听说女作家其人其事后,认为这标志着在一个传统的道德根深蒂固的社会中,人们的行为模式发生了剧烈的变迁。女作家性滥交而走红一时,名利双收。紧接着又有一个“流氓燕”也红极一时。看不懂的什么:首都女诗人行为艺术,半小时邀人摸胸。首都的一位美女艺术家、诗人,在首都的一个酒吧,乐队演出结束后,一位22岁年轻漂亮的美女诗人,音乐家,走上舞台,邀请现场的观众上台来摸她的胸部,她站立在舞台上30分钟挺胸等候现场观众上台伸手抚摸她的胸部。开场前她表示,希望所有到场的观众都能去摸她的胸部,这是对她的支持和理解。事后她很感动,观众太温柔,对她太好了,没有人使劲捏她,也没有人使劲掐她,还和她拥抱,其他观众则报以掌声鼓励。除了作为诗人和音乐家,她同时也是一位拥有着美丽胸部的女性,她与她的摄影师搭档共同创作了诸多人体摄影作品,有人说“你只需一秒钟便会爱上她的身体”,有人说“我拍摄过上百裸女,她的胸是最顶级的”,也有人说“女人都忍不住想摸她的胸”……。还有自喻为与李香君,柳如是,杜十娘,陈圆圆,小凤仙,赛金花,同行业的只有初中文凭的失足妇女以惊艳文字可跟知名作家PK而爆红。孤陋寡闻的Moses只听说过,这类题材作品都是市井坊间难登大雅之堂地下流传的手抄本,什么《金瓶梅》,《少女之heart心》(曼娜回忆录)、《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包法利夫人》、《女人十日谈》、《失乐园》、《情欲之网》、《小酒店》、《孤独之井》之类,没有见过公开发行的)。但是大运动中性前卫女子却为此丧命。知名度最高的是一名家喻户晓的当红巨星,大运动前,一个当红影星,正在外地拍《月到中秋》时,几个男孩和女孩经常在一起玩,听着《甜蜜蜜》,跳贴面舞,看内部电影。当时,他们根本没在意这种超前的行为是否引起到邻居们的反感,该影星甚至还轻率地与一个女孩发生了性行为。结果,当大运动席卷全国的时候,正在拍电影的影星被捕,原来,该影星他们几个在此前的行为,被邻居告发为“跳光屁股舞”,“集体搞不正当关系”,此事被媒体披露后,法院迅速作出裁定,涉案所有人员均是“流氓”,影星入狱四年。后来,影星成功转型歌星,又红遍大江南北,大街小巷都:愁啊愁,愁就白了头……发行量高踞年度总冠军。
几十年过去了,老奶奶们依然搞不懂为什么会搞这一场大运动,对大运动的起因,纷纷猜测的版本大致有;版本一,是因为丞相的女婿,大将军的儿子带女朋友去豫州旅行时,男被杀女被J奸,悲愤交加的大将军准备发兵,被劝住;在避暑山庄的沙滩上一名外国女记者被QJ(性侵)了;首都附近的一个城市出现绰号“菜刀队”的黑社会逢人便砍;在北方的草原上,八名十几岁的青年无事生非,酒后滋事,杀了二十七名无辜者,其中包括七十五岁的老人和两岁的幼童,多名女青年被J奸; 全民动员追杀“东北二王”,第一次破天荒的开出了千元大奖;还有六名流氓劫持航班去了Korea南韩,又辗转到了资本主义社会;费了牛鼻子劲才把飞机要回;一个打网球的运动员出国去参加比赛不回来了。版本之二则认为;是大规模灰头土脸,去时还是小孩,上山下乡,回来胡子一大把,回流返城的知识青年,还有那个时代堪比科举而落榜的高中生们一道形成了大规模的“待业青年”,失业群体,尤其是“知识青年”们,残存当年武斗的老底子,派系林立,武当派,少林派势不两立,老有老的造反道,新有新的偷鸡摸狗招,好多在上山下乡中锻炼出了一身不上台面的好本领。没有工作,游手好闲,形成一种危机。版本之三则认为,是因为国门打开,开放了,禁锢多少年的井底之蛙突然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多么精彩,原来除了每日必修“红宝书”是唯一的活动了,现在还可以跳贴面舞,贴屁股舞了。各种思潮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汹涌而来,让人亢奋新奇,更让人人焦躁,曾几何时,他们只管在一个水坑里对唱,以为这个水坑就是世界的全部,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觉醒来,男男女女个个悲哀地看到自己白活了,原来这么多年生活在谎言里。