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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家祺:废除终身制是怎样产生的?
日期:2/28/2018 来源:网络 作者:网络

     香港《开放》2013-1 作者:嚴家祺
    【《开放》志編者按】中共毛後政改留有重大影響者,當推終身制的廢除。曾任中國社科院政治學研究所所長的嚴家祺,是這項改革的重要參與者。他應本刊之約回憶當年經過以及許多人事逸聞。
    
    【照片】1987-11 5鲍彤,右2严家祺,3排右1吴国光
    家祺:废除终身制是怎样产生的?


    

八二憲法 明訂領導人任職限期


    一九八年二月中共召開十一屆五中全會前,鄧小平就明確提出「廢除幹部領導職務終身制」,並把它寫進黨章修改草案。一九八年八月十八日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在北京召開,鄧小平在會上作了《黨和國家領導制度的改革》的講話,又重提「廢除終身制」問題。一九八二年憲法關於國家主席、國務院總理「連續任職不得超過兩屆」的規定,是根據鄧小平多次提出「廢除終身制」寫進憲法的。
    一九八二年憲法規定,國家主席、國務院總理「連續任職不得超過兩屆」,但沒有規定「國家軍委主席」連任的限制,所以,二○○三年換屆時,江澤民在不能再連任國家主席後,繼續連任軍委主席二年。在江澤民第三次擔任軍委主席的時期,胡錦濤任總書記、國家主席,實際上,這時,中國形成了「兩個權力中心」。
    胡錦濤如果仿照江澤民第三次出任軍委主席,中國將會形成習近平、胡錦濤「兩個權力中心」。一個國家就像大海航行中的巨輪,不容有兩個「舵手」或「兩個權力中心」。在沙皇彼得大帝親政前的俄國,有「兩個權力中心」,一個是彼得大帝,另一個是彼得的異母姐姐索菲亞,一六八九年,索菲亞政變失敗,後來在修道院裡渡過了餘生。
    一八九八年戊戌變法時期,光緒皇帝與慈禧太后形成「兩個權力中心」。一九八九年中國發生「六四」事件,是鄧小平和趙紫陽「兩個權力中心」衝突的結果。

參加理論務虛會,提出廢止終身制


    「廢止終身制」這樣一個用語,最早是我在一九七九年「理論務虛會」上提出的。理論務虛會是葉劍英建議召開的,由胡耀邦主持。參加會議的是所謂「理論界」人士,還有新聞界、文藝界人士共一百多人,參加者有于光遠、鄧力群、胡績偉、張光年、黎澍、楊西光、王若水、李洪林、蘇紹智、馮蘭瑞、張顯揚、王貴秀、于浩成、孫長江、郭羅基、阮銘、熊復、冷西、張平化、胡繩、呂正操、廖蓋隆、范若愚、溫濟澤等人。
    「理論務虛會」是共黨的黨會議,我參加務虛會時,剛成為「預備黨員」幾個月。在社會科學院是一名助理研究員,之所以讓我參加會議,主要是在會前三個月《光明日報》發表了一篇我寫的「哲學幻想小」,我訪問了意大利審判伽利略的「宗教法庭」、法國蒙時代的「理性法庭」、未來中國的「實踐法庭」。文章長一萬八千字,《光明日報》當時每天出版四版,「三個法庭」一文就占了三版。而且,這篇文章有一段呼籲為一九七六年「天安門事件」翻案。
    在開全體會議時,胡耀邦作了三次講話。會議開了二十多天後停了一個多月,到再開時,各省市的有關人員參加,規模擴大了。鄧小平在閉幕前三天作了一次講話。會議大多數時間是開分組討論會。會議分五個組,每個組都有幾個「凡是派」代表人物,我所在組的「凡是派」人物是胡繩。二月初在分組會上,我作了一個專門談「廢除終身制」的發言,二月四日,就印成一期《簡報》。
    我在這次發言中是這樣的: 「社會主義的實踐表明,領袖在事實上的終身制(名義上沒有規定終身制)往往是造成政治動盪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自社會主義作為一種社會經濟制度在世界上誕生以來,這已經成了一種帶有病毒性的政治現象。由於領袖在事實上的終身制的存在,作為社會主義民主制的重要構成部分的選舉、監督、罷免和代表大會制度往往成了一種形式,不能在實際上起到它的作用。所以,在無階級專政的國家,要切實保障人民的民主權利、保持持續的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首要的問題是必 須廢除領袖在事實上的終身制,也就是,作為執政黨的主席和政府首腦不得終身任職,而應當有一定任期。」 因為當時憲法未設「國家主席」,華國鋒是黨主席和國務院總理,所以,我當時談到是「執政黨的主席和政府首腦」。

