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师友们的信：呼吁理性进行学术讨论

岩石

各位师友：

最近，因王书瑶先生《谈中日问题》和《秦始皇》等文章，引发了自由派知识分子内部一场不愉快的风波，我深感痛心。

一、我们究竟为的是什么？

人至晚年，时日不多。大多数老年人游山玩水、打牌跳舞，我们寂寞地埋首斗室行文谋篇，为什么？我只想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为祖国民族美好的明天做出一点贡献。我们为什么在一些枝节问题上争强好胜纠缠不休？——使仇者快亲者痛、后代见笑？

自由民主世界，不仅讲自由民主，也必须讲宽容。人过一百形形色色。大千世界，不宽容，怎能相处？

现在，从事反专制民主启蒙的人，竟然容不得不同意见，你搞的是什么民主启蒙？

二、我们敬重长者

大恶魔毛泽东，一场反右派，一场破四旧——世界史上空前绝后的（理应绝后）焚书坑儒运动（劳动教养制度害死了许多右派分子），剿灭了中国两代知识精英，毁灭了大量知识宝典，败坏了人类道德。

到2015年，幸存的右派老人可能难上500人。老人们受苦了，值得中华民族所有后来人同情和敬重。

三、长者应该自重

但是，除了真理，世上任何事情都不绝对。老人们也应该自律自重。

从事学术研究，自信当然不可无。可是，应该清楚：任何认识和理论都必须经过检验——逻辑和事实——无情的长时间的反复检验。

所以，王书瑶先生称自己费了半年心血的研究被人轻易否定了，怒气冲冲。这种说法和态度，有悖常理。写文章是为了表达自己的认识。为什么发表？为了交流——就是为了让别人评头论足，没有这种雅量何必公之于众？所以，无论褒贬——只要不爆粗口不进行人身攻击，都应该任人理论。还应该知道，在真正的文明社会，意见从来不可能一致。比如对凯恩斯学说、对罗斯福新政，过去大半个世纪了，还有争论。这是正常现象。

长者应该得到后人尊重，但不尽然，自己若不自律自重，就会事与愿违。

四、我的态度

这场风波，争论双方主要是严家伟先生与王书瑶先生。可是，我被莫名其妙地卷了进去，而且受到了很大伤害——因为王先生对我的破口大骂，邮件是群发的，我不可能一一说明，自然损害了我的人格尊严。

我说过，我对所有右派长者都同情而敬重，王先生又经常群发邮件，对民主启蒙事业有不小贡献，而且在“炎黄春秋”问题上显示有见解，我确有好感。特别是，对中日关系有深入的研究，而我正在写日本侵华史——中国抗日战争史，因此，很感兴趣，很希望结交这位长者，以便进行交流。

说心里话，读《谈中日问题》第一篇，就感到王先生看问题有些偏颇，但世上没有两个相同的大脑，与人交往必须求同存异，所以对长者说几句恭维话乃人之常情。读第二篇，发现不同认识更多，但为了汲取他人之长，想读下去。读第三篇看法完全变了。10多天后，严家伟先生给我寄来他的文章。我们交往时间长了，是朋友。对他的文章，有相同认识，在回信中就写了两句评语（“此人读书有限，思想偏狭”）予以支持。朋友之间这样交谈，我认为很正常——这个评语也是我的真实看法。另一方面，只是对严兄的观点表示赞同，并不想介入这一类争论。——需要说明，如果王先生在其它问题上有高见，我还会予以声援。

王先生意外地见到了我给严兄的私信，对待不同意见态度很不冷静，当我发文说明原委以后，仍发帖回了一句“不知羞耻”。怎么不知羞耻了？是你自己的文章造成了他人思想的转变。难道，非要读者违心地与你保持一致才是知羞耻？

五、希望理性对待学术讨论

为什么写这封公开信？

因为我是研究历史的，意在揭示真相，肃清毛泽东欺骗宣传的流毒。

王先生《秦始皇是最伟大的皇帝》一文是个大问题，确实需要澄清是非，让民众了解实情。前几天我写了一篇《毛泽东热捧效法秦始皇：反动邪恶之极》，已在《北京之春》发表，抛砖引玉，希望朋友们理性参加学术讨论。

2016-1-11

【2016-1-12】：

上面的信还没有发出，今天收到高越农兄来函，很高兴看到王书瑶先生的一段话：“农兄：我的警告当然是全方位的，中国的当局，不是“会”走向法西斯化，而是从来就是法西斯，今日尤甚，他们怎么玩火，我还真没认真考虑过，因为缺乏资料，只能看着他们走下去。我会注意你提的问题。谢谢。书瑶。”

这位老兄是个明白人，这就很好——明白人就能够交往。

我也希望在秦始皇问题上看到王老兄理性的批评意见。

也谢谢高兄！

我想强调一点：我们的目的是，让中国人民都了解历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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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日问题，日本侵华期间，有一些日本人反战，但也有不少日本人满怀“爱国激情”——疯狂的侵略情结——投身于侵华战争之中。应该正视，彼时日本人民确有一定责任。

回首往昔，我们也是喝狼奶长大的。反右运动以后，我们学校还不断斗争右派，我和同学们—— 一群懵懂无知的初中生都动手打过右派老师。对此，我痛悔终生。1980年代初，我们一群同学曾专程赴山东向善良的庞老师道歉。

万恶的毛泽东时代，天天整人斗人，敢不参与吗？谁没有责任？早请示晚汇报（把大恶魔当神敬），敢不参与吗？谁没有责任？

在中日战时责任问题上，我与王先生观点一致。但文明当代，如何看待日本人民？我完全赞同严家伟、高越农、博绳武、查建国诸位先生的见解。

这些年的中日纠纷，究竟责任在哪一方？还是都有责任？需要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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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兄提到南海问题，需要慎重看待。

国际争端，谁都想对自己国家有利，但必须讲道理，这个理就是国际法。

与此事相关的钓鱼岛，中共完全不在理——大卖国贼毛泽东早把它拱手送给日本了。正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能痛恨毛泽东。

南海，肯定有中国一份。这个功要记在国民党政府身上。但九段线（原十一段，毛泽东这个卖国贼又将北部湾、东京湾两段给了越南。2014年又改成了十段线），并不完全符合国际法—— 一是国界线没有断断续续的，二是你把有些国界线单方面画到人家门口，怎么行？这是一个需要国际谈判的复杂问题。

处理不慎，也是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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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们都是同志，希望理性参与学术讨论。

2016-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