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1日，人们在海南省三亚市后海的海滩上放烟花庆祝新年。 

法新社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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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运动后，中国政府对于烟花爆竹的"禁放令"态度有逐渐放软趋势，北京、山东、辽宁等地在即将到来的农历春节期间有条件开放烟花燃放。中国政府对于烟花禁令的让步，再加上两个月前中国因为白纸运动放宽防疫封控，这是否代表中国人民对政府的抗争起到一定的效果？

过去几年来，中国政府因环境污染与火灾安全等因素考量，颁布“禁放令”、禁止燃放烟花与爆竹。近日，在疫情封控解除、农历年关将近之时，民众想用爆竹一扫三年疫情阴霾，但却受“禁放令”限制，禁止放烟花。政府对于社会过多的控制逐渐引发民众不满，使中国各地从“白纸运动”、到爆发“烟花运动”，以抗议、掀翻警车等形式，表达不同诉求。

疫情三年 中国民意压力锅因烟花爆炸

对此，旅居纽约的中国政治经济评论人士秦鹏认为，环保与火灾安全考量只是政府禁放烟花的藉口，实际上是因为放烟花具有更深层的政治意涵，导致中国政府对民众放烟花有所顾虑：“当然他可以说是安全，或者是清洁原因。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个（放烟花）里边有一个驱邪的含意，而中共自己本身知道自己很邪恶，所以他才不会想让中国老百姓去放这个烟花。”

秦鹏还告诉记者，“过去这三年，对中国人来讲，痛苦和愤怒积累时间太长了，所以在这次的压力中，很多地方爆发了出来。当局其实也很清楚他背后惹了众怒，而这种愤怒又不像普通少数某一个群体（不满），而是遍布中国的城镇、乡村。”

民众反对过度管制的浪潮如同烟花般、在多地点燃，河南的例子让其它地方政府看到了，也有所反应。澎湃新闻报道，包括北京、山东、辽宁等地会有条件放开施放烟花。大连部分区域在农历12月23至正月15日、7时至23时期间可放烟花，除夕则允许不限时燃放。然而，北京绝大多数地区仍需事先向市政府提出申请，才可燃放。

北京一家烟花爆竹店（美联社） 

网传西安警方公文要求“文明执法”的背后意涵

有些地区对于燃放烟花的规定仍强调“全年禁放”。网传西安市公安局2日发布紧急通知，通知指出，“群众因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节日期间燃放烟花爆竹愿望进一步增强，不断通过网络平台表达‘建议政府允许过年燃放烟花爆竹’的诉求”。但是，该通知表明，目前市政府当前并无修改爆竹禁放令，劝诫民众不要燃放爆竹。

尽管如此，该通知中也写到，公安局叮嘱警方要“文明执法、柔性执法，不与群众发生正面冲突，不造成负面涉警舆情”。分析认为，这凸显地方政府害怕暴力镇压群众，会引发更强烈的抗争。

中国对于烟花禁放令的放宽，看似是地方政府对于民众抗争的让步，这不禁令外界好奇，从白纸运动到烟花运动，甚至多年前中国多地出现的环保抗争运动，中国政府面对民众前仆后继、诉求不同的示威时，有时会选择放宽既有政策，这是否代表民众抗争逐渐在中国的政治体系中发挥影响力？

中国"白纸运动"片段（美联社图片） 

白纸加烟花 习近平不得已让步

旅居美国的中国民运活动人士、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博士王军涛在接受本台采访时就说，“烟花运动”以及“白纸运动”后的政策转弯，都是习近平与地方政府对于民众抗争不得已的让步。

王军涛表示：“这是习近平与地方政府被迫做出让步，因为习近平可以控制菁英，但是无法控制体制边缘的大众事件，这些事件如果要进一步发展，也可能会跟菁英结合在一起，特别是他不下放（权力）给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平息不了（抗争），只能让步。如果他下放给地方政府，地方政府底下不满的官员可能会用它（权力）来对付习近平，未必会对付老百姓，所以他（习近平）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只能要让步。”

王军涛指出，在中共二十大之后，习近平看似权力达顶峰，但是，他对社会各角落的控制反而因为过度极权而变弱：“实际上这也是他（习近平）最脆弱的时候，还有人说什么打台湾，我认为这是天方夜谭的事，因为他现在根本就不敢把兵权交给下面的将军，他现在连把武警的权力交给地方政府都不敢。”

不过，王军涛认为，像白纸运动和烟花运动等事件需要菁英阶层的支持，才有办法撼动中国的威权体制，否则将会雷声大、雨点小，不会有太大的民主化成效：“没有一个体制裡面的力量回应、支持、运用这些运动的话，这些运动就像20世纪后期‘工潮’，跟21世纪‘反强拆、反征地’运动一样，还是可以被政府控制住。”

人民持续反抗点滴累积 将动摇习近平政权

秦鹏对于烟花运动助力推动中国民主化的效果则有不同看法。他认为，白纸运动和烟花运动出现了动摇政府决策的成效，尽管反抗有不同层次的需求，不同成果会鼓励民众持续反抗，最后是可能瓦解中国政权的，“中共是想通过（暂时）让步的方式，释放他所想像的大部份人的怨气、愤怒。但是这带来两个问题，第一个，中共的让步会让很多老百姓有心理的鼓励，认识到反抗是有价值的、是可以成功的，中共也是会害怕、会妥协的，所以我们再有问题，就要继续反抗。”

秦鹏说，另一个问题是，中国政权过去数十年靠高压统治维系，如果政府现在开始退让，政府自己的应对体制就会开始崩塌，因此，若是民众持续反抗，中共政权最终将会垮台。

记者：唐缘媛   责编：郑崇生   网编：洪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