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冰

2015.08.04 08:45

纽约时报星期一（8月3日）发表了第一篇有关令计划逃亡美国的弟弟令完成的报道——《令计划之弟潜逃美国，或寻求政治庇护》，首次通过采访美国官员和邻居确认了令完成人在美国；并指他有可能在美国寻求政治庇护。

自从中共前总书记胡锦涛的“大内总管”令计划成为习近平反腐运动的目标之后，有关他逃亡美国的弟弟令完成的各种传闻便不绝于耳，但基本上就是说令完成已被、或正被中国当局所控制。

纽约时报上述报道的作者之一傅才德（Michael Forsythe）曾报道过中共总书记习近平的姐姐齐桥桥与亚洲首富之间的关系。

美国官员熟悉令完成

星期一，傅才德在接受美国之音电话采访时表示，该报道的主要发现是“美国政府对令完成的情况很熟悉，而且我们用比较基本的记者技巧证明了令完成在美国。”

该报道说，美国官员“不愿公开表示令完成是否已经申请政治庇护，也没有透露他的具体下落，原因是有隐私法的限制。处理政治庇护案件的美国国土安全部也不对具体案件置评。”

星期一的白宫和国务院例行记者会上均有人因该报道提及令完成相关问题，但美国政府发言人拒绝就纽约时报的报道和令完成的具体案例置评。白宫发言人恩内斯特面对有关中国是否施压要求遣送令完成回国，以及令完成是否与美国政府进行过接触等问题，一概以不知情作答。

白宫国务院三缄其口

与此同时，美国国务院则对令完成案采取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它”的态度。国务院副发言人马克·托纳表示，“我们继续向中方强调，中方应向美方提供清楚、重要、显著、有说服力的证据，以使我们的执法机构进行调查、移送和起诉逃犯。”

傅才德告诉美国之音，美国政府其它部门跟国务院的看法不一样。他说，国务院希望9月习近平访美与奥巴马会晤会取得成功，但别的部门“不是外交部门，他们更坦率。”

他说：“比如说司法部，他们的看法可能是，他们覆盖的是法律范围。他们有可能跟中国的有关部门有接触。他们知道中国政府特别想要把令完成遣返回去。”

邻居为官员和令完成牵线

傅才德表示，上个月他前往加州采访令完成在加州卢米斯的邻居雷·马特森（Ray Matterson），正是这位邻居把寻找令完成的美国政府官员介绍给了令完成。他说：“大约 5、6个月前，两位美国国土安全部的官员来找令完成，他不在。他们问这位邻居有没有令完成的电话号码，邻居说有，而且还（通过电话）对国土安全部官员和令 完成双方进行了介绍。”

房产记录显示，2013年底，令完成以“王诚”的名字与其妻央视主持人李平以250万美元从职业篮球运动员本诺 - 尤德里手里买下了卢米斯这栋725平米的豪宅。根据美国房地产网站Zillow的信息，这一占地2.5英亩的豪宅新主人，在令计划最后一次在媒体上露面的 2014年11月前，曾数度试图降价100万美元将此地产出售。

与领导反腐运动的中共中纪委关系密切的中国媒体《财新》曾有报道，称令完成是北京汇金立方投资管理公司董事长，该企业“成功上市后的所得财富目前累计已超12亿元（人民币）。”

可能成为历史上最具杀伤力叛逃者

纽约时报的报道没有证实令完成是否已经在美寻求政治庇护，但说“熟悉这一案件的几位美国官员表示，如果他寻求政治庇护，将可能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上最具破坏力的叛逃者。”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将于9月底对美国进行他任上的首次国事访问。时报表示，一方面中方在最近几个月加紧对美施加压力，要求遣返令完成；另一方面，中 国的电脑黑客窃取了美国政府数以百万计的人事文件。报道说，“截至目前，奥巴马政府没有同意北京对令完成的遣返要求，而令完成可能的叛变，或将成为情报领 域的一项非凡成就，对中国造成打击。”