一种思想上的危机引起遍地是流氓,南方将士们浴血奋战在猫耳洞,大后方流氓翩翩起舞,无事生非。版本之四认为,这是老传统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治标不治本,几年后和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众说纷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东风压不倒西风,西风压不倒东风,各执一词纷纷猜测。Moses本来就不相信世上有鬼,更不想知道鬼的起源。只是每次听起这些鬼故事时,浑身发冷,寒毛倒竖,在二十多年里毛骨悚然的Moses在千万遍的问自己,难道这个星球上真有鬼?但是鬼故事却无处不在,除了南洲school的老奶奶们有讲不完的鬼故事,外国的老奶奶们也有讲不完的鬼故事: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有一座非常有名的博物馆——恐怖博物馆。进入博物馆大厅,首先撞入人们眼帘的,是一个很大的电视墙,电视墙的左面播放纳粹德国占领匈牙利时期的暴行,右面则播放斯大林时代的匈牙利专制政府所犯下的种种罪恶。其实,和苏联各加盟共和国相比,匈牙利这个“大家庭”中的一员算是“幸运”的了。我们先来听听一个斯大林时代被投入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劳改营(即恶名昭著的古拉格)中的母亲的讲述。这个在劳改营中幸存下来的年轻母亲哈娃•沃洛维奇说:“我犯下了一生中最严重的罪行,那就是生下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她的“小萝卜头”的生命历程,就像西伯利亚的苔藓一样卑微而短暂。“我们三个母亲和刚降生的婴儿一起,合住在一个小牢房里。臭虫像沙子一样从屋顶和墙上往下掉。每天夜里,我都坐在孩子的小床边,把臭虫一个个掐死,并默默地祈祷上帝,不要让我和女儿分开,祈祷将会和她一起获释,即使沦为乞丐或者残疾。但是上帝没有回应我的祈祷,当我的宝宝刚刚开始蹒跚学步,我听到她说的第一个词‘妈妈’之后不久,在一个严寒的冬日,他们把衣衫褴褛的我们塞进一辆货车分别送到‘母亲劳改营’和只在规定时间允许探视的托儿所里。在那里,我的长着满头金色短发的矮胖的小天使,很快变成了一个苍白的幽灵。眼睛下面有乌青的阴影,嘴唇全都烂了。我见过保育员早晨叫孩子们起床。她们连拉带拽地把婴儿从冰冷的床上拽起来,用冰冷的水给她们洗漱,又打又骂,孩子们甚至不敢哭喊。午饭只有水和土豆,没有碗和盘子,140人只有一个杯子。……我发现她的小身体上常带青肿。一见到我,女儿就用皮包骨头的小手搂着我的脖子呜咽:妈妈,想家。她想回到自己的天堂,那间爬满臭虫的小牢房。很快,15个月大的女儿意识到,对于家的向往是不现实的。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天,当我把她抱起来喂奶时,她的脸扭向一边,睁大眼睛凝视着远方,接着开始用无力的小手拍打我的脸,对我的乳房又抓又咬,向下指着她的小床。那天晚上,当我抱着一捆送给保育员的木柴来到托儿所,小床上已经没人了,她被剥光了衣服与成年囚犯的尸体一起放在停尸房。”在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和安妮•阿普尔鲍姆的《古拉格:一部历史》中,这样冰冷、锥心的故事俯拾即是。据不完全统计,苏联曾建立了至少476个劳改营联合体,每个联合体由成百上千个独立的劳改营组成,这些劳改营大多散布在人迹罕至的冻原上。