務虛會暢所欲言批毛氣氛濃


    我之所以敢於這樣大膽講話,完全是「理論務虛會」的良好氣氛造成的。第一天開幕式,胡耀邦報告話聲剛落,周揚就從鄧小平家裡匆匆趕來,傳達鄧的指示:「不要設禁區,不要下禁令」。所以,會上大家暢所欲言,第二天,每個人的發言,不經刪改就印成「簡報」。無論大會小會的發言,每人都可以看到。除了沒有人為劉少奇翻案外,會議上一個個發言列數毛澤杔的錯誤,認為反右派、大躍進、反右傾、四清、文化大革命,統統是毛澤東左傾路線的物,造成的冤假錯案,都應該徹底平反。
    李洪林的發言《領袖和人民》對我影響很大,他「不是人民應當忠於領袖,而是領袖應當忠於人民」。我在李洪林講話後,把我前幾年讀《政治學史》和《世界通史》時有關「專制政體」「立憲政體」「共和政體」的筆記全都拿了出來,寫成了一篇關於「廢除黨和國家最高領導職位事實上的終身制」的發言稿,在會上宣讀。我在發言中談了「共和政體」與「首腦任期制」的關係後:「如果黨的主席和政府首腦都有一定任期(例如四年或七年,四年連選可以連任一次),同時,還實行一系列保障社會主義共和制的措施,那麼,像林彪「四人幫」這些「現代造神派」(也叫「社會君主派」)借文化大革命搞「造神運動」就不容易了。任何一個新任職的黨的主席和政府首腦,他所考慮的第一件事將不是維護自己的權力和地位,而是在自己的任期怎樣為黨和人民作出更大貢獻。這時,對領袖的崇拜將轉變為對人民的崇拜。『人民忠於領袖』的原則將被『領袖忠於人民』的原則所代替。」我在簡報上看到于浩成、黎澍都贊同廢除終身制。

