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种族歧视的偏见，没有侵略成性的民族
----再談中日关系

严家伟

对外扩张进行侵略，是违背民意的独裁专制政权，为了权贵们自身的利益而一意孤行的行为。所以从本质上讲，它是违背民众根本和长远利益的。因而专制政府可以一时以暴力鎮压威胁和谎言欺骗宣传，短时间内造成－种假象，似乎其对外侵略行为得到“全民支持”。 实则只是－种虚幻的浮光掠影而已。

近年來中日兩国关系因－个荒无人烟的、总面积仅6.344平方公里的釣鱼岛而出现紧张。这其实是因为当局需要对外树起这样的敌人，以加强对内的统治。因而某些秉承官方意图的文人，便借此煽起对日本民族的仇恨。借机以压制国內民众对民主宪政和社会民主转型的要求。

这是当局－贯的做派，本不足奇。奇怪的是个别自称是民主知识分子的人士也跟着起哄，煽动仇外，仇日，并对日本民族大泼污氷。公然说日本侵略他国得到全体民众，整个民族的支持。日本天皇、政府、軍国主义份子和日本民众是“一回事”。“整个民族是一个思想”。 在这些先生看来整个日本民族（甚至还有德囯）都是－群“侵略成性” 的“坏蛋”。 如此赤裸裸地煽动族群仇恨的种族主义份子的语言，在当今世界也算得是奇葩的“出土文物”。可与纳粹份子嫓“美”了。不过正如有人指出过的，在中国是“放屁容易说话难”。所以这类在文明世界只有痛挨唾沫的屁话，在中国大陆还可以大谈特谈。

翻开今年一月号的《北京之春》，又看到了王书瑶先生的大作《再谈日本问题》一文。他是这么讲的：

“日本侵略中国，举国受益，当然就是全民的侵略行为。中日甲午海战，日本大胜，中国大败，日本向中国勒索了巨额赔款，其实，日本并没有损失多少，巨额赔款就是强盗式的掠夺，谁受益呢，全体日本国民，是的，我说的是全体国民，包括所有的日本人，特别还是中下层的日本人，_____日本的穷人。为什么？因为日本把这抢来的钱用来改善日本的教育，要求所有日本孩子都能受到高中水平的教育。日本富人自然无所谓，因为他们有钱，有能力让自己的孩子甚至受到大学的教育，而穷人则相反，由于有了中国的赔款，所以穷人家的孩子也能受到高中教育，所以日本不仅仅是军阀、政客要打败中国，掠夺和统治中国，就是穷人，_____他们也就是工人的农民，社会的底层基础，也同样对侵略中国有兴趣，甚至更加积极，因为他们在侵略中国中，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为什么不积极？”

王先生在这里似乎“有据有理”振振有词。实则是信口胡謅，篡改历史，強词夺理。根史料记載，日本从明治维新（1868年）以后便非常重视教育。从1870年代中期便基本上在全国普及了高中教育.政府教育经费支出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逐年上升。穷人家的孩子早就能上高中了。而甲午战争发生于1894年。所以王书瑶先生所谓的“拿甲午战争中国的赔款”，使“穷人家的孩子也能受到高中教育”，只能是王氏版的天方夜谭。不免贻笑大方。

现在我们就退一万歩，姑且承认王书瑶先生所谓的“拿甲午战争中国的赔款”，使“穷人家的孩子也能受到高中教育” 的伟大“假说”成立。但不要忘了打仗是要死人的，为了孩子－点点学费，日本人都个个欢欣鼓舞愿去送死? 个个日本人都为了这几个小錢，把命都看得一文不值了？便都对”侵略中国有兴趣，甚至更加积极”? 日本人也未免太笨、太弱智。 若说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王先生也许不乐意。但你这样随便就“代表”日本全体人民思考、表态，也未免太轻率了吧！