截至斯大林死去的1953年,有1800多万人被关进过劳改营,另有700多万人被流放到移民村,也就是说,仅是斯大林统治时期,就有约占苏联总人口百分之十五的2500万人被囚禁过。那么,这些被投进古拉格的是什么人呢?不要以为他们都是犯有诸如盗窃、强奸或者杀人的罪犯。十月革命之初,列宁将上述人等视为布尔什维克的天然盟友,因此他们不是“革命”的主要对象。早在列宁时期,古拉格就已经开始建立。列宁组建了契卡(即克格勃的前身),并创造性地发明了一种罪犯——阶级敌人。契卡的主要职能就是贯彻列宁的红色恐怖政策,将这些阶级敌人投入古拉格,它有一个非常著名的口号:“没有敌人也要制造出敌人!”。对契卡来说,可怕的不是敌人本身,而是没有敌人。列宁曾签署命令:逮捕所有乘坐头等和二等包厢旅行的乘客,判处他们在矿井里强制劳动。——至于理由嘛,实在荒诞至极,因为他们看起来像“阴谋分子”。是的,只要“看起来像”,就可以定罪,因为谁也不知道“阶级敌人”长什么样。于是,一个无票乘坐无轨电车的人也可以被定性为危害社会的“阶级敌人”而被判刑。契卡头子捷尔任斯基随身带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上面潦草地记着他吃饭、散步或者工作时偶尔想到的“敌人”的名字,这些“敌人”都是随意认定的,只要名字上了这个小本,那么等待这个人的就将是监狱甚至死刑。契卡和古拉格肇始于列宁时代,在斯大林时代登峰造极。为了巩固政权,斯大林和他的同志们采取了最原始最野蛮也最干脆利落的方式:有计划有步骤地将一部分真实的和看似敌人的公民从肉体上消灭。因此,建立古拉格的目的非常明确,它并不是一个改造人的地方,而是一个体现恐怖政策的全世界最大规模的灭绝营。就其性质来说,它和奥斯维辛没什么区别。据档案记载,仅在斯大林时代的20余年间,就有多达近280万的古拉格囚犯被处死,这相当于整个蒙古国的人口,而这还不包括大量没有入档的直接被“正法”的死囚。
古拉格,一个罪恶之地,绝望之地,死亡之地!一个人类迄今为止最令人发指的暴虐之地!离开古拉格,最便捷的途径是死亡,而进入古拉格的道路却有千万条。前政府人员、银行家的妻子、布尔什维克当年的同盟者、党内权力斗争的失败者、偷拿了办公室一支铅笔的人、上班迟到的人、开政府玩笑的人、因为有一个在国外的从未见过面的远房亲戚的人、拒绝陪党的干部上床的女演员、因为自己效力的球队不幸战胜了克格勃头子贝利亚所喜爱的球队因此对贝利亚造成了“严重的感情伤害”的足球队员、被苏联占领的波罗的海国家的上百万的原住民、战俘、不听话的少数民族、二战期间的外国人(其中包括1万多名中国劳工和投奔社会主义制度而去的几乎全部共产党员)……更多的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只是由于被街道或农庄的委员大妈在名字上打了叉,因此稀里糊涂成了“阶级敌人”的人。很多人是整个家庭被投入古拉格的,下至婴儿上至80高龄的老人都不能幸免。一个古拉格的遗孀在苏联解体后接受采访时说:“天哪!你怎么还问为什么?那是一个不为什么就可以抓人的时代。”俄国谚语“森林被砍,木片纷飞”正是那个时代的真实写照。于是,你的丈夫或妻子,你的父母或孩子,你的亲朋好友,你的老师或学生,你的同学或同事,昨天还在一起其乐融融地打闹、吃饭和交谈,一觉醒来,他们甚至你自己忽然变成了“阶级敌人”,被反剪双手扔进古拉格。于是,在那个人人自危的时代,为了自保,告密成风,所谓“大义灭亲”的夫妻、父子、母女互相出卖司空见惯。不过,抓捕时无需为什么,投入古拉格以后,就总得安一个罪名。曾经的古拉格囚犯索尔仁尼琴在《古拉格群岛》中列举了31种酷刑,这些酷刑足以摧毁世界上最为坚强的人的意志,契卡们因此可以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任何口供,可以逼使囚犯承认安在自己头上的任何罪名。索尔仁尼琴在书中说:“我的兄弟!不要责怪那些因此失足的人,不要责怪那些成为弱者而在不该签的东西上签了名的人,求求不要向他们扔石头。