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民众2022年11月27日手举白纸在街头抗议中国政府的"清零"政策 

美联社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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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海外华人通过各式网络平台声援国内异议人士，不过在海外网站连署声援，却可能成为国内国保循线查人的线索。本台得知消息，曾有人在美国一个请愿平台上号召连署，国保却得知他的网站注册信息，也因此找上他在国内的家人。

身在美国的一位华人“宁宁”在入睡之前突然接到家人的越洋电话。在中国的父亲向他求证，美国请愿网站Change.org上其中一个声援中国异议人士的连署书是否为他发起，并要求他交出注册该网站的邮箱等个人信息，以及设法删除或者修改连署。

宁宁：“当时是国保找到他（家人）了，我爸重复了一下那个（请愿）网站和线上活动，问‘是不是你做的？’因为那个活动要留一些（个人）信息，（国保）他们知道那个邮箱是我的。”

老大哥看着   国保敲门问帐号密码

出于人身安全考量，宁宁仅以化名受访，他也向记者表达不想透露个人信息的担忧。本台记者自知情人士获得的对话纪录中发现，当地国保要求宁宁提供网站注册的昵称、邮箱，以及私人邮箱的帐号密码等，并要求视频通话，盯著宁宁登入该网站操作。

除此之外宁宁证实，国保不仅知道宁宁用来请愿的邮箱地址，还知道他在网站上注册的其他邮箱，审讯过程中，他们能实时知道宁宁有哪些邮箱在该网站上注册过。

宁宁：“（国保）他们不仅知道我的帐号，要求我把屏幕共享给他们看，他们还搜到一个我的（其他平台）社交帐号。然后（国保）他们就说，‘线上活动是不是你？’、‘那个社交帐号是不是你？’、‘你在上面都说了什么？’”

宁宁透露，国保曾经表示，因为该请愿书内容包含批评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文字，这个举动被视为“国家安全的重大事件”。本台记者在周五多次拨打宁宁家人所在区域的公安局求证，但电话无法接通。

"瘟年纪事"团队发起声援彭立发的请愿截图 

‘感觉很惊悚’　个人资料哪里来？

记者在该请愿网站上以中国的英文“China”搜寻，共有9000多个请愿连署，多数为动物保护议题，其馀包含声援维吾尔人、释放“四通桥勇士”彭立发、白纸运动被捕青年和其他异议人士。除非请愿者自愿实名，或是提交社交网站等外部连结，否则连署人项目只会显示“昵称”，记者也无法在网页上得知连署者的私人信息和邮箱。

究竟国保如何取得个人资料？面对这个问题，宁宁明显感到担忧，他告诉记者：“感觉很惊悚，好像国保可以实时看到那个网站上，有什么人用什么邮箱登入一样。为什么他们能时时知道这些邮箱的信息呢？”

熟知这件事情的前新浪微博审查员刘力朋认为，原因不排除是网站数据库遭到外流，或是遭中国黑客入侵，另一种可能是拥有管理员权限的人主动提供。

刘力朋：“中国那边拿著这个直接找到他家人，直接要求他下架，明确告诉他我们看见你邮箱了。警察都已经明确说了，这百分之百是从Change泄漏。但邮箱怎么关连到他实名，这一步有待商榷。但他们知道这个请愿背后是什么邮箱，这一步百分之百是网站泄漏。”

不过，Change.org网站发言人周五回复本台置评时表示，该公司的网络安全团队于近日审查了与国际请愿相关的数据隐私和信息安全协议，并没有发现上述报道所提的可能信息泄漏或系统漏洞迹象。

值得一提的是，Change.org在中国是个“被墙”的网站，国内民众没有翻墙无法看见相关内容。宁宁表示，他不确定是否该网站遭到中国黑客入侵，抑或他曾经使用该邮箱注册其他海外华人活动，而意外遭到外流。本台也无法独立核实国保取得宁宁个人资讯的管道。

声援白纸运动被捕者李元婧的请愿截图 

长臂管辖还是中国黑客？海外民众人人自危

在海外网站连署声援中国的反对运动，却可能成为国内国保循线查人的线索。记录中国疫情网站“瘟年纪事”的负责人胡不归女士，也在该网站上发起请愿，声援在北京四通桥挂横幅抗议而遭逮捕的彭立发。胡不归女士告诉本台，为了避免中国政府获取个人资讯，她特地注册一个邮箱来负责声援活动。

胡不归：“为了发这个彭立发的（声援）信息，我特别注册了专门邮箱、专门的一套个人资料，我基本上不敢把个人资料放在这上面，因为我确实担心这个资料泄漏的话，自己会受到威胁。”

不仅中共的“长臂管辖”让海外民众人人自危，美国政府和民间企业也十分关注来自中国的黑客攻击。专门研究中国黑客能力和网络安全的美国智库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非常驻研究员雷凯瑞（Dakota Cary）向本台说：“这个事件是一个警示，中国共产党正在扩张对海外华人和侨民控制，持续向国外输出对侨民的压迫。”

记者：陈品洁    责编：梒青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