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之春---拜读金钟口述历史，却问几例令人费解/冬成

在网络上读了文章（口述历史）《他一早支持香港民族自決，他讓劉曉波說出「中國要被殖民 300 年」》见《立场新闻》(STANDNEWS ) 。口述者，开放杂志总编辑金钟。金钟先生的这篇文章有很多可爱之处，自不待言，但也有许多明显的令人费解之处。现略举几例。

金钟写道：“此外還有封從德。他的文章講六四清場前學生為何未有撤退。如果學生撤退，六四悲劇就可以避免，但學生終究退不下來，原因是甚麼？他說當時有一個北京社會經濟研究所，在背後操控這場運動。學生本來也準備在五月三十號撤退，但社會經濟研究所就是要學生不撤，要學生堅持到萬里回來人大開會，給人大壓力，罷免李鵬，所以最後學生撤不下來，間接導致六四鎮壓。這件秘密事件經過，封從德的文章中寫得很清楚，所以這篇文章也非常重要。”

冬成评曰：八九民运之功败垂成，主要原因在于策略失误，即未能见好就收。这不仅表现为 that学生在四·二七大游行之后，却一味强硬加温，更主要表现为 that学生强硬派从五·一三绝食开始，更成了极端强硬，失去基本理智，曰“不获全胜，绝不罢休”，坚持广场，绝不撤离，等等。至于封存德所言五月三十号之准备撤退，之撤退时机，那已经是在戒严十天以后了，是错失了许多大好时机了，是民运严重衰竭，而中共镇压在即了。民运大势彼一时，此一时，几乎是败局注定了。

关于八九民运之策略失误，关于八九民运期间之种种撤退时机，胡平有很全面深刻的分析（比如《八九民运反思》《回首天安门》等）。而封存德呢，则与柴玲一道，是当时的学生强硬派之代表人物。封存德和柴玲的回忆录呢，则多属推卸责任和误导后人。上述封存德所言，便是一例。金钟这里再次单独引述封存德所言，格外凸显五月三十号之情况，这会误导后人的。

金钟写道：“所以我說，在香港做出版，風險還不算高，最少還不至於出一本書就被大陸抓起來。當然銅鑼灣事件我們在香港已經討論過（詳見 2016 年金鐘專訪），它是有其特殊情況，比如跑到大陸搞地下發行網，有些人背景也比較複雜，白道、黑度、紅道......公安跑到香港執法，當然要反對，但你說執法到甚麼地步，是不是一點小事情公安就馬上來整你？那當然不一樣。”

冬成评曰：几年来，中共在香港言论出版界咄咄逼人，制造了许多起事件，抓捕了多名香港出版界人士。比如抓捕了晨鐘出版社總裁姚文田，「銅鑼灣書店」的林榮基、桂民海、呂波、張志平、李波等五人。中共抓这些人的地方，有的是在大陆，但有的甚至是在泰国，甚至就在香港。按照一般的看法，中共之进入香港而抓人，乃是严重践踏香港的基本法。中共之抓捕和严厉迫害这些人，乃是赤裸裸地展示其专制暴政，是严厉打压香港的言论自由。而金钟却说“在香港做出版，風險還不算高，最少還不至於出一本書就被大陸抓起來。”。金钟此言，令人费解。

上述那样的事情涉及到，that 面对中共暴政，香港基本法是否被尊重，香港的言论自由是否能存续，香港人是否会被中共所失踪，所迫害。按照一般的看法，那当然是大事情了。如果这还不是大事，哪什么是大事？而金钟却轻描淡地看待这些事情，似乎觉得那是些小事情。而且，中共是否会马上来整你呢，这在金钟看来也并不重要。金钟之措辞语气，甚是令人费解。

类似于上例，金钟还写道 “… 但回歸過後，我們還是一樣可以出版。雖然香港新聞自由已經由全世界 18 位掉到 74 位，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你看時代廣場對面的「人民公社」，它還一直在賣禁書嘛。雖說銅鑼灣書店事件發生後，很多人害怕，香港的書市也比較低落，但也沒有到零，就是還沒有像大陸，甚麼都要經黨委批准。”