在如此的酷刑之下,有多少人能够挺过来呢?我们若要责怪自污和出卖朋友的人,就得扪心自问我们能否忍受非人的折磨。”在绝望的地狱中挣扎的囚犯们留下了这样的诗句:在古拉格,只有死人笑得出来,因为他们终于解脱了。是的,相对于非人的折磨和无尽的苦难,死亡有时竟也是温暖的。二战时,大约有100万古拉格囚犯被送上战场,他们被编入红军的“惩罚连”进行作战,执行最为危险的战斗任务,充当红军冲锋的第一波力量和在雷区用身体排雷。二战结束时,36%的“惩罚连”士兵战死,活着的人回国后立即又被投进古拉格。和这些重回古拉格的人相比,那些战死者真可以说是幸运的。古拉格由纯粹的灭绝营转而成为苏联最大的经济体,是由于一个向政府献媚的囚犯的一封信。这个囚犯在给狱方的信中写到:“为什么要养着这些囚犯让他们白吃粮食等死呢?你要让他们干活,把食物的供应量和他的劳动量挂钩,能干的多吃,干不了活就饿死他。”当这封信呈献在斯大林面前时,这个独裁者喜出望外,用近乎零成本的囚犯的劳动建造伟大的工程,产生这种构想的人简直就是天才!构想迅疾变为现实。从那以后,超强度的死亡劳动就成了古拉格的主旋律。衣不蔽体的囚犯们在冰天雪地的北极圈内每天劳动12到16个小时,而一天的饭食仅是500克的黑面包加一勺飘着几片菜叶的烂菜汤。在这样的劳动和伙食条件下,大批大批的囚犯死于非命,因病无法上工的人会以怠工的罪名就地枪决。有人幻想逃离这人间地狱,但逃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古拉格管理条例明文规定,如果有犯人逃走,那么负责监管这个犯人的看守就将顶替这个犯人服刑;如果击毙了逃跑中的犯人,那么看守就可以得到相当于他的两个星期工资的奖赏。可想而知,在这样冰冷的、充满兽性的规定之下,看守们对犯人的监管会是多么的严密。甚至,为了得到奖赏,有些毫无人性的看守还会导演犯人逃跑从而将其击毙的丑剧。当然,再细密的网也会有漏出的鱼。有些犯人不堪折磨,冒死出逃,并且当真逃了出去。然而由于古拉格大多建在荒无人烟的冻原,因此即使逃出了囚犯区,等待他们的也十之八九是死亡。《古拉格:一部历史》中有这样的描述:在极端残酷的现实面前,为了能够侥幸活下去,囚犯之间也不得不进行血腥的绞杀。两个逃跑的犯人,通常会带上一个刚被抓进古拉格、对内情不太了解的犯人,他们叫这个人为“口粮”。在荒原上跋涉两天之后,他们就把这个“口粮”杀死吃掉。而如果吃完了“口粮”,还没有逃出一望无际的荒原,那么这两个昔日的朋友就开始各怀鬼胎,他们整宿整宿地不敢睡觉,就等着对方支撑不住先闭上眼睛,然后趁机下手使对方成为自己的“口粮”。地狱可以把任何一个人变成恶魔。那么,是什么造成了这一人间地狱?——制度!毫无疑问,在那样一种用斧头和鲜血铸就的登峰造极的专制制度之下,即使没有斯大林,也会产生斯中林、斯小林,古拉格的罪恶也会以大同小异的形式出现。苏联的专制模式输入到东德、捷克斯洛伐克、保加利亚、朝鲜、柬埔寨,这些国家没有斯大林,但都下出了和古拉格相同的罪恶的蛋。如今,古拉格已经被它的囚犯的后代戈尔巴乔夫所埋葬,囚犯区变成了供游人猎奇的景点,那里曾经所发生的惨绝人寰的罪恶也像旅游纪念品柜台里的镰刀斧头一样离我们远去。但是,尽管古拉格的罪恶大白于天下之后,苏联人惊呼:“历史真相一旦公布于众,那显然表明,那些治理国家的不是一个合法政府,而是一群歹徒!”可是对造成这些罪恶的更深层次的原因,却并没有像纳粹德国的灭绝营那样被彻底清算。曾经看到过很多文章,冠冕堂皇地论述说,对待事物要有一种辩证的眼光,比如评价斯大林和古拉格,对其功过应该一分为二。呜呼!对待罪恶还要一分为二?难道在这个世界上,罪恶还分双鱼座和处女座?阿普尔鲍姆说:“在奥斯维辛,你将死于毒气室;在古拉格,你将死于绝望。”恶就是恶,两种罪恶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作为一个能够正常思考的人,无论你对专制极权抱有怎样的独立见解,根植于人类心灵的对于善恶是非的判断应该是大致相同的。