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第四十四军是如何惨败的真相
袁育梵
在八年抗战以来,国民党第四十四军屡创战功,它早已成为蒋的嫡系部队。尤在抗战胜利,蒋特别招见时任第九绥靖区副司令长官兼第四十四军中将军长王泽浚,并派他驻守军事重阵的海州连云港地区。
1948年11月5日,第九绥靖区奉命向徐州转移,王泽浚第四十四军临时调归黄伯韬第七兵团与共军决战。可这一情报被第九绥靖区刘峙长官走露,当地非战斗人员及眷属都带着笨重行李与第四十四军同行。6日黎明该军出发,8日进入兵团,在过运河桥上遭到解放军的攻击,“淮海战役”就此展开。
黄伯韬兵团在碾庄应战,这有抗战构筑土围、地堡,如铜墙铁壁;排水沟挖成的暗堡,门板上刷有厚厚糯米浆,子弹打上去毫无作效,所有地堡坚固和刁钻的掩体,里就连驴槽底掏有射击孔,除射击外,时不时突然喷出火舌。可第七兵团,就属王泽浚第四十四军装备最强、作战最勇,仅大炮几十部,是任何军队都不具备保卫港口阵地的军事武装,以及所有物资和保证作战供给,都让王泽浚带入到场;华野以较大伤亡,想歼灭第四十四军(下割一五0师、一四九师、一六一师、一六二师)是不可能的。这也是老蒋与国防部共同决定“让整个七兵团原地等待第四十四军到后行动”;但黄伯韬不傻,本已撤军,可为何甘心情愿地,乖乖等王泽浚两天时间。(注:这绝非是当今所称“杂牌”之军!越是行的,说成不行!越是不行的鸡毛,都吹上了天)
仅举例而言:当每次华野九纵冲上去的爆破手,炸药包还没架稳,就被第四十四军机枪手打死。其中,一个华野爆破手抱着炸药包往前滚,裤腿叮当掉出子弹头,是他几次冲锋被卡在棉裤中。毫不夸张地说,当年打完仗后,村里捡了三个多月弱头与碎铁片;如今碾庄的老房子墙上,还有蜂窝弹孔。就是在强的军队,也架不住内鬼,恰在关键时突然出现了多年中共卧地萧德煊(任四四八团团长)。他平时总是收买师长,而教唆师长赵壁光率一0五师临阵投诚,以调转枪口向昔日战友进格,导致中将军长王泽浚战到最后被俘,第四十四军终极覆灭。为此,蒋特派“国防部”新闻局长邓文仪率人到徐州,召集各兵团及三个绥靖区官员开会,痛批张克侠、何基澧、赵壁光等人率部临阵投诚,已直接影响到整个战役;并转达蒋校长训导:“从古至今,历代兵家是把“忠诚”列为军人必备基本素养;称天下至德,莫大于忠,在任何生命中“忠诚”是军人执戈使命,取决“忠诚”是一切价值的根基;并要各位军人不能抛弃“忠诚”,放下尊严;极力鼓励将士势气,像第四十四军败不为耻!”
然而,也正是第四十四军被歼,加速了黄伯韬兵团灭亡;于11月15日,黄兵团被歼消息传开。兵团伤病官兵有从前线逃出,住进北郊后方医院,可南去火车已完全不通。但一些受伤军官被空运南京,其中有历任“复兴社”书记、战干团政治总教官、宣传处副处长、中央陆军学校政治部主任、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厅长、国防部新闻局长邓文仪搭机到南京,刘峙与“战车二团”团长蒋纬国,以“装甲兵司令部”参谋长名义同飞南京;一些巨商们都纷纷贿赂空军人员,附乘运送伤官或其他军用飞机逃走,从每人一根金条涨到三、四根金条。这时,徐州商店还能勉强买到东西,金元券从两百元兑黄金一两法定比价,直线下跌,至11月下旬跌到三千元一两。”
自第四十四军被歼后,各军、师驻徐州办事处留守人员及军需人员,皆大欢喜;因发给经费及作战补给和慰劳品都先调拨此处送往前线。于是,他们将大量物资变换黄金或首饰,个个是腰缠万贯坐着飞机跑走。到了黄伯韬兵团被歼后,徐州部队有邱清泉、李弥、孙元良三个兵团;孙兵团仅有一个四十一军(下辖两师);邱、李两兵团在徐州溃退时,后卫是第五军的四十五师,该师在肖县以南被解放军追击包围。可李弥不顾这师安危,却抛弃辎重轻装而逃,促使该师在战场上投诚。其后,李弥不但不救友军,为扩大自己军事实力,还把碾庄被歼六十四军番号,拿来成立新的六十四军,让第九军副军长李萱任军长。七十二军余锦源部拨入二兵团序列,余为扩大军力见四十四军从碾庄两千余残兵到徐州,乘机夺取四十四军番号,拉拢四十四军政工处少将处长李克(黄埔二期)收容残兵为己有,许李任副军长;自任司令长官。同时在杜聿明、邱清泉许可下收揽山东保安团;杜聿明也把刘峙总部警卫团拨来凑成两师六团。由杜电请“国防部”在徐州重建四十四军,以七十二军副军长谭心任四十四军军长,李克任副军长,由七十二军副师长李芝、陈元良分别担任原来第四十四军一五0师、一六二师的师长。
但国军抗战元老王缵绪上将,是绝不可能让第四十四军消亡,他立即在川成立了第四十四军,上报于蒋。“国防部”立刻电令徐州成立该军番号改一一六军(下割二八七师,二八八师)。可转眼之间,余锦源也率军倒戈共军,自愿投诚。这从未罕见一场国民党军,以投诚的战役,最让人不可思议,淮海战场的包围圈长约三十里、宽约二十余里,其圈内有个飞机场,可临时着陆的机场装置。在碾庄逃回的二十五军军长陈士章和八军四十二师师长石建中,都是坐着飞机逃走的。而整个战役中,最让军中上下敬佩者,一个是第九绥靖区副司令长官兼第四十四军中将军长王泽浚,尽管属下投诚,却始终战到最后一人亲自操作架几架机枪,向冲锋上来者轮换机抢,从四面包围进行扫射,一直战到被弹片击伤头部倒下,让击毁物和尘土埋了起来。是第二天清晨,共军在清理战场发现土里露出国军将呢大衣一角,将其挖掘出来,不久苏醒过来。另一个是第七兵团长官黄伯韬中将,在战场上围困自杀。可这俩位高级将领也能坐飞机逃走,而保有军人风骨!
