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霜舟

2019年7月25日

周日，在香港元朗车站外，几名手持棍棒的男子。 Lam Yik Fei for The New York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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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周三，一名立法会议员、一个父亲和他十几岁的儿子，以及一个因为太害怕而不敢露出面部的女子，谈到了香港一个火车站发生的袭击事件，袭击者是一群手持棍棒的男子。周日袭击的目标是刚刚结束反政府抗议活动回来的人，它引发了人们对暴力加剧香港政治动荡的担忧。

民主派立法会议员林卓廷赶赴元朗卫星城袭击现场，他说，责任在于未能保护民众的警察，以及实施袭击的有组织犯罪团伙三合会。

“现在是警察和三合会一起统治元朗，”林卓廷说。他在袭击中遭到殴打，嘴角缝了18针。“警方允许三合会制定计划，延长袭击时间，殴打平民。警方给了暴徒足够的时间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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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暴徒袭击事件在香港引发了恐慌和愤怒。周一晚上，元朗街道一片寂静，商店早早关门，居民因担心发生进一步暴力而留在家中。警方目前已逮捕11名被控与暴徒袭击有关的男子。据当地新闻媒体报道，其中一些人与两个著名的三合会有关联，即“14K”及“和胜和”。

以下是三合会的历史和他们在香港的政治暴力史。

什么是三合会？

三合会的历史源于为保护领土、商业，有时甚至是非法活动而成立的秘密社团和行会。在清朝，他们帮助抵抗统治中国的满族人，1911年清灭亡后，他们被掌权的中国国民党招募。

在中华民国的不同时期，国民党利用中国的犯罪团伙攻击政敌。1927年，它利用上海的“青帮”镇压工会成员，帮助屠杀了上海数千名共产主义者。

据称，袭击者的目标是参加反政府示威的人。 Apple Daily, via Associated Press

1949年，国民党在内战中败给共产党后逃到台湾。在那里，黑帮有时仍具有政治影响力。1980年代，“竹联帮”帮助镇压了台湾的民主运动。1984年，该帮派成员在加州戴利市暗杀了批评国民党的记者刘江南。

曾因走私毒品在美国服刑10年的竹联帮前领导人张安乐在台湾领导着一个亲中国的政党，其成员攻击批评北京政府的人。

他们在香港的历史？

一个世纪以前，香港有数百个三合会，它们因为内地移民的涌入而人数大增。今天，只有几十个团体保持着对组织的忠诚，有着密切联系的纽带。

在1989年6月天安门广场致命的军事镇压后，香港一些三合会成员帮助抗议领导者逃离中国。在1997年英国将香港交还中国之前，大陆当局曾试图拉拢三合会，以遏制它们对亲民主示威者的援助，并在敏感的移交期间促进稳定。

“黑社会不是铁板一块，”时任公安部长陶驷驹1992年访问香港时表示。“当中有些人也是爱国爱党的。”

香港城市大学(City University of Hong Kong)研究三合会的教授卢铁荣说，三合会有爱国的名声，但他们还是最忠于金钱。

“他们不为政治意识形态工作，”他说。“每个三合会成员都有自己的意识形态，但三合会作为一个团体——他们只为钱而工作。”

2014年，包括几名与三合会有关系的人在内，一群人袭击了九龙旺角区的抗议营地。 Adam Ferguson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他们有什么样的政治暴力史？

在过去10年里，黑帮成员有时在香港实施带有政治意涵的袭击。香港知名报纸《明报》前主编刘进图在2014年遭持刀袭击受重伤。

在那年晚些时候的民主示威雨伞运动中，包括几名与三合会有关系的在内，一群人袭击了九龙旺角区的抗议营地。

卢铁荣说，发生在元朗的袭击事件是为了吓唬人们不要参加抗议活动，但暴民暴力的极端行为，让人们不再关注示威者对中国政府驻香港联络处造成的破坏。

他们与警方勾结的历史是怎样的？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香港警务人员贪污及与三合会勾结的情况普遍存在。1973年，警察局长葛伯(Peter Fitzroy Godber)被发现拥有数十万美元的海外账户，公众的愤怒由此加剧。这在一定程度上激发了积极的改革，如今香港经常在清廉指数中名列前茅。

香港警方的批评者指责他们与周日袭击民众的暴徒勾结。当晚，据信实施袭击的男子无一被捕，警察被看到与手持棍棒和金属棒、身穿白色T恤（暴徒的装束）的男子平静地交谈。

警方表示，之所以反应迟缓，是因为在元朗以南约15英里的香港岛，需要大量警察驱散抗议者。

然而，卢铁荣说，警察对与他们发生了数周冲突的黑衣抗议者怀有敌意，这是反应迟缓的最可能因素。

“如果我是一名警察，在过去两个月里受到攻击，我的家人受到霸凌，更不用说其他暴力行为，那么我能有多高的士气呢？”他说。“如果我得知黑衣人受到攻击，你觉得我会积极回应吗？当然不会。这很自然，但这当然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