或者,你将自己设想为那个被吃掉的“口粮”,那么相信你一定会对罪恶的“辩证法”嗤之以鼻。对罪恶的痛恨,应该是全人类的共识。最后,引用一位朋友的话:能够产生古拉格这样人间惨剧的社会,一定是一个邪恶的存在;能够产生这样人道灾难的制度,一定是一个非人的制度。Moses从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第一次看到鬼故事之后,在之后的二十多年里每天到生活在鬼故事里,全世界老奶奶们的鬼故事里,直到Moses也成为只会讲鬼故事的老奶奶。Moses感到很悲哀,几十年里为什么一代又一代老奶奶们都在乐此不疲的对小孙子们讲着吓人的鬼故事,电视里几十年也是一个和尚,领着一只猴子,一头猪,一个丑和尚,为了解救世人,普度众生一路向西。跟一群动物在斗,什么牛、羊,老鼠、狐狸,蛇这类动物斗智斗勇,那些动物们都已经濒危快灭绝了,还值得动手较劲吗。老是祖祖辈辈世世代代无所不能的抗鬼子神剧,每个人从小就生活在暴力和仇恨里。为什么不能是公主和王子最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为什么不能是哈利波特去上魔法学校,打败邪恶势力,拯救人类。为什么不能是阿凡达变成外星人,去维护宇宙的和平。老是那些让人毛骨悚然,心律不齐的鬼故事。更为悲哀的是,Moses接手了83K老奶奶的衣钵。
83K老奶奶们虽然很out淘汰。但是Moses依然继承他们人性的光辉,那就是共患难中笃厚朴实,坚守人性的底线,“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下到总装连后,83K老奶奶给Moses的第一课就是:一个人,从生下来到长大成人,再到出门创业,接下来成家立业分居。在家里时间,和家人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日子,能有多少?从上学开始基本就结束了,加在一起能有几个超过十年。可是在南洲school,从入学到毕业,近二十年的时间,一个宿舍里十几个人,一个连一百多人,在这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一个宿舍这十几个人形影不离,睡觉左右铺,上下铺,吃饭一个桶,一个盆,甚至一个碗,干活一个车间,生活中一个就是另一个的影子,近二十年里,磨合的胜似一坛陈年佳酿,最后的感情,都就像兄弟一般深厚,毕业离别时依依不舍,送上发自肺腑的祝福。
十多年后,Moses到了西河医院的黑工厂之后终于明白了,十几年前一起入学南洲school的同一届学员中,为什么二进宫,三进宫的学员下到连队以后,“不会了”,傻眼了,这是监狱吗?忍受不了这种人人都斯斯文文,没有狼,没有羊,没有弱肉强食的丛林世界,只有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人类社会。信奉:狼行千里吃肉,吃狼奶长大,自诩是狼族后裔的二进宫,三进宫的那些人,在这种众生平等的和平世界里生存不下去,向南洲school申请,强烈要求去他们以前坐牢的煤矿监狱,农场监狱,狼吃狼的地方,狼者通吃。不愿在南洲school接受洗脑弱智教育。确实南洲school埋没了他们,没有丛林法则,无法施展他们的嗜血狼性,不愿意在这种筑不起等级,地位的地方,用武不能出人头地,埋没自己。多年以后在黑工厂,Moses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他们的苦衷。在黑工厂 ,刑期短,新陈代谢快,思想先进的孩子们,在同样的环境中,几年时间里只有尔虞我诈,只有你死我活一个把另一个踩在脚下,自己爬上去无休止斗智斗狠的战斗,只有斗哪一个人性底线低,只有斗谁成为他的替罪羔羊为自己赎罪。人与人之间只有对手和敌人,离开时送上的只有无尽的仇恨和诅咒。最为遗憾的是身在黑工厂的Moses不能为83K的老奶奶们送上真心的祝福,而只能在黑工厂诅咒和被诅咒,仇恨和被仇恨。生活在一个丛林世界里的Moses。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那群可怜的老奶奶们,为他们祝福。
