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之后新的《老年人与棒子》
十五、老虎要打,苍蝇、跳蚤也拍
高瞻
十五、老虎要打,苍蝇、跳蚤也拍
在此次由政治骗子、混混“黄意诚”和小浑球“王涵”一众们挑起的事端里,以魏京生为代表的民运师祖、自由先贤们的处置方式,倒是暗合了我的路径:或自重辈份,或顾全大局,或阳春白雪,或书卷雅致,不想自损身价,不愿亲痛仇快,不中小人之计,不使竖子成名,不令丑类得志,不与混蛋计较,故而视而不见、隐忍不发、一笑置之,最多耳根清净、拉黑了事。我作为旁观者,不是民运中人,不用如此不矜不伐、卑以自牧的蔚然虚怀;我天性打抱不平、辩冤白谤,平生雷霆万钧、嫉恶如仇,一向老虎要打,苍蝇、跳蚤也拍。如今看不下去,忍不住出面教训这伙政治骗子、混混和浑球,揭穿嘴脸、当头棒喝,同时正本清源、匡扶天下、救济人心。这些政治骗子、混混和小浑球,产前既妊娠不足,产后又营养不良,已然天生质劣,偏偏又长期在共产党的教唆、训练、濡染下生存和求活,被培养造就的浑身不入流的小流氓气,民运先贤们真的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周作人说写文章要有三分流气,李敖说做人同样要有三分流气,我把他们杠上加番。拾掇、惩治、调理这帮小流氓,我游刃有余、正当其人呀!
十六、海外“新一代行动者”与“老民运”的关联和异同
2005年9月19日至9月28日,李敖在中国进行了“神州文化之旅”,其中重头内容是在北大、清华和复旦的三场演讲。9月21日在北大演讲中,李敖坦率大胆、直言不讳,但他23日在清华的演讲却温和低调。事后,李敖否认外界猜疑他北大演讲后受到中共压力因此在清华才变化基调,回答说:他在北大是“金刚怒目”,在清华是“菩萨低眉”。如果借用同一个比喻,那么我文章的前十五节也是四大天王:走过了天王殿,后面就可以看到结珈趺坐、宝象慈悲、雨露万物、普渡天下的南海观世音菩萨了——
事先谁都没有想到,海外尤其是美国,一年一度纪念“六四”、反对中共暴政的例行活动在今年突然发生了三十多年里少有的重大变化,这就是很多年轻的新面孔出现,随之而来女权、反抗父权、MeToo、LGBTQIA性少数群体权力等等本不相关的内容被突如其来的强行植入。
这一新的重要现象,引起了海外民运和众多观察人士的热烈关注和纷纷评说。魏京生一边欣慰今年“特别让我眼前一亮的是:中青年的朋友占了大多数,妇女代表也比往年增加了”,一边特地强调了:“在这一系列的活动中,穿插了一些不和谐的或者是搅局的杂音”。其他来自海外“社运人士”、“女权主义活动人士”、“性别平等关注者”等的评论更是东说西说的此伏彼起,其中以《从中国‘老民运’到新一代行动者,八九后两种政治观和行动观的迭代》和《为何说米兔议题中白纸一代和六四一代的冲突不可避免》两篇文章颇具代表性。在这后一部分的评论里,基本上对魏京生口中的“不和谐的或者是搅局的杂音”全盘肯定,并赋予了它时代性、先进性和必然性等“三个代表”式的意义。
今年海外“六四”纪念活动中出现的这一独特新现象,虽然直接诱因是六月初王丹遭到来自台湾的一系列性侵控诉以及再早前中国发生的白纸运动,但其更深层更本质的原因,则是近年来美国等西方国家以进步主义、文化多元主义、种族和性别亚性别平权及其催生的MeToo、黑命贵运动等为代表的政治正确的思想生态和政治生态。
