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朋友突然回来了
(深圳)未满
三年前,诗歌评论家老象来深圳,引荐了一位朋友。在网络上,他时不时的发些邮件给我,说是在发起成立“中国公民监证会”。有一天,他去公园散步,被一群陌生人追杀,从他三年前发给我的照片上看,伤痕累累,手臂被砍,幸好他还年轻,又是西北汉子,腿脚利落,抵抗了几下,跑掉了。他去公安部门报案,不了了之。
被砍杀过程如下:
2009年6月10日下午四点四十分,我象往常一样在离住处不远的小山上跑步,当碰见一些年轻人时以为是路人没太在意。当跑过这些人时我不由自主地向后一看,突然发现一年轻人站了起来双手挥着一根很粗的木棒向我冲来,我见状立刻调转身往回跑,躲避不及,被当头一棒,打飞了眼镜。正当我避过这个年轻人继续往回跑时,回去的路又被三个手执菜刀等刀具的黑衣年轻人并排截住,穷凶极恶的四个人立刻将我团团围住连砍带刺一通暴打,把我打翻在地。为了逃生,我从摔倒的地下捡起一块石头吓唬他们离开,四个人这才与我保持距离。我试图扔出石头打一人时,这人退远了,其他三人又迅猛扑上来,我只好又用石头吓唬这三人,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极难逃出围攻,已经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的我只好快速再摸一块石头吓唬他们,他们这才与我拉开更远的距离,我才有了逃生的机会。于是赶快往回跑,只见这四人不能近身攻击,只好也捡起石头砸我,并追赶着。由于我已跑远了,快到了马路上,他们才没有继续追上来。
下山之后,我发现身上多处刀伤和棒伤,其中左臂右桡骨被砍断,左手前臂扎断一根筋(由于经济原因未验伤),骨头轻微损伤,右手大臂被砍两刀,右手前臂划下一长刀印,左肩靠背挨了重重一棒,左眼眶被打裂,左右大腿各挨重棒打击,新手机被打烂,眼镜被打飞,全身几乎没有一处不疼痛,彻夜难眠很长时间。如果不及时逃离,一定性命难保。这明显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多次踩点,周密策划的雇凶杀人案。
如此故意杀人案,西丽镇派出所又是怎样作为的呢?
2009年6月10日下午,西丽派出所的警察接到110报警后赶来,到了之后只坐在诊所里等着医生给流血不止的我包扎伤口,既不给流血不止的我本人拍照,也不到案发现场去取证,整个过程让我感觉“很应付”,尤其是我委托诊所对所有伤口的拍照,竟然在警察的过问下,以相机坏了为借口彻底销毁,而我在拍照开始时还多次询问拍照人员这相机是否绝对没问题,得到有力保证后我才放心让他们拍照后包扎的,否则我就会找另外人拍照,必须留下有力证据的。
在诊所包扎完备后,我在办案民警带领下去西丽镇医院拍片,花费540元,竟然没有拍到任何骨伤或伤筋的问题,但在以后去南山区医院拍照时,竟然发现西丽镇医院的拍片完全无效。于是重新只对一处骨伤拍片,竟然发现确实有断骨。
6月10日晚,警方在录口供时,对本案故意有轻描淡写描述,比如把木棒写成木棍等。虽然之后办案人员李林溪警官带杨熙又来我家一次,补充做笔录,但从此就杳无音信。
一开始时,警方一再表示负担我的全部医药费,结果在诊所的费用由我妻子支付,转到西丽医院的拍片费先是派出所垫付,第二天就被辖区民警温先生讨回去。但西丽派出所办案民警李林溪对一媒体的记者说,“怎么会对受害人有什么偏见?昨天他受伤之后,我们都一直陪着他在检查,什么医药费都是我们付的,他所有的检查费用,昨天晚上的检查费用花了一千多块钱,就是我们民警给他付的钱。”
6月11日,作为身受重伤的我,理应由警方全程陪同去做法医鉴定,结果警方没有派人去,只由本人孤单前往,并跑了很多趟,让本来身负重伤经济非常拮据的我支付非常昂贵的各种费用。
当我在南山区法医鉴定所花了很多费用和时间做完法医鉴定时,法医竟然明确告诉我不给法医鉴定报告,甚至备份材料,并拿走我的病历本,他们叫我找西丽派出所要。也没有告诉我任何鉴定结果。后来我到派出所碰到办案民警李林溪时,李让我知道了鉴定结果,依然没有拿到任何书面的鉴定报告。
按照刑事案件处理规定,当事人遭遇凶杀报案后,接案公安理应代当事人支付所有医药、看护、法医鉴定等费用等。
时至今日,我多次打电话到西丽镇派出所查询案情进展情况,接线员总是让我去派出所询问,但当我跑到派出所之后,办案民警人又不在。案子这么久,为何该派出所迟迟不破案?为何不按照原告印象中的罪犯画像通缉?原告曾给派出所打电话,要求办案民警找他,他会提供新的线索给他,为何办案民警不理会?
