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逆流，遗患无穷

严家伟

    英国首相张伯伦因其贻祸欧洲及整个世界的绥靖政策而沦为笑柄，这是人所共知的历史常识。这种以姑息纵容、让步妥协满足邪恶独裁专制者的欲望来换取自身某些利益与安全的做法，已经被历史证明是一条走不通的死路。遗憾的是近年来民主自由世界的一些政府领导人像患了健忘症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这样的历史错误，无端地错失了一个又一个的良机，从与北韩的“六方会谈”游戏成就了一个小国寡民的核疯子来威胁人类，到对伊朗的流氓政权的举棋不定的宽容，任其一只脚跨入了"核俱乐部"的门坎，都是这类绥靖政策的成果。这是当今流行于国际社会的一股姑息逆流。

    本来在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当苏联灭亡，东欧获得自由之际，自由民主战胜独裁专制已成定局。其时连邓小平也明白了这一点，于是提出韬光养晦策略，在政治上夹起尾巴装可怜，骗取自由世界的同情，经济上大搞权贵资本主义式的对外开放，以低工资、低人权、高污染为诱饵，吸引西方的投资。一些短视的西方政客和大批唯利是图的商人一下子落入了“总设计师”的圈套。就像当年的杜鲁门、马歇尔以为毛泽东只是农民起义，与斯大林的共产专制不同一样，他们又一次一厢情愿地相信了对方。不但放弃了六四后达成一致的制裁原则，而且争先恐后向中共输血投资，终于养肥了一个比当年苏联经济实力更强大的，足以向美国和自由世界叫板的独裁专制政权。这与当年张伯伦对希特勒的绥靖政策相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美国国会中一批有识之士已经看到了这种政策的极大危险性。于是在众议院一次次地通过决议，必须视中共人权状况的改善与否而决定给不给予中国贸易最惠国待遇。并在众议院多次以三分之二的压倒性多数通过这类限制性议案，但却被短视的老布什总统否决。由于在参议院中未能达到三分之二的多数，无法推翻总统的否决。克林顿上台后，为了本国经济利益更背弃竞选时的诺言，将人权问题与贸易脱钩，于是绿灯大开，从此以后北京更加不把国际压力放在眼里，中国人权状况每况愈下。

    当年美国国会与总统在对中国的人权与贸易问题进行角力之际，由于其时中共的经济实力还不强大，有求于美国，于是隔三差五便向世界作些姿态和“技术性的让步”。今天放个著名持不同政见者，明天假释个异议人士，表示其人权状况有所改善。国际上某些左派人士与媒体也立即心领神会，鼓吹北京表现出开明与善意，要求民主国家进一步对北京作出让步。而国际社会迁就姑息以后并未得到相应承诺的兑现。根据中国大陆的人权状况，根本不够资格作2008年奥运会的主办国，但有人却偏要相信甚至帮着鼓吹给中国一个机会，还世界一个惊喜。结果机会得到以后，还给世界的却是一次又一次失望。申奥前承诺改善中国人权、开放媒体自由度，带来的却是对异议人士更加严厉的监控打压；人们看到的是海外红卫兵重演文革式的暴力对付抗议者，是北京全城如临大敌的空前戒严控制任何不同声音，根本看不到人权的改善和政治进步的踪影。奥运办完后，封网、禁书、管制报刊一切依旧。这是姑息逆流给奥运史上留下的又一大污点。

    当独裁专制者一旦暴富，开始崛起后，它就不但不再韬光养晦，而是财大气粗，蛮横无理地亮剑了。2009年在德国法兰克福的书展便淋漓尽致地展示了这一幕。本来大陆只是一个被邀请的主宾国，并非主办国。但它却竟然不允许戴晴、贝岭这样深孚众望的中国著名作家与会。更奇怪的是这样指手划脚、颐指气指干涉别国主权的行为，一开始竟被主办方德国所接受。如此姑息真令世界跌破眼镜。后来由于强大正义的舆论压力才迫使主办方改变主意。当戴晴等中国异议作家在会上发言时，参会的北京官员和一批御用文人竟以退场方式扰乱会场秩序。在一个本应是充满学术气息与言论自由气氛的会上，竟然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不许人说话。难怪有人调侃说：伟大的无产阶级专政专到德国法兰克福去了。

    以上二、三例已可见微知着。存在于当今的这股姑息逆流正如当年张伯伦的绥靖政策一样，只能抑善扬恶，而无助于世界的进步；只能长独裁专制者的"威风"，而无助于增长自由人民的志气。

    这股姑息逆流之所以能风行于一时，首先缘于某些短视的政治人物，只看到本国当前的一点经济利益，放弃了对道义原则和民主自由普世价值观的坚守。贪婪的资本更是见利忘义，一头扎进有利可图的独裁专制政权怀抱，甚至利用资本的影响逼本国政府作无原则的妥协。姑息逆流也充分体现出某些大国政客的机会主义倾向，欲借重北京在核问题上制衡北韩，或在反恐问题上合作，往往以牺牲他国民众的人权作为代价。结果得到的只是专制当局口惠而实不至的承诺。最后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北韩的核弹照爆不误，在反恐上甚至暗中给恐怖主义份子以某些支持。

    热衷于推动姑息逆流者对此视而不见，一厢情愿地自我安慰。说什么冷战已经结束，民主国家正在分享冷战的红利。由于先进民主国家人民的生活普遍富裕，这些麻醉剂正好投合他们希望苟安度日的心理，当今自由世界，民主阵营如果让此姑息逆流长此以往地泛滥下去。待到独裁专制的硬实力、软实力壮大到胜过当年苏联大帝国时，再想来收拾旧山河，恐怕为时已晚，要付出的代价和牺牲就太大了。

    我们坚信民主自由终将战胜独裁专制，但决不能掉以轻心，让国际上这股姑息逆流的祸水再泛滥下去。

    （ 2009年11月20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