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的“北京暴雨”:中共究竟在害怕什么?
田茂
7月下旬,北京遭遇特大暴雨,截至7月29日,已有30人确认遇难,更多伤亡数据则处于信息封锁之中。这本应是一场公共灾难,所有公民有知情权、表达权与监督权的时刻,却再次沦为中共舆论管控的试验场:灾情相关词汇被列入敏感词,社交媒体清洗发帖,抖音用户上传暴雨视频即遭封号,普通民众的求助声在统一的官方口径中悄然消失。真相未明,言论先亡。这一切熟悉得近乎麻木,令人不禁要问:中共如此高度戒备,究竟在怕什么? 答案并不复杂。它首先惧怕的,是真相的失控。 极权政权从来不是靠真理统治,而是靠对真相的垄断维持统治合法性的幻觉。从1989年的天安门,到2008年的汶川地震,再到2020年初的武汉疫情,每一次重大危机都是一个舆论战场。谁掌握叙述权,谁就掌握民心。在此次北京暴雨中,民间传出“失联超过三百人”的说法,随即遭到官方辟谣和全网封杀。但问题是,封锁信息从未抹去现实——它只能暂时遮蔽痛苦,却无法阻止社会信任的流失。 中共深知,真相一旦脱离控制,就可能引爆民众的质疑与觉醒。它所维系的“稳定”其实是一种信息构建的幻象,一旦裂缝出现,真相将如潮水般冲垮这片虚假的宁静。 中共更怕的是民间的组织能力与情感共鸣。 信息自由不仅是民主的起点,也是集体行动的基础。从东欧剧变到阿拉伯之春,历史无数次证明:一个能够互相倾听、互相信任的民间社会,是专制统治最致命的威胁。在中国,这样的可能性被防火墙、人脸识别、舆情算法等手段层层压制。中共对“传播”极度敏感,不是因为那段视频本身有多可怕,而是它明白,一旦形成共识,哪怕只是一个“失联者名单”的共享,都可能成为社会动员的契机。哪怕是一条普通的抖音视频,都可能点燃沉默者之间的连结。 它还惧怕思想的多元化与政治觉醒。 一个社会越发达,信息越丰富,个体的判断力与参与意识就越强。这本是文明社会进步的自然趋势。但在中共眼中,多元思想等同于“不稳定因素”。因为它始终需要一个统一的叙事:从“党的英明”到“民族伟大复兴”,从“制度优越”到“中国奇迹”,一切都必须由它来定调。而任何不同声音——无论是知识分子的质疑,还是网民的牢骚,都会被视为“敌对势力”“负能量”。 言论控制的本质,是为了维持意识形态霸权,是为了把所有人的思想,纳入一个由上而下的话语框架中。对中共来说,只能有一种声音,只能有一个真理。 最根本的是,中共害怕它自己构建的体系本身。 极权政治最脆弱之处,在于它不能容忍自我纠错。一旦放开言论自由,问题就浮出水面,人民就会提出要求,权力就必须回应。而这个回应的过程,往往会指向对制度本身的反思。对中共来说,这种反思不是改革的机会,而是生死存亡的威胁。正因如此,它才竭尽所能压制不同声音,不惜为保“面子工程”牺牲现实生命,不惜让一场暴雨的伤亡成为政治禁区。 它知道,一旦人民开始追问——谁应该负责?为何信息被掩盖?为何预警系统形同虚设?为何求助无人回应?——那它赖以维系的“执政为民”神话就将破产。而它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给出答案。 中共的这种恐惧,是不合理的,却又真实存在。 它以“稳定”为名掩盖失败,以“正能量”为名遮蔽痛苦,以“国家利益”为名践踏个体尊严。然而历史一再告诉我们:真正造成动荡的,从来不是人民的表达,而是权力对表达的压制;真正让社会崩塌的,不是批评者的存在,而是不容批评的体制本身。 在这场北京暴雨之后,中共依旧熟练地封锁视频、封禁账号、清洗平台,却无法掩盖一个事实:它依然在惧怕声音。而它最该害怕的,其实不是一段视频,不是一句质疑,而是一个逐渐清醒的人民。
北京之春纽约记者站田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