在近年来西方越来越占据压倒性主导地位的政治正确氛围里,保守的华人移民家庭的新一代青年也不可避免的关注、兴奋和倾情于MeToo、女权、LGBTQIA、少数和多元群体等等议题和相关的社会运动。不过,这些华人移民的后代在这些议题及其实践中的身份和话语却非常尴尬:因为政治正确的发明权和使用权都在白左,自己跟着起哄,总有拾人牙慧、抢人版权的心虚,而且也怕人家说一句:“照照镜子去吧,你的母国一大堆铁链女和张高丽的烂账不去管,倒有闲心骂我们女权不彰!”白右冷嘲热讽也罢了,要是疏不间亲的白左也来上这么一句,自己的脸往哪儿搁?白人同情、声援黑人天下感动和瞩目,换上个华人同情、声援黑人,连黑人本身都看不上,没准再怼你一下:“你算那根葱呀,比我们都等而下之还装逼高高在上的来同情我们?”一句话,美国男人和女人、白人和黑人、多数人和LGBTQIA之间的矛盾、分歧与对立,是人家自己的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插不上嘴,插了也没人赏脸。那么退一步,仅仅以华人的身份、站在华人的角度来发声呢?可即使这样,这些华人移民的新生一代青年也同样面临着尴尬,因为他们学非裔从受害者的角度谴责别人或者反过来学白人以施害者自居来自我赎罪都不太合适,换句话说,他们迫害别人和被别人迫害的资格都不具备:
首先,虽然少数族裔天然正确和先进,最具革命性、最有发言权,但白左嘴里的少数族裔好像不太关华人什么事,即使有华人受迫害的事实也很难像非裔遭到同类事件一样引起轰动和公愤,毕竟一辈子谁也未必能碰上一次“华命贵”那种天灾人祸;而且从一系列实证来看,歧视和排斥华人的主要是非裔而不是白人,可觉悟飞跃、思想升华的华人青年们宁愿忍气吞声、自我牺牲、无私奉献也不肯把矛头转向同一战壕的阶级兄弟,让黑人痛白人快——更别说一旦这样做,正确立即就会变为不正确,因为华人血统自来红的纯正度远远不如非裔。
其次,他们当然希望也能像白人一样以施害者的身份,高风亮节、大义灭己、大公无私的自我谴责和折磨——就像我北大85级黄师弟的女儿、当年在耶鲁大学英语系读三年级的黄艾琳(Eileen Huang)发表《我们和非裔站在一起——写给爸妈和华人社区的公开信》一样——,可害人精也有个资格限制呀,种族歧视是白人的专利,挥刀自宫也是白人的privilege,自己终究不好意思妄自尊大的硬要和别人争抢名号和特权,哪怕是恶名和自残的特权。
无奈之下,一部分华人移民新世代青年——虽然并非很多——只好把话题和关注目光回收、聚拢和局限在华人世界范围内。不过,华人文化传统决定的生活现实里,很难找到有关女权、MeToo、更别说LGBTQIA的好机会让他们大显身手,甚至连兜售的市场都没有。就在他们彷徨无措、茫然无着的时候,天降大任,去年白纸运动突然爆发了。以往八九“六四”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既遥远又陌生的地方许久之前发生的一件朦朦胧胧的往事,类似卢旺达种族大屠杀,但白纸运动却一下使中国成为世界聚焦的目标,并终于触发了他们对母国久违的关切;海外民运在白纸运动发生后立即组织的全球接力声援活动以及随后对八九“六四”和民主运动传承的探析,让他们第一次正式把注意力放到了在成年华人世界里始终备受瞩目的八九“六四”和八九“六四”一代人上,也对“民主”和海外民运发生了兴趣和关注。不懂历史和现实的他们以自己的立场和兴致很快就一厢情愿的想象出、发现了和寻找到白纸运动与八九“六四”中存在着他们挚爱的元素——女性、性少数群体、MeToo——、具备着与他们相同一致的目标诉求——争女权、反父权和性多元平等——、饱含着和他们共鸣的精神和价值——青年人独立思考、自主意识和责任感——。这种想象、发现和找到让他们顺利的把自己的追求和白纸运动、八九“六四”嫁接到一起,并本能的把白纸运动、八九“六四”纳入自己主观的轨道,同时也有意无意的借助二者放大自己的声音和散布自己的影响。
让魏京生“眼前一亮”的今年海外纪念“六四”活动中青年一代新面孔的另一群,就是“王涵”代表的一部分中国留学生。这些留学生自然优于那些在自由世界中犹自密报、威胁、殴打自己同学和香港、台湾人的被共产党精神和组织遥控的年轻败类们,但他们同样不具备对历史和现实的了解。他们一方面深受当地政治正确风潮的濡染,另一方面对中国、对西方存在着模糊和谬误的认识,对中国民主运动和政治话题更缺乏兴趣。旅法异议人士蒋不下面这段话对他们有全面的描述:
截屏自《美国之音:从六四到A4:两个世代的海外华人谈政治抗争》一文