2-2E现代化文明school
随着地球村时代的来临,天朝为了加入WTO组织,一边入世谈判,一边紧锣密鼓的与世界接轨,天朝臣民要有世界人民的“天赋人权”,天朝臣民从此有了双休,并且向WTO组织承诺成员国人民有的权利天朝臣民都会有。因此 Moses入学不久,地球村时代的南洲school就掀起了一股和世界接轨的创建“现代化文明”的升级高潮,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整个school变成一个大工地,旧房、旧楼、旧墙、旧设施,凡是旧的,就一个字“拆”,拆不了的最低也得重新装裱、粉刷、油漆、翻新,外表要和新的一样,拆完后,建造新设施。整个school热火朝天,直奔一个目标,率先在菲尼克斯州创建第一个现代化文明school示范特区,菲尼克斯州监狱系统监管局要在全州条件最好的南洲school和菲尼克斯州女子prison监狱试点示范特区,探索升级现代化文明监狱的经验和升级方法。首先要对南洲school的硬件设施全面升级,之后的整整几年时间里,南洲school遍地开花,在学员中精挑细选各种能工巧匠成立一个连队为基建连,日夜不停的加班加点施工,对所有硬件设施新建或翻新,在基建连人手不够时从其他各连队抽调替补,对那些需要大量劳力技术含量不高的工程,分摊各连队,各连队全连上工地,那时各连队成立预备役,随时准备上工地。工期特别紧时,整个school学员全部上工地加班加点依然赶不出来时,只有雇用大批校外民工上工地。那段时期整个南洲school就是一个大工地,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那段时间才是正真的日新月异,每天都有变化,过一段时间一出连队大门,一个地方大变样,一年整个school一个大变样。几年以后整个南洲school旧貌换新颜,从最初上个世纪中期的POW camp战俘营,低矮破旧,杂乱无章的破房旧院,大通铺,土路,密不透风的院墙,几年之间成了一座规划整齐,高楼林立,道路宽敞,绿化带覆盖,到处是铁栅栏一览无遗,生活区完全实现现代化。还有Moses参加培训新建的教学大楼,教室、电教设施和图书室,阅览室、活动室。教学大楼前全校开大会和进行训练和阅兵式的混凝土大操场、篮球场。全部通过了菲尼克斯州系统监管局,严格审核验收的现代化文明标准。当然最豪华、最气派的还是新建的办公区、行政办公大楼。南洲school率先在菲尼克斯州系统第一个完成现代化文明升级示范样板。与世界接轨了进入地球村。在升级成功的巨大喜悦之下,踌躇满志的菲尼克斯州系统number one第一,南洲school又向最高峰国家现代化文明school发起了冲峰。再升级到巅峰国家现代化文明school,并且再有几个月就要创造一项总系统的最高纪录,十年无脱逃的最高纪录,新晋级国家现代化文明监狱的南州school将头顶将戴上这一耀眼光环领跑全国总系统,为这一伟大光荣梦想,南洲school拼出了吃奶的劲,州系统监管局大开绿灯,全面发力保驾护航确保只有一步之遥的南洲school登峰造极,为菲尼克斯州系统争光添彩,创造荣誉。
在强大财政推动下,南洲school顺利完成硬件设施现代化文明升级后,硬件与世界接轨了。一个所有的老学员们没听过,也听不懂的升级正在进行,那就是软件升级,与硬件配套的软件也要升级与世界接轨。软件是什么,包括那些内容,Moses也不知道,只能见到教官们忙着写呀,抄呀,学呀,练呀,背呀,记呀,听说是什么自身素质,执行水平,管理措施,教育手段,教育方法之类全面要与世界接轨与时俱进升级到直接管理,科学管理、文明管理、人性化管理。