以上内容是三年前,他发给我的邮件。
本想找个机会去看望这位一面之缘的朋友,却未能如愿。不久,就莫名其妙的再没有他的音信,联络不上了,我以为,他或许离开深圳回老家去了。没想到,他今天突然从QQ上冒出来了:
情有独钟 11:02:18
2009年8月17日抓捕,判劳教一年九个月,在广东省三水劳教所一分所四大队505室服刑。绝食抗议加刑两月半,本月29日回家。没有自由门,不能下载SKYPE与你联系,电话又不记得。
你的老友:郭永丰
他说: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过了一年又一年,我还在黑狱中过
经年累月,四季轮替,720个昼夜里,24次月圆
日子为何牢凳上过,日子为何牢凳上过,主张监政遭迫害,这是怎样的党
有法不依,知法犯法,党棍说辞就是法,办你没商量
不经公诉,不公开审判,公安抓人送牢房,秘密迫害两三年
先是遭砍杀,公安拒破案,非法拘禁告法院,剥夺出庭权
初进牢房遭暴打,绝食抗议肋骨断,在这黑狱我说了算,看你还能跳个多高
这种政府哪里找?这种政府哪里找?世上还有多少国家,仍对公民耍流氓
教所争上诉,书稿被撕毁,绝食抗议遭灌食,加刑两月半
说是在劳教,关在一黑屋,四名囚徒来当爷,你能奈之何?
白道治不了你,就用黑道,狱警当面警告你,暗地派人做掉你
这种黑狱哪里找?这种黑狱哪里找?为虎作伥的国保警,谁人能不如此黑心?
他又说:
迫人成猪
我不是猪,却过着猪日子,不得走出圈门,经常被锁着,有人看守着我,吃时端来食,不吃就打吃了就没事.
我怕打,有食我都一扫光,时间长了,从未户外放过风,枯坐牢凳,不得随意转动身,不许讲话,喝水撒尿打报告。
报告上厕所,管制说我要搞事,等了一个钟,才叫值班打开了门,刚到厕所,蹲下不到半分钟,两个看守催命喊,无论我便秘还是拉肚子。
一年之后,我的身体发福啦,腰肥腿肿,我不成为肥猪不可能。
在专制炼狱里,让我悄无声息的死去,我之生等于无,活着也是虫豸四名囚徒严管我,我死在囚徒的眼目下,这也是我活得意义。年幼的孩子正需我养育,年迈的父母急需我养老,孤苦的妻子挣扎在流水线上,穷困的兄弟姐妹盼望我的帮助,都别期待了吧,让我静静地去死。
我主张监督政府,还社会公平正义,为大众谋永福,大众麻木苍生被蒙蔽,专制的恶犬任意淫威,那就让我去死吧,死了一切都消停。
为什么狗们还要我活着,就是不给我自由,只用酷刑折磨我,叫我生不如死,比下到十八层地狱还受煎熬。
你不让动我就不动了,你不让我讲话我就不讲了,你不让我睡觉我就不睡了,你不让我吃饭我就不吃了,你们的辱骂我都充耳不闻了,看你们这些恶狗还有什么伎俩,我的为数极少的朋友们,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死亡之时让我感激涕零,我之死亡也许让你们惋惜,毕竟失去了一位同志,那就让我率先铺路吧!
听他说,只能听他说,我能说什么呢?活着,还活着说,就是奇迹,老兄,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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