介入西單民主牆,鄧力群反對批毛


    在理論務虛會上,《人民日報》記者就當時西單「民主牆」的情況為會議提供了一期《簡報》,名為《簡報》,實際上有幾萬字長,詳盡地介紹了當時的各個「民刊」和觀點。《北京之春》是「民刊」之一,籌辦《北京之春》的會議是在社科院後面的「北牌坊胡同」劉萬勇家召開的,因為我寫《四五運動紀實》時訪問事件的參加者而認識王軍濤,籌辦會我也就去參加了。那天,我正好從哲學所部發行的書中買到一本《布拉格之春》,當討論「刊名」時,我提議為「北京之春」。周為民和王軍濤是《北京之春》的主編和副主編,在文革中與我一起編《長城報》的邵明瑞熟悉北京印刷廠的情況,他幾天就印好了一期《北京之春》。既然理論務虛會的《簡報》系統介紹了西單「民主牆」,我就毫無顧忌地拿了幾十份《北京之春》發給與會者。七十年代的西單「民主牆」,在北京只有一種「民刊」是鉛印的,也只有一種「民主牆」刊物,進入理論務虛會會場,這就是《北京之春》。我也把「廢止終身制」的發言送給《北京之春》,以筆名全文刊登在《北京之春》 第九期上。
    理論務虛會是胡喬木、鄧力群與會議大多數人分歧的開始。會上有人批康生署名(文革前)的文章《是馬克思列寧主義者,還是黨的同路人?》,鄧力群在《簡報》上發了一封信,這篇文章是他提議寫、他出的題目,他與許立群合寫,最後由他定稿。鄧力群建議用康生名義發表,康生勉強同意了。鄧力群在這封信中雖然認為「康生問題很多,必須充分揭發。但是,不是他做的事,他不能負責,不能因為他出了問題,就都掛在他的帳上。」
    但也正是鄧力群這封信,使大家看清了鄧力群與康生的關係和一貫的政治態度。當會議的多數人興高采烈地「批毛」時,胡喬木、鄧力群卻不高興。鄧力群在前幾年在香港出版的《十二個春秋》裡,「會開的時間越長,發言越多,離譜的東西就越多。最突出的是王若水,他否定毛澤東思想和毛澤東本人,從毛澤東的個人品質上,要連根拔掉毛澤東和毛澤東思想。」胡喬木,「這個會越開越不像樣,這個也否定,那個也否定。歸納起來就是五個否定,即否定社會主義、無階級專政、黨的領導、馬列主義和毛澤東。」據鄧力群,鄧小平「看理論務虛會的簡報,越看越看不下去。」
    對理論務虛會中的一些激烈批評毛澤東的言論,鄧小平是不滿意的,但因會議開始時他「不設禁區,不下禁令」,鼓勵大家「解放思想」,他一時找不到藉口制止「批毛」的進一步發展。魏京生在西單牆上貼出了批評鄧小平「獨裁」的大字報《要民主還是要新的獨裁》,成了鄧小平扭轉政局的一個藉口。在魏京生貼出大字報後四天,魏京生被捕,第二天,鄧小平就在理論務虛會上作了《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講話。從這時開始,中國政治氣候大變,在西單牆上發表批評鄧小平言論的魏京生被抓進監獄,西單牆遭到封閉。
    我所在的哲學研究所奉命調我與貴州「蒙社」以及《北京之春》的聯繫,哲學所黨組織決定暫時不給我從「預備黨員」轉正。由於哲學所黨委書記孫耕夫在恢復工作前曾經長期遭受冤屈,他對我的問題,調了一下,沒有甚麼問題,就這樣「放」過了我。

胡喬木約見,參加八二憲法討論


    胡喬木是鄧小平《堅持四項基本原則》講話的起草人,胡喬木和鄧力群也一直用這「四根大棍」來打擊理論界有影響的人士,特別是王若水、李洪林、于浩成、阮銘、郭羅基、蘇紹智、張顯揚。但到一九八九年初,胡喬木出了他心底的看法。他:「四項基本原則站不住,遲早要從憲法上拿下來。」
    當時胡喬木是社科院院長。社科院放過我還有一個原因,與鄧小平講了「廢除終身制」有關。一九七九年底(或八年初),胡喬木的司機到社科院醫務室找我老婆高皋,轉告我,胡喬木要見我,問我哪天有時間。胡喬木那麼客氣使我奇怪。一天晚上,胡喬木、胡繩和李匯川三人,與我在社科院一號樓談話。實際上,我到今天也不知道他們找我談話為了甚麼。胡喬木問我有甚麼要求,我,我想從哲學「轉行」政治學,現在參加張友漁領導的政治學研究所的籌備工作,還希望參加憲法修改討論。這次談話,我把新出版的《跨越時代的飛行》一書送給了他們,胡喬木說會請張友漁讓我參與憲法修改討論。
    我後來才知道,這時鄧小平剛剛談了「廢止終身制」問題,我也就算「解放」了。由於我為七六第一次天安門事件翻案大聲疾呼而加入了共黨,在八九第二次天安門事件後,我遭到公安部通緝,被開除出了共黨。
    我參加幾次憲法討論會,在社科院部《要報》上發表了一篇談國家元首、政府首腦與武裝力量統帥權關係的文章,指出,武裝力量統帥權不能由國家元首或政府首腦以外的人單獨掌握。一九八二年五月初,我在《光明日報》的一次討論會上,明確提出,「國家主席、國務院總理、中央軍委主席的相互關係如何,會對今後的國家政治生活發生影響,需要很好地加以研究。」我談到國家元首、政府首腦和最高國家行政權的實際掌握者相互關係的四種模式,並提出第四種模式「國家元首、政府首腦都無實權,權力集中在另外一些人手中」是「完全不足取的」。這篇發言刊登在五月五日《光明日報》上,題目是《從長遠觀點看憲法》。