到处装上了监控器,所有人在school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并且随时可以调出录像查看,学员们这才明白,拆掉所有的院墙,换上铁栅栏一览无遗的用意。教官和学员叫苦不迭,这玩意儿折腾死人了。为了与世界接轨,从那时起正式实行校务公开制度,设立校长接待日,要依法管理、严格管理、文明管理、科学管理,后来一度还尝试过人性化管理,还要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搞什么形式正义,要求对每个人同样的对待,所有被考虑到的人必须受到同样的对待,而不管他们是长辈或者晚辈、健康或者虚弱、富裕或者贫穷、正直或者可耻、有罪或者清白、高贵或者卑贱、白肤或者黑肤……。看着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的这些东西,学员们还是不知道是什么的软件。学员们在忙完艰苦的硬件设施升级的同时,也紧跟现代化文明潮流升级,接轨,填表,答问卷,建心理健康档案,作测试,心理矫治,心理评估,做操,学哑语、跳忠字舞,跳广场舞……军训。如果说入学时学前班的军训是最艰苦的话,几年以后才知道那是错的,最艰苦的军训是几年以后升级现代化文明的军训,特别是在南洲school先拔头筹在菲尼克斯州历史上写下了升级现代化文明的模板之后,踌躇满志的南洲school在向只有一步之遥的巅峰发起冲锋,晋级国家现代化文明行列,戴上十年无脱逃耀眼光环之际。全系统从州监管局到南洲school的学员每一个细胞都在为这一宏伟目标发力,这软件升级一点儿也不比硬件升级轻松,在冲击国家现代化文明升级,倒计时的最后半年时间里,超强度的军训,背记,唱歌,队列演练,多少学员叫苦连天,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学员都没见过这阵势,世界在变,变得太快,变得越来越快,变得越来越难过,变得越来越度日如年。学员们都非常怀念过去没有现代化文明升级前,“原始野蛮”的岁月,听见现代化文明接轨都头疼。学员们叫苦,教官们也叫苦,但是没办法。军训时教官要亲自上阵,队列、步伐、规范用语,甚至表情,背记,一次比一次多。在审核验收汇报表演的前夕,那阵势和气氛,真是苦,南洲school官方不停得打气,提醒,警告:关键时刻决任何人不能掉链子,这时候谁掉了链子,吃不了,兜着走。菲尼克斯州监管局成立了督导组,派驻南洲school直接坐镇协调指挥。那规格完全是按照奥运会开幕式上运动员入场式和国庆大阅兵的copy翻版,在震耳欲聋的《运动员进行曲声》中,上千人十几个百人方队,在彩旗飘飘仪仗队打头,旗手们引领之下,迈着整齐矫健的步伐入场,走过主席台时,正步行注目礼,一百人侧脸撕破嗓子齐声高呼:“首长好——”响彻云霄,然后到预定位置,依次按照现代化文明规定科目表演,那阵势和军训的艰苦,表演时屁股上都要长眼睛的精神和注意力高度集中紧张程度,下的功夫,投入的精力,毫不夸张说,参加奥运会开幕式或者国庆大阅兵都够格,不用请演员了。导演组重视的程度用一个细节来说明吧。在彩排中,上级越看越觉得有一个细节没有处理好,影响了整场演出效果,越看越觉得这一败笔不满意,太减分。这一败笔就出在女教官百人方队上,女教官们的大妈阿姨级别年龄,体型实在是为这样一场南洲school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历史性盛大检阅减分不少,让整场演出因这一笔大打折扣。为了确保将要载入史册的这场演出白玉无瑕,美轮美奂,成为永恒的经典。导演组研究决定花大力气补救,临阵换人,把原来由南洲school女教官组建已经集训半年的百人方队全部解散。从菲尼克斯首府的警校调集一百名精挑细选的警校在校学生,重新组建一支百人方队上阵,这一败笔改过之后,导演组满意了,上上下下都满意了,一支清一色,年轻貌美,身材匀称,青春靓丽由在校女学生组建的百人方队上阵了,原来的败笔成了新靓点。