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看美东思辨，辩论种族歧视

冬成

6月19日晚，［美東思辯］举办了一场辯論：美國是否存在着系統性種族歧視? 论者夏明和滕彪是正方，认为是的，存在着。论者胡平和夏業良是反方，认为不，不存在。主持人：陳軍。见视频链接：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gOamLinp1g&fbclid=IwAR3VT_ZRl4vW0GHrMhOGZajAtYlIrPYDu7QVpqrn3aZP2nLaOMNmXQDpklQ

我收看了这场辩论，得了很多教益，也有很多遗憾和期待。随手记下来，权作评论，与大家交流。

1，陈军主持人做得不错。他中立，公正，引深辩论，适度灵活。而且是个老资格人士，懂状况。

2，很遗憾，辩论中出现人身攻击，而且太多。有时候简直是刻意地损害对方人格，而不是中肯地评论对方的观点。即使评论到对方的观点，也往往刻意断章取义，故意歪曲引申，而忽略了对方智慧，忽略了可能的共识。须知双方各位可都是中国民运的中坚人物啊。

我希望在辩论中大家要尽量着眼于观点本身，而不是着眼于对方本身。

希望大家如此当面辩论时，要格外宽厚些，尽量善意地理解对方观点，尽量原谅对方偶尔的措辞缺点。人们在面对面辩论时，在即兴表达时，一方面往往会有精彩飞扬之处，另一方面也容易有智虑偏颇和措辞不足。有时间限制嘛，有情景影响嘛，有辩论压力嘛，有词语的不同理解嘛，如此等等。孔子主张 that 话要慢慢说。思想越高深越复杂，便越难措辞。

希望大家秉持建设性的态度，维护知识分子的风度。诗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子曰：齐之以礼，和而不同。陈述对方的观点时，要尽量措辞宽厚。批评对方的观点时，要尽量以探讨的口气。一定要避免人身攻击，特别是我们政治同志之间。一旦伤了情面，以后很难合作。

3，如何改善语词，改善辩论气氛？人们在当面辩论时习惯上常用第二人称，英语是 you 如何如何，汉语是你如何如何。若是赞美之声，当然颇觉受用。若是批评之声，便常常像是指着鼻子揭露对方，太显得针对其人，咄咄逼人。这往往有害于辩论气氛和辩论质量。

我认为这是英语和汉语的一大缺点。在这个问题上，瑞典语就可爱的多，在辩论中常常避免第二人称，而使用第三人称。如笼笼统统的"人如何如何认为"，“人们如何如何认为”，"他如何如何认为"，以此开始语句。语词上是第三人称，而所表达的却往往是"我认为如何如何"，"你的观点如何如何"，“某种观点如何如何”。这样就把观点中立化，超脱化，当作讨论的对象，聚焦在议题而不在人，论观点而不论人。就我的印象而言，德语在这一点上与瑞典语相似。甚是可爱，值得借鉴。也许很难直接套用，但值得用心注意。

4，BLM（Black Lives Matter）的暴力行为。在辩论中，有论者为 BLM运动中的暴力行为，如打砸抢和毁文物行为，而辩护。曰那是少数人，曰那是群众运动，曰那是平等原则的体现，曰那已经产生了正面的体制回应，如此等等。我认为这此种态度是十分危险的。危险不仅在于 that 如此的暴力行为极其严重地破坏了自由民主法制的原则。而且在于 that在我们所追求的未来中国民主社会里，我们将如何对待可能出现的街头暴力行为？批评之，打击之，抑或纵容之，赞美之？

与之相反，我完全认同胡平和夏业良的态度 that 在自由民主法治的社会里，比如在美国，必须更加强调和平理性非暴力的原则，强调在民主和法治的轨道上解决问题的原则。因为有这样的条件么。须知，这些原则是人类文明中最重要的成果，是人类几千年几万年之理想，之经验，之教训的成果，是人类近一两百年才终于确立起来的普世价值和伟大制度，是我们中国民运事业的政治理想。

甚至在中共暴政下，我们都强调和平理性非暴力的原则，却为什么要在自由民主法治的典范国家而放弃这些原则呢？我们发誓要追求自由民主法治那样的政治理想，却为什么对当今大规模的街头暴力，对大规模的破坏，对践踏那些原则的行为，给予纵容和支持呢？实在不应该嘛。胡平和夏业良的观点很显然是正确的，是深思熟虑的，是非常有历史感责任感的。他们的论证是坚持原则的，是与中国民运事业一致的。

读者并民运老战士 Harrison Zhang也指出：有人认为推倒塑像雕像也沒啥，“好像不可以吧。在公共地方，樹立塑像雕像，是要經過市議會批准通過的，不能隨便胡來。想推倒拆除，需要走程序，不能一些人心血來潮想拆就拆的。否則，今年這批人拆了這個，明天另外一批人拆了那個。今天這批人想幹這個，明天一批人想幹那個，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 

他又指出：“BLM作爲和理非運動，無可厚非，沒人反對。佛洛依德屈死，大家都同情他，希望能懲罰肇事者還他公道。大家反對的是打砸搶燒。不要同中國鎮壓民運聯係在一起吧，一個是民主自由法治國家，一個是專制國家，沒啥法制/法治。美國有法治，可以走法治道路。”

5，胡平说得好，公民交税就是交保护费。国家的基本职责之一是，保护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胡平在在强调，要把制度的问题和人性的问题区分开来。人性是不完美的，而且永远是不完美的。个人之偏好之偏见之信任之不信任，是因人而异的，是变化的，有时可能意味着歧视，但不一定总是歧视。民主制度是人类可以找到的最不坏的制度，是各种可能的制度里最好的。但民主制度不可能消除人性的缺点。民主社会由许多有缺陷的个人组成，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旧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民主制度提供了和平解决问题的保障，包括如何减少种族歧视。

胡平还指出，种族歧视，歧视黑人，如果说在现在的美国还存在，那也很显然是美国历史上最少的，在可比国家中最少的，而且不是制度性的。比如，黑人仅占美国人口百分之十三，而竟然产生了黑人总参谋长，黑人外交部长，甚至黑人总统。而且美国有许多反歧视的法律，制度和规则，用来确保黑人在教育，在就业，在公共职务等各方面的机会。

胡平还强调，遇到问题时，人首先要就事论事，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究竟哪些是个人问题，是人性问题，哪些是制度问题，在何种程度上是？有法不依呢，还是法律本身有漏洞？要区分开来，要务实地应对。

2020-06-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