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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六四”对改革这个概念本身产生冲击。要说明的是,这里的冲击并非意味着“六四”阻碍、破坏或促进了改革,而是指中共经此事件,对改革有了“再认识”、“再定义”。 这种对改革本身进行审视的意义,丝毫不逊于开启改革。从1978年到1989年,中国的改革开放恰好走过第一个十年,探索出不少改革的经验,但“摸着石头过河”,潜藏的问题也逐步显现出来。到六四之前,价格双轨制、“官倒”、腐败等,实际上已经将社会矛盾推到临界点,只待导火索点燃。 “六四”的爆发,造成很大的震荡,不过同时也释放了这股压力。而中共则以此认识到,所谓改革,并非就只是去“开放”而已。改革,特别是中国的改革,应是一个全领域的有节奏有限度的渐进的革新过程,慢不得,但也快不得。 对改革的重新认知,改变了中共的改革进程,开始更加注重对“左”和“右”,意识形态和经济发展等之间的平衡,为中共注入了新的治理基因。 其三,“六四”使“稳定”成为中共执政思维的最大关键词。1989年6月9日,邓小平接见戒严部队时称,“这次事件(六四)爆发出来,很值得我们思索,促使我们很冷静地考虑一下过去,也考虑一下未来”。次年年底,他再次强调,“我不止一次讲过,稳定压倒一切,人民民主专政不能丢。” 中共最高领导人的表态,在党内树立起一个共识并延续至今——即在中国,一切发展的前提是稳定的环境,任何其他的改革都要让位于此。此后中共在“维稳”上的用心,可见一斑。 包袱和契机 很多人将“六四”视为中共的历史包袱,这故不假。于此已有诸多相关评论,无需再下赘笔。 但一个很重要的侧面往往被忽略——“六四”不能被当做只具有简单属性和唯一面向的事件:在中共看来,这就是历史欠账,最好不要提,让其渐渐被遗忘;而在批评者眼里,这就是中共的“罪行”,必须要清算,全部翻案才对。 这些观念有其合理性,但片面认识了“六四”的复杂程度,对其意义也只局限于浅表,没有看到对中共治理思维的深远影响。 如前述三大冲击所说,“六四”并不是孤立偶发的个案,它和当时中国的政治、经济环境深刻联系,是改革开放初期各种矛盾最终爆发的出口,是1978年后一干改革措施的试金石。经过这次风波,中共廓清迷思,在改革措施及党内政治倾向等方面统一认识,调整了发展道路,矫正了改革思路,也更新了治理逻辑。 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六四事件”实也是中共发展过程中的一次契机,当然是比较痛苦的那种。不过有了过程之痛苦,事后的反思和总结也就更为深刻和坚定。 也正因此,中共更不应当刻意回避“六四”,令其继续模糊下去。此类争议事件,越是束之高阁,其本身的复杂意义就越会窄化,最终只能沦为猎奇的往事和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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