去年的中国白纸运动,触动和激活了这些留学生,使他们走过了和当地华人移民新世代在白纸运动之后同样的心路历程。很快,同受政治正确和进步主义支配,同对八九“六四”知之有限又毫无感同身受的两批人迅速合流。恰在此时,王丹“性骚扰”的偶发事件又给了他们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他们能从“民主不通过性传播”、“民主没有米兔,专制不会结束”这么一个角度介入八九“六四”和民主话题,使他们初心里的那套东西与八九“六四”和民主发生了关系并引导了有关八九“六四”和民主的叙事,还令他们和本来互不相干的海外民运产生了联系。本来毫无亮点、特质、新颖,既没有不同寻常的独特理念,也缺乏感染力和说服力,在华人圈子之外和之内都无声无息搞不出名堂的他们,居然靠着这种别出心裁的创意一下“出了圈”。海外民运对王丹的维护和对他们的批评,使他们更加认为自己占领了道德高地、真正继承了八九“六四”内涵并注入了新的时代精神、超越了八九“六四”一代和海外民运先贤。
截屏自《为何说米兔议题中白纸一代和六四一代的冲突不可避免》一文
上面提到为年轻世代背书和礼赞的两篇文章《从中国‘老民运’到新一代行动者,八九后两种政治观和行动观的迭代》与《为何说米兔议题中白纸一代和六四一代的冲突不可避免》中,前一篇作者DT君虽然不像后一篇里吕频那样对历史无知,但对现实的认知则和她同样错位:他们都是将“老民运”(“六四一代”)和所谓“中国新一代行动者”(“白纸一代”)视为同一条战线的两代人进行比较,都是把西方和中国混肴、把今天西方现实去想象和移植到中国,以此来批评“老民运”脱节时代、歌颂新一代先进和超越、鼓吹世代必然更迭。而真实的情况是:“老民运”着眼于中国人民的自由解放,确信反共是最大的政治正确,对他们来说西方的所谓政治正确属于别人的事情和未来中国的课题;海外“新一代”关注发生在中国之外华人世界的政治正确议题,中国和共产党的暴政无关他们切身,反共更属于海市蜃楼;两者各有目标和追求、政治观泾渭分明,对对方的兴奋点也都缺乏兴趣,也很少交集和关联。用容易理解的话说,他们之间等同于第二国际和第三国际之间的区别、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之间的区别,现代一点比喻就相当于共和党和民主党之间的区别——在共产主义制度里,上述双方不可能共存于世上,在民主社会里它们不会你死我活、但也绝不可能合流为一。“老民运”和海外“新一代”不是行动观和代际的差异、分歧与冲突,而是价值观和根本宗旨以及位置、坐标的完全不同,两者无法也不该比较。不存在“老一代”与时代的脱节、落伍,将来也绝非是世代交替:中国的问题不解决,反共大业不完成,中华民族不实现自由解放,“老一代”的价值观和根本宗旨就不会被取代和改变,结果只能是海外“新一代”中的一大部分人最终在血淋淋的教训后认同了“老一代”的使命和方向。
另一个真实情况是:《为何说米兔议题中白纸一代和六四一代的冲突不可避免》中那个“女权活动人士”吕频说的、“孤悬于欧美与中国两个社会之间”的中国海外民主运动麻木不觉的“国内思潮,比如轰轰烈烈的的女权运动”以及“纽约民主沙龙”“致力于关心”的“中国社会运动”真的存在吗?怎么常居国内的我不知道,久住美国的他们却张嘴就来?这些“轰轰烈烈的女权运动”主角是谁?是张薇吗?是进了男厕所又对主人满口抱怨的女大学生吗?我怎么看到的都是随处可见、各种各样的主动“肉偿”呢?即便有“轰轰烈烈的的女权运动”和“中国社会运动”恐怕也早被共产党维稳进监狱了吧?给共产党脸上贴金也没有这么信口开河的吧!
截屏自《为何说米兔议题中白纸一代和六四一代的冲突不可避免》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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