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进入敏感季节 何 频 西藏“解放”四十年，中共正大张旗鼓地搞庆祝活动，达赖喇嘛对中共的麻木态 度却开始不耐烦，立场和策略出现了重大转变。而布什总统创下国际先例，会见达 赖喇嘛，使其在国际舞台上的活动，乃至于他所追求的西藏独立自主运动有了突破 性的发展。但与此同时，西藏更为敏感，骚乱随时都会出现。 拉萨街头如临大敌 今年入春以来，中共各类宣传工具频频发表有关西藏问题的报道和评论，《人民 日报》每天至少一篇有时二至三篇此类文章，吹嘘西藏所取得的成就。这一切围绕 纪念中共统治西藏四十年所作的舆论声势，甚至超过了对人大政协会议的宣传。此 举显在警告藏人不可搞独立，同时也提醒外国人不可过问藏事，并打击以达赖喇嘛 为首的西藏政治流亡组织。 据悉，一百多项自治区级的各种活动正加紧筹备。五月二十三日，将举行数千人 参加的以纪念签订“和平解放”西藏《十七条协议》为主题的庆祝大会;当夜，在拉 萨市劳动文化宫内举行万人大联欢;在“庆祝”活动前后，各种形式的报告会、座谈 会、学术讨论会、各种书展、文物展、电影回顾展、摄影艺术展也将陆续举行;还有 电影《雪域春曲》、《圣地的女儿》、《喜马拉雅山谷》、《我们走过的日子》等 相继放映;自治区体委则举办“红旗插上喜马拉雅山”象征性万人登山活动¨¨¨整 个庆祝活动，一直持续到八月下旬。这些表面热热闹闹的活动背后又如何呢? 由三月一日开始，拉萨市政局开始重新铺设八角街和哲娃寺的路基。这两个地方 都是藏人的圣庙，反中共的示威多由此开始。 三月的最初两个星期近年来几乎都发生了反共示威，导致一些人伤亡，数千人被 捕。三月五日是西藏政治上最敏感的日子，因为一九五九年失败的抗暴运动就是在 这天发起。 一位自拉萨旅游归来的人士如此描述：三辆卡车，每辆载有二十八名手持步枪， 并配有轻机枪的士兵，在八角亭广场上慢慢巡逻;七辆三轮摩托车，各载有三名佩戴 冲锋枪的武警，则在街上鱼贯穿梭;重装备的镇暴警察部署在广场四周、十字路口; 一个派出所的房顶上，两位手持来福枪的“公安”俯视着广场;据说有一些乔装为乞 丐和摊贩的便衣在街上热闹处“守株待兔”;当局还在路口设立检查站，非当地居民 的藏人遭到拘捕，送返原地;晚上十时开始宵禁，违者即被拘留盘问¨¨¨ 四月十三日的《西藏日报》透露，三月十七日至四月四日之间，一批“犯罪分子 和违法乱纪分子”被捕，其中不少是盗窃军火库武器的犯罪分子。二十三日的《法 制报》则称，拉萨一次出动五百多名警察，缉获了二十支被盗的手枪和一千发子弹 。同月二十七日，西藏电视台报导，拉萨法院已将三月抢劫军火库的三名嫌疑贩执 行枪决，五人被判三到十八年不等的徒刑。 三月下旬，一百多名喇嘛，牧民及工人，在西藏东部地区，组织了反对中共庆祝 活动的示威，当局派出军队包围了示威者，施以拳打脚踢，并向天开枪，最后拘捕 了二十多名态度强硬的藏人。 谁是示威的幕后策划者? 一九八七年九月，一九八八年三月和八九年三月，在拉萨先后发生了较大规模的 反对中共统治的流血冲突。当局为了制止西藏人滋事，自八九年年初始宣布戒严逾 一年。今年三月，北京首次公布，自八七年以来，西藏因参与骚乱活动而被捕的人 数达一千零二十五人。 然而究竟是谁在幕后鼓动与策划藏人的反抗活动呢? 中共的官方刊物称“有充分证据表明，拉萨骚乱是达赖集团分裂主义的煽动造成 的。”达赖则矢口否认，说是藏民不满中共的残暴统治而采取的自发行动，并一再 宣称他反对使用暴力。 曾在西藏工作，现居美国西雅图的大陆作家徐明旭认为，藏人示威的真正幕后鼓 动者与指挥者既非达赖，亦非一般藏民，而是中共自己培养与提拔的某些藏族高级 官员，即所谓翻身农奴干部。 这些“翻身农奴”出身的藏干尽管嫉恨汉干，其专制腐败却较汉干有过之而无不 及。他们坚决反对达赖回藏掌权。达赖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赶他们下台。他们也 不希望西藏独立，因为西藏真正独立了，谁给他们拨巨款?他们只是想藉此赶走全部 汉干，让他们独掌大权，因为他们凭经验得知，藏人一闹事，胡耀邦、赵紫阳(胡下 台后，赵继续胡的西藏政策)就会指斥西藏一把手极左，就会加快撤退汉干，加拨巨 款。闹得越凶，撤得越快，提得越快，拨得越多。可怜那些在八角街打头阵的喇嘛 尼姑，白白遭受弹压、枪击、逮捕、拷打、监禁，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在为藏独尽力 ，为达赖效忠。 徐明旭先生为我们了解藏汉冲突提供了人们以往完全忽视的一面，然而笔者认为 ，藏汉冲突的根本原因是喇嘛文化与汉族文化的相斥，以及中共当局在西藏实施的 一系列错误政策。 海外一些民运人士常常把西藏的反抗运动视作中国民运的一部分，认为如果中国 出现一个民主整体，藏民自然会归顺统治。这完全是大汉沙文主义者对少数民族一 厢情愿的主观想法。事实上，西藏在中共统治前几乎全无汉人，五九年的武装反抗 和其后各次骚乱的要求都不是民主，而是独立。藏民以前不要毛泽东，现在不要邓 小平，也不要方励之，他们要的是达赖喇嘛!四十年了，达赖喇嘛在西藏仍然是一个 神，班禅以前也是神。 胡耀邦说：这是殖民地做法! 一九七二年，胡耀邦的大公子胡德平曾只身前往藏南考察，他搜集到的材料影响 了父亲后来对西藏政策的改变。 一九八零年五月胡耀邦到西藏，留下这么一句话：“这简直是殖民地的做法!”他 以特有的急性子作风，对上千名汉藏干部慷慨激昂地演讲，坦承藏人生活与达