冬成评曰：“但回归后，我们（香港）还是一样可以出版”？金钟先生，事实可能不是这样吧。你是香港出版人，是近距离看到了二十年来，特别是近几年来，许多香港出版人的命运的。比如上述的晨鐘出版社總裁姚文田的命运，和「銅鑼灣書店」五位出版人的命运。他们的命运告诉世人，香港回归中国后，显然不可以像以前一样地出版了。你自己也说，很多人害怕，书市比较低落，香港新闻自由已经由地十八位掉到地七十四位。不是吗？

当然了，“… 但也沒有到零，就是還沒有像大陸，甚麼都要經黨委批准。”。可是，这是何等恶劣的趋势，恶劣的标准？金钟先生盛享自由主义学者之美誉，却以如此中共标准来宽恕中共，安慰自己，说服别人。实在令人费解。

金钟写道：“不過，雖然我肯定英國人對香港統治百多年的成就，以至對中國的貢獻，但不等於說英國人的統治一百分，這是兩回事。你看美國知識份子對特朗普也是批判不得了呀，說得他像人渣，但他們也沒有否定美國。”

冬成评曰：金钟的前一句“不過，雖然我肯定英國人對香港統治百多年的成就，以至對中國的貢獻，但不等於說英國人的統治一百分，這是兩回事。”这显然是说 that 论者金钟褒扬英国。而金钟的后一句“你看美國知識份子對特朗普也是批判不得了呀，說得他像人渣，但他們也沒有否定美國。 ” 这显然是，按金钟的意思说 that 论者美国知识分子贬抑 Trump.

以美国知识分子如何贬抑 Trump，来比喻他金钟如何褒扬英国，令人觉得逻辑上相当古怪。当然了金钟的意思还算勉强清楚的，即说好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好，说坏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坏。不过他写的不仅不清楚，而且还潜含着自相矛盾。

金钟写道：“這都是因為香港有「中英聯合聲明」和≪基本法≫，共產黨還不敢把香港完全殺死。你看人們常說中國對香港是溫水煮蛙，但都十多年了，一隻青蛙煮了十多年也沒有煮死，這個加溫速度到底怎樣？這也是個問號。” “所以我覺得香港人可以留意中共所為，但也不必太恐懼。畢竟七百萬人，很多人都生於斯長於斯，都不願放棄這個地方。”

冬成评曰：关于中英联合声明，中共外交部发言人已经与今年六月公开声明，that “《中英联合声明》作为一个历史文件，不再具有任何现实意义。希望上述人士认清现实。”

关于基本法，中共的人大常委会有解释权，中共在香港有军队，有地下党，有经济收买，有强势操纵特首选举。习近平在今年七月更提出了政治三条底线，强势控制香港。中共进入香港抓捕人。香港最近判刑三异议青年。如此等等。

二十年来之香港发展和变化，显示that 香港基本法日益践踏，日益被掏空，日益被解释成中共大陆那样的法。香港变得越来越像个中共城市。香港人不堪其忧 that 中共温水煮青蛙，香港快被煮死了，独金钟觉得 that既然十多二十年了尚未煮死，展望前景，便不必太忧虑。金钟所言，令人费解。

金钟虽有如上所说，却又说“ 除北朝鮮外，全世界互聯網都是開放的，但共產黨連這麼點自由都不給人民。為甚麼要鼓吹港獨？就是因為中國沒有希望。”

Keeny Wong 评论金钟。曰：“金鐘的邏輯好奇怪，中共不會給香港人民主，所以香港人只有獨立一途。但是，中共也不給香港人獨立耶！金钟的説法支持度不够，香港人傍着中英聯合聲明和基本法可以閙得不行，中共也没法只能讓步，温水煑蛙也煑不熟。但現實是中共没有讓步，倒是港人懷疑這些港獨妄為是中共某派製造的一個稻草人，好讓張德江張曉明進一步高壓對付港人，製造混亂，逼習近平開槍，又倒過來將罪責推給習近平！”Keeny Wong 评论，很有道理。

结束语。我考虑 that 这篇文章可能没有经过金钟先生审阅，故而造成上述许多令人质疑之点。不过，文章既然以金钟的名义而作而发表，金钟自然是读者评论之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