傅才德表示，该报道的另一位作者马克·马泽提是纽约时报驻华盛顿负责采写国家情报相关报道的记者。傅才德说，马泽提采访了多个官员，确认令完成“肯定在美国。”

曾任中共中央办公厅主任的令计划在其子令谷2012年3月死于车祸后，被从这一权力很大的职位调降为中共统战部长。不久后他就成了习近平领导的反腐运动的主要打击对象之一。

令谷死于车祸前3天，原本有望进入中共决策最高层的原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因其公安局长王立军叛逃美领馆爆出其妻谷开来涉英国商人被杀案而被解除重庆市委书记。该事件导致中共最高权力结构发生戏剧性的大幅变化。

美中都不希望令案影响习访美

曾长期报道令计划案的明镜新闻出版集团总裁何频表示，美国和北京基于各自立场，都不希望令完成的事情会影响习近平访美。

何频表示：“如果令完成得到了美国政府的保护，那么他不得不尊重美国政府的一些意见。而美国政府的意见，你可以想见，是不希望令完成出来影响习近平 访美的，因为美国政府的主调是跟中国搞好关系，而不是手里拿一张牌来制约中国。但是，如果中国政府过分逼令完成回国，或影响令完成的安全，这又是美国法律 所不允许的。所以双方都是比较谨慎的。”

他相信，美国政府在目前的情况下希望令完成保持低调，不希望他出来公开讲话，或跟中国政府进行某种交易，因为“这都是很危险的。所以令完成目前不讲话是他最聪明的做法。”

在不在美国一度成悬念

傅才德说，由于此前有太多有关令完成的传言，以至于他的报道之一的重要发现是证明令完成在美国这样一个基本事实。

2014年底前后网络盛传一则中美合作把令完成送回国的新闻报道，并被官媒《中国新闻网》直接引用。报道说，中美高层经交涉达成协议，经奥巴马总统 特批，由新加坡派出专机，将令完成和令狐剑送出美国；中国派一架专机再把他们押回北京。说“令氏叔侄归案，无疑加速了令计划的落马”。甚至连著名媒体《财 新》和《南华早报》都报道了令完成已在国内被控制和调查的消息。

傅才德说，他很惊讶，他是第一位采访令完成加州豪宅邻居的记者，尽管海内外中文媒体一直在报道令完成的各种消息。

与邻居成好友

傅才德说，令完成跟他的邻居马特森夫妇一家相处友好。他说：“当地的房子都挺大的，令完成很有钱，他的邻居家也非常有钱，他们成了好朋友。他的邻居 说，不知道那个女士的是不是他的妻子，这两个人在向他们的邻居介绍时，一个说‘我的名字是Jason Wang。’女士名叫Jane Wang。他们对邻居非常友好，而且有幽默感。当然令完成的英语不好，但是这个女士的英文非常好。”

纽约时报的报道说，令完成会用笑脸符号向邻居发送出短信，或发个有趣的视频；他也曾请教在何处可以找到窗户清洁工。

女儿也曾来过

傅才德说，马特森说他还见过令完成的女儿，并说令女的英文名字是Victoria，但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马特森说，他们说Victoria住在香港，但不知道她是令完成的女儿，还是那位女士的女儿，或是他俩的女儿。

傅才德表示，马特森夫妇最后一次看到令完成是去年10月；令完成两人应邀到马特森家吃饭、喝酒，大约待了几个小时。马特森称其曾至少3次邀请令完成去他家做客。

人在何处又成谜

纽约时报的报道说，马特森认为如果令完成藏身美国，他在加州卢米斯的房产还有很多琐事要打点，如每月缴房屋管理费，还要请工人割草、修剪树枝等。

傅才德表示，马特森与令完成的最后一次联系是今年5月。他说：“当时可能是有个小动物进了令完成的房子里，所以警报系统响了。但是保安公司不知道他 家门的密码，就问他的邻居马特森，马特森就打电话问令完成要他的密码进门。这是他的邻居与他的最后一次联系。从去年10月到今年5月份，他们只有短信、电 话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