1949年1月,由西南军政长官王缵绪正式宣布第四十四军恢复,任陈春霖军长。从2至3月期间开办军官训练团,军长陈春霖任团长,副军长傅镜芳任副团长,下辖三个大队,每师军官各编一个大队,师长任大队长,各团长任连长。另外,各师仿效军官训练团又办了军士队,集训班长。总之,训练目的是“保川卫国”思想,继续反共。这时,中共卧地萧德煊持有王泽浚被俘后的所谓“信件”,面交王缵绪长官,自称是在“淮海战役”之后,化妆潜逃回川。王缵绪长官让陈春霖任他一五〇师副师长职,萧任职后依然暗地与中共配合,重点在一五0师。
4月初,第四十四人军分别在西充、南部、遂宁、三台等地接兵,其中一五〇师接新兵8000多人素质较好;5月初接兵完毕,第四十四军军部移驻綦江,一五O师移驻涪陵之胤市地区,一方面加紧训练,一方面开始接收装备。6月底,一五O师在涪陵地区整训中,突然接到移防璧山命令,全师由轮船装运重庆再徒步开至璧山。7月初,一五0师开进指定地区,师部及四四八团驻在城关,另两个团则分驻来凤驿、虎峰镇。部队驻防初定,就接到指示,第七编练司令罗广文及四十四军军长陈春霖一同来师视察,并在璧山编练司令部军官训练团,召集全师排长以上军官训话。
上午8时,集合完毕。罗广文等人来到礼堂询问所有军官是否到齐,周之再报告全部到齐后,罗简单讲述当时形势,随即宣布一五〇师四四八团团长何亚颜等三人企图哗变,拖走部队,经西南长官张群批准,宣布逮捕何亚颜等三人审讯(均为王之旧部、西充同乡);并宣布军部上校参议何树屏接任四四八团团长职务;将原四四八团三个营,抽出两个营分别编入一五〇师之四四九、四五〇团各一个营,再由这两个团各抽一个营编入四四八团序列。任亲信何树屏当团长,全团其余军官一个未动,可直接控制,暗藏阴谋。事前,所有军官毫无知悉,这一宣布众人迷惑不解,都感到愕然。事后,副师长萧德煊喜形于色说,何亚颜团长等平日牢骚满腹,对陈春霖心怀不满……。这分明是萧德煊向陈春霖密告,离奸多年的老战友关系。所谓何亚颜等三人兵变,无确凿证据,又无人作证,仅两月被王缵绪下令释放,王为此对军长陈春霖不满,陈变成了孤家寡人的悲惨结局。
一五〇师在璧山从7月到9月底集训三个月,按照编制基本装备完毕。当时部队装备步枪、轻重机关枪、迫击炮、无后座力炮、通信器材及工兵器材等,各级军官都是从各有关单位选用编入,按编制定额,全师应有万多之人。
10月初,一五〇师根据命令由璧山移防到綦江县之三江镇地区,即川黔、川湘公路之交叉口。步行十几天在指定地区驻防完毕。这一调动显然是用以阻挡解放军进军,究竟是否使用在川湘公路或川黔公路尚未决定。这表明“国防部”和十五兵团等首脑机关,对刘、邓大军西南战略意图全然不知;11月初,第四十四军奉命沿川黔路南进,在贵州遵义、湄潭以南沿乌江布防,军部进至贵州松坎;一五〇师于11月24日该军进至遵义城与共军作战。
参考《文史资料选辑合订本第151辑》
作者:袁育梵第二十九集团军后勤部长,后兼第44军参谋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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