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9月号-中国民运 陈维健简介 陈维健文章检索

 

 

纽西兰民运721遇难记
 
 
陈维健
 
 
天很阴,不时地飘着冷雨,风也紧得很,发被风吹得散乱了。到了威灵顿天已擦黑。首都的夜灯火通明,威灵顿是山城,房屋依山而筑,闪烁的灯光像星星一样布满了天空,虽然阴雨天,云层遮住了星星。
 
我们住在离国会大厦不远,火车站对面的滑铁卢旅馆。它与火车站一样是石砌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建筑,现在是背包旅行社。柜台前办好入住手续,一共是六个房间,还有一辆车四个人没有到,当时并不知道达尔有事临时不来了。我有一点急,自打中午在汉姆顿就再也没有联系上,想来是山路信号不好,这是常有的。
 
同来的小刘打量着旅馆,老式的电梯,上上下下发出咯哴哴的声音。“
 
老陈:旅馆叫滑铁卢?“
 
“怎么样?不吉利“。滑铁卢是共产党的滑铁卢。你看我们一来,国会的杨健就辞职了。”我说。
 
旅馆是小余订的,是我的建议滑铁卢离国会近,很放便,价格又便宜。
 
没有得到他们的音讯,让我心神不宁,座在大厅的沙发上又拨打了电话小余的,老习的都是长声没人接,是不是我的电话有问题,卡里的钱用完了,我拨了一个电话给夫人立即接通了,我告诉她已到了威灵顿刚办理好旅馆。与妻子通了电话心里更加焦急但不露声色,大家还沉浸在初到首都的兴奋中。
 
本准备小余一车到了,到饭店去好好地搓一顿,还没来大家就问威灵顿有好的中餐馆吗,难得出来一趟不要委屈自己。他们还没到肚子已经饿了,我们在房间里拿出带来的食物,先充一下饥,等他们到了再说。食品还真不少,摊在桌子上,还有酒。
 
正要开吃,忽然小丁的手机响了,一定是小余他们来了电话,我一下子轻松了。
 
但见他神色骤变,那张被太阳晒成褐色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拿着电话的手在颤抖。
 
小余他们遭遇车祸,二死一伤。习卫国,王乐成当场身亡,小余重伤在抢救中!
 
电话是小余的太太打来的,警察刚刚把这个恶讯告诉她。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懵了,如五雷轰顶,天地旋转,世界塌了下来。我撞着墙,搥着胸,跪倒在地。
 
死了!,习卫国死了!,王乐成死了!我不断地重复着,没有声音只有唇语。当大家惊醒过来,抱头痛哭!哀痛欲绝,不能自己。一屋子人先是傻,后是惊,哽咽,悲嚎,啼哭。良久长吁短叹,不胜悲戚。


 
三天前刚新婚的江朝阳,带着洋人新娘住在楼上。事后他在回忆文章中说;我下得楼来,小刘说出大事了,茂轩含泪咧着嗓子喊;两死一伤。我旋即头炸了,不敢往那地方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顺着墙要瘫在地上。
 
他要连夜行赶过去。此时我稍稍回过神来。
 
“不行!今晚我们不能走,这样的心情,惊魂未定,晚间的山路,不能再出事了。明天国会的活动取消,早晨赶去医院,我作了这样的决定。
 
我打出了第一个电话给安琳教授,让她告知国会因车祸取消明天的活动。这次到国会反对中共渗透得到国会的批准,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将递交请愿书召开记者会,也是配合安琳教授第二天国会反对中共渗透作证。她在基督城坎特伯雷大学,我们与她在反中共渗透上多有合作。
 
安琳教授接到我的电话,在那一头哽咽的泣不成声。
 
我没有睡,大家也睡不着都到我的房间,六个房间11个人,有一个单间让我住。我靠在床上,掩面失声,如若阎王要选死,何不选我,我这把老骨头去也罢了。
 
众人知我悲已之极,极力相劝,老陈你切莫这样自责,我们大家还靠你。
 
大家散坐在一旁安慰着我,他们这样劝着我自己也抵不住悲哀。茂轩与老习是割头弟兄,虽然两个人时有意见不一,会吵起来,但哥俩的感情比谁都深。他是蚁租宝的受害者与中共有夺财之仇,每次大使馆抗议与老习两人总是先锋,挥拳高呼打倒共产党喊得震天响。这个一米八个头的汉子,此时泪水抹了一把又一把。他说几天前两个人还一碗面分着吃,现在人没了,怎么就没了。小丁与老习是烟友,两人常常作一对到屋外抽烟,他跪爬着呼天抢地,老习啊!老习地叫。
 
电话铃不断地响起,车祸的新闻已经出来了,安琳教授也发了推。电话中的焦急与回复,到暂时忘记了痛苦。有一个电话是我的小姨子打来的,她看到了推文,掐指一算时间地址应该是我的车。她知道我去威灵顿,不知道还有同去的车,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叫醒我的妻子,这一天我的妻子睡在她这里。她屏着呼吸拨通了我的电话,没想到第一声铃响我就接了。她的声音是颤抖的。她说如果我没有接电话,她就要崩溃了,她的姐姐怎么办。她不知道我与妻子已经通过了电话。
 
夜已很深了,窗外的风声呼呼地叩打着窗,厚重的窗也有些抖。威灵顿以风城著称,它的风夜夜都是这样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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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陈维健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20年9月16日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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