龔祥瑞提出學習西方文官制度


    這篇文章中,我談了「廢止終身制的兩個含義」,一是「對沒有任期限制的、常任的職務實行退休制」,二是「對某些由選舉生和因選舉而任命的職務實行『限任制』。對後一類職務,凡是選舉法和選舉制度沒有規定最高年齡限制的,廢止終身制就不是實行退休,而是限定其任期。」籠統講廢止終身制是不確切的,法官就可以實行終身制,文官應當實行「以法律任命」、「無過失不得免職」的原則。
    一九八年,我參與了張友漁籌建中國政治學會的活動,北京大學教授龔祥瑞也積極參與了籌建工作。李慎之、于浩成、陳為典、趙寶煦、許崇德、王滬寧都參與了許多政治學會的籌建工作。龔祥瑞為政治學會成立大會提交了一篇「如何改革中國的幹部制度」的論文。他提出,要學習西方國家的「文官制度」來改革中國的「幹部制度」,也就是實行「文官常任制」,所謂「常任」,就是「按照法律任命」、「無過失不得免職」、「實行良好保障的退休制」。按照龔的法,中國的「幹部」也要分為「政務官」和「文官」。我因接受了龔祥瑞的看法,才在《光明日報》憲法草案座談會上,講出了「廢止終身制的兩個含義」。
    龔祥瑞是李克強的導師。在反右中,龔祥瑞批判他自己的導師錢端升和同學,長期被人瞧不起。在籌備政治學會期間,我多次聽人談起這事。但我發現,在全中國,在政治學會中,當時沒有任何人政治學、法學水平超過龔祥瑞。我所尊敬的張友漁、李慎之,都無法與他相比。「六四」後,我聽,他完全直起了腰,在北京和各地到處宣揚憲政、法治、自然正義、正當程序等理念。《法學》雜誌主編周恩惠問他,一個法律人最基本的素養是甚麼?龔祥瑞,首先要有獻身精神:「一個法律人要不怕強權,要敢於維護法的尊嚴,為老百姓伸冤、鳴不平,還要準備遇到各方面壓力。但只要堅持的是真理,成功終歸是屬於你的。」

趙紫陽很了解國外文官制度


    張友漁在籌建中國政治學會的同時,也在社科院籌建政治學研究所,我是自己主動到政治學所籌備組工作的。當時,社科院任命各研究所負責人要經過「民意測驗」,我由於在政治學所籌備組全體人員投票中獲最高票,一九八二年,由社科院院長馬洪任命我為政治學所籌備組負責人,後擔任所長。
    受龔祥瑞多次談「文官制度」的影響,我在出訪紐約時會見了聯合國技術合作部發展與管理司司長許乃炯,商談如何在北京舉辦「比較文官制度研究班」問題,我從許乃炯處帶回英、美、法、西德、日本、加拿大、瑞典七國文官制度資料,由政治學所全部翻譯成中文並在《國外政治學》上發表。一九八三年四月至六月,政治學所在聯合國技術合作部協助下,在北京舉辦了「比較文官制度研究班」。
    一九八六年我到趙紫陽政治改革辦公室工作期間,從趙紫陽的多次談話中感到,他完全瞭解國外「常任文官制」的精髓。鮑彤和我以及政改辦人員,多次與中央組織部討論「幹部制度改革」方案,那時,就是部長尉健行都沒有完全接受「常任文官制」的概念。當中組部仍在按「領導幹部、一般幹部、工勤人員」分類幹部時,趙紫陽在聽取中組部匯報人事制度改革方案時
    「將來人事制度劃一大槓槓、大制度:選舉生的,實行任期制;非選舉生的,實行公務員管理。外國的政治家沒有退休制,而公務員有。我們統統有退休制,這對改變終身制有作用。」趙紫陽把「政治任命」擔任職務的人員與選舉生的人放在一類,指出這些人不按「公務員」辦法管理。
    :這些人,「任期完了,還可以做別的,比如國務委員或副總理任期滿了。可以當選省長,中間也可以休息一段。隔一屆,又選上了,也還可以幹。有些人本來是選舉生的,到屆之後,如有資格,還可以去當公務員。公務員也可以當政務官。」