由此还引出一段花絮,在彩排合练中,十几年没有见过女人的老学员们在场看的血脉喷张,有的看的直流鼻血,教官多次当场训诫眼睛不老实的多名学员,为以后学员们开玩笑增加了不少笑料。由此可见重视程度之一斑。就在南洲school上下拼尽全力冲刺,将要登顶国家现代化文明行列,戴上十年无逃脱耀眼光环,上上下下沉浸在青史垂名的巨大兴奋之中。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却非常意外的掉了链子,由于上下过分的忙着登顶升级,百密而出现一疏,基建连一名有前科,毕业后再次回炉的老学员趁乱竟然逃脱了,这一颗卫星放上天,整个登顶升级就像被扎了一针五彩斑斓的气球,彻底被暴炸的无影无踪。所有的重中之重都是追捕。几天后人回来了,但是南洲school这项持续几年,所有人付出巨大心血和汗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青史留名的伟大梦想功败垂成在这无名小卒身上,小人物竟然也可以改写历史,让人唏嘘不已。最惨的是校长,脸一下子都浮肿了,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几年,走路腿软,话都说不了了,整个南洲school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休克了,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政绩没了,官升不上去了,专项升级财政拨款没了,奖金福利没了,突然之间失去的太多了,煮熟的鸭子飞了,到嘴的肥肉被一个无名小卒捣掉了。一蹶不振死气沉沉,到处灰蒙蒙的,南洲school休克了。国家现代化文明school,和十年无脱逃唾手可得的耀眼光环,这一历史性伟业,被一个不入眼的无名小卒改写了,成了南洲school遥不可及永远的梦想,南洲school和菲尼克斯州系统监管局抱憾终身伤口。
又十几年过去了,菲尼克斯州监狱系统完成了系统内全部监狱的现代化文明升级 ,但是再也没有一个监狱梦想登顶升级国家级现代化文明。历史不可以重来,梦想依然是梦想。几年后Moses去了下一站,最后又去了下下一站,在一切向钱看,劳务创收是第一生命的下两站里,怎么可能把人力资源白白浪费在这些不产生利润的闲事上,劳务创收哪里来?再也没有这么累、烦的军训。现代化文明的升级大门打开,越来越简单,越来越容易,越来越省事,最后索性州系统监管局下辖的所有单位,直接发一个现代化文明的牌子挂上完事。几年后Moses在下一站北原prison,入圈队没费什么劲就已经挂上了现代化文明分区的牌子,和其他分区唯一的不同就是住上两层的楼房。再往后整个系统所有监管单位全部升级现代化后,越往后就越简单,十几年后,Moses在西河医院的以劳务创收为“首要标准”的黑工厂,现代化文明升级那也就两个字“简单”。把原来由仓库改成的舱舍,像防空洞一样白天也要开灯才能看见舱室,只用给舱室里外刷上涂料,门窗油漆,生活用品锁进库房,里边清空,上级检查或者外来人进来前,就会接到线报,然后以小贩看见城管般的速度,收起劳务活,发放床单,被罩等道具,布置好后,工人们端坐开着灯的舱室发一份内部报纸“学习”。外人走后收走道具,迅速摆摊继续开工。演的非常逼真,就这样“现代化文明”的牌子,很容易的挂在了黑工厂的大门上,现代化文明升级完毕。不得不折服黑工厂主苟耀太有才了!南洲school上上下下拼尽全力,在严寒酷暑,风霜雪雨中苦苦鏖战几年,把南洲school翻了个底朝天,等于推倒重建了一座现代化文明学校。把学员和教官折腾半死几年,才挂上的牌子。在黑工厂被工厂主苟耀一个动作就搞定了。聪明人和笨人的区别可能就在这儿。只可惜Moses在聪明人的私人黑工厂里几年,越学越笨 ,让聪明人迫害非常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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