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八)
陶洛诵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些天,一直在回忆和母亲在一起的岁月,提炼出一个公式,救父母,救兄弟姐妹,救孩子是许多能干女人的人生写照。
我妈妈做得淋漓尽致。她的父母是被打倒的地主,没挨斗,没枪毙。我外公被拉到台上,有被他救过的人齐声说:“查老先生是好人,救过我们的命。”
我看我老舅的自传里写到,有个姓李的特务大队长,原参加过革命,又反水,反共比谁更坚定,借住在外公的大房子里,和外公在烟榻上抽大烟,李队长吊打一些人,说他们是共匪,外公看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衫,实在可怜,就对李队长说:“这个是我的佃户”“那个是我的佃户”,李队长就把他们放了。
共军皖南最高负责人高敬亭和外公是朋友,经常和外公抽大烟,不知何故,高敬亭被共党给毙了!
外公对老舅说:“共产党不可信,高敬亭被自己人给毙了!”
外公曾被当地游击队绑票到山里与他们共同生活过三个月,都是些大字不识的人,外公反而要给他们讲道理,他们说让外公当副县长,辅佐一个姓杨的正县长,外公推辞了。
我还在Google上看到一条消息,说当地推选乡绅查焕然等人与日本人交涉什么事情……
老舅说外公特别聪明,奶奶说外公的字写得特别好。他是家里的独子,在家里上私塾上到27岁,说他是我爷爷哥哥---一位哲学教授的得意门生。
老舅说外公说过:“共产党这斗争哲学,总有一天斗到自己人身上。”
老舅还说:“看刘少奇这相怎么看怎么不像当领袖的样子!”他擅长麻衣相术。
外公除了做过一些善事使他免于厄运,更重要的是他有地方躲,在土改高潮时,他从中梅河逃到安庆女儿的婆家----我爷爷家住下来。
易帜后,又跟爸爸妈妈进了北京,是个“逃亡地主”。
1961年病故于食道癌症。据老舅说临终前的一句话是“没看见共产党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