鄧小平政治改革的總思路


    對一個民主國家來,「虛位元首」(如英國女王)可以終身在位,但掌握最高國家行政權的首腦人物必須實行「限任制」,這是一個國家實行民主的必要條件,但實行了「限任制」並不能自然帶來民主,國家首腦人物的「限任制」與專制政治結合,為爭奪最高權力,一定會形成災難。
    文革災難使鄧小平意識到中國要走民主道路,不想在中國恢復傳統的帝制,要讓有幾千年王朝傳統的中國,走出「王朝循環」,使中國成為名副其實的「共和國」。毛岸英的死,使毛澤東無法傳位給兒子。鄧小平有能力做到「傳位給兒子」,他沒有這樣做。他不僅反對「世襲制」,而且明確提出「廢除終身制」。但鄧小平不相信「三權分立」,他錯誤地「三權鼎立」是「三個政府」。鄧小平八十年代政治改革的核心思想是「廢除終身制」、「黨政分開」、「依法治國」,前提是加強「黨的領導」。趙紫陽十三大報告對這一總思路作了周密的設計。趙紫陽多次強調「政治性任命」和建立「國家公務員制度」,把這看作是實行「黨政分開」的重要保障。江澤民、胡錦濤完全不瞭解鄧小平政治改革的初衷,他們完全開了鄧小平「黨政分開」、「依法治國」的做法,「維穩」踐踏法律,成了「授權作惡」,使社會上各種矛盾全部集中到黨
    憲法是國家的根本法,如果執政黨不尊重憲法,長此下去,這個國家的法律就會愈來愈鬆弛,黨和政府的權力不受法律限制,人民的權利不受法律保障,政變、動亂、等待換屆就成了解決危機的出路。嚴格實行「黨政分開」,「政治性任命」使行政部門的權力保持統一,避免了「多頭政治」。「黨政分開」就是執政黨通過掌握政府權力來推行黨的主張,黨的政治局的決策只能通過作為執政黨成員的國家主席、國務院總理和作為黨員的各級政府領導人來執行,政治局和各級黨委就不能凌駕在政府之上,公檢法才能按憲法規定行使自己的職權,「依法治國」才有可能。

胡溫之亂因自私,鄧設軍委成災難


    一個大有作為的、傑出的政治家,一定是天下為公、心懷人民。胡錦濤謹小慎微、無所作為,完全是考慮自己太多造成的,溫家寶「而不行」,只考慮「身後留名」。胡溫的拼音就是「混」,胡溫之亂,就是混亂。鄧小平在一九七五年按自己想法管理國家大事,不怕得罪毛澤東,沒有考慮自己的前途,而是為了扭轉文革後期的混亂局面。在八十年代倡導改革開放、在一九九二年堅持中國要走改革開放的道路,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中國前途和中國人民。
    但一九八九年天安門學生運動期間,趙紫陽考慮的是中國前途,而鄧小平考慮的卻是自己。一九八二年憲法,反映了鄧小平「廢除終身制」的思想,但在國家主席和國務院總理外,另設軍委主席,完全是鄧小平的個人考慮。這一點「個人考慮」實際上成了「憲法漏洞」,到一九八九年形成了全國性的大災難。「六四」成了中國當代歷史的分界線,「六四」後,中國雖然堅持了改革開放,但不能像胡耀邦、趙紫陽時期那樣平穩發展,造成了嚴重的「兩極分化」和社會矛盾。
    胡耀邦擔任中組部長和總書記期間,文革和文革前的大量冤假錯案得到了平反,習仲勳就是在胡耀邦當選總書記的中央全會期間正式平反的。中國要走出「江胡時代」,需要像文革後走出「文革十年」那樣,從平反「江胡時代」的一切冤假錯案開始,「憲法至上」、「依法治國」、「法治天下」才有可能。
    (寫於二一二年十二月二十日) ( box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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