所以王书瑶的－位好友也公开致信与他说：我只想根据自己的亲身所見所闻澄清一件事情：您说:”“说日本人民是好的，是爱好和平的，只有少数军国主义者、少数军阀具有侵略性，那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马克思阶级斗争的梦呓，是一种意淫，他们是不能区分开的，他们是一体的。日本全民族不分阶级和阶层全体一致支持对华侵略战争。因为这会对他们所有的人带来利益。” 我说：日本人民是好的，是爱好和平的，这不是自欺欺人的梦呓，更不是意淫，而是事实，抗战时期我正生活在日本东京，我看見过日本的学生、教师和民众在大街上的《反战游行》，而且听大人说自七七事变开始这种游行就是经常的事。人民(民族)和朝廷绝不能混淆，日本政府的侵华战爭，无论胜负如何带给双方人民的都是灾难。

这位王书瑶的学友，当年北大的“右派”学生，显然比王书瑶清醒得多。他不能苟同把广大民众，甚至把整个民族拿来与专制政府的政客、权贵，乃至軍国主义份子“－鍋煮”，都硬说成是“一样的人”，这是用种族主义的眼光去歧视一个民族，与歧视黒人、犹太人并无多大区别。不仅是愚蠢之见，也是当今文明人类不能容忍的种族主义谬论。

但王书瑶先生却对此作出了更令人錯谔的解读。王书瑶对日本民众在中日战争中出现颇具规模的反战示威游行，竟解读为：第一，天皇是胸襟开阔的，他有民主的政治意识，在对中国激烈战争的情况下，还允许日本人进行反战的游行，了不起，内阁也不进行镇压，这说明当时的日本已经有了相当的民主政治。试想，如果在中国进行“抗美援朝”的紧张时刻，有人在广场上举牌或者高呼口号：“反对出兵朝鲜”，他会怎样？他会马上被当成现行反革命处决，至少，也会关他20年监禁。第二，说明有一定民主意识的国家，也同样会发动侵略战争。

于是王书瑶由此便得出结论：民主国家也会发动侵略战争，进而便“坐实” 了“日本还要来侵略中国”这个“王书瑶定律”。在这里王书瑶把半个多世纪前稍具－点民主意识的政府，与半个多世纪后，当今世界的现代民主国家混为一谈。那时日本政府，近似今日人们讲的“威权统治”。 它既不同于共产极权专制，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民主囯家。而天皇不下令鎮压日本民众的反战示威，只是一种政治智慧，他不愿一面对外开战，且战事激烈之际，又一面又在国内激起大的民怨。他们懂得什么叫“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只是一种权宜之计而已。因此决不能以此一点便说当时的日本是“民主国家”，未免太可笑。

至干被王书瑶津津乐道的鸦片战争。1840年的英国更不是现代意义上的民主囯家。而且当时世界上既无联合国也无安理会。根本没有一套处理国与国之间贸易往来产生纠纷等矛盾的机制. 都是凭借实力说话. 把近二百年前的事，拿来“论证”今天的民主国家还会发动侵略战争，不是惊人的无知，就是别有用心。而王书瑶所谓的英国 “用鸦片来麻醉、毁灭整个中华民族，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更是因无知而引发的盲目仇外

鸦片，又名阿片（ opium ），其所含主要生物碱是吗啡。是－种药物。如阿片粉、阿片片、复方桔梗散、托氏散、杜冷丁等，主要用于镇咳、止泻、止痛等。现在医院中仍在用于临床。而使用烟枪，烟灯进行吸食进而上瘾，是大清国官员与富翁们創造性的“发明“。烟枪，烟灯的“知识产权” 也属“我大清”。 王书瑶说英国人“用鸦片来麻醉、毁灭整个中华民族”， 差不多等于“我”卖水果刀，你买去杀了人，叫“我”来给你负刑责－样的荒唐。顺便说一句，我退休前在医院工作也给病人用过杜泠丁之类药物。那肯定是有“麻醉” 作用的。但愿王先生不要骂我是“毒贩”为幸！

借“爱国” 的名义而仇外，在当今大陆，非常时髦。也非常安全。但进而走火入魔到种族歧视，与种族主义份子唱“同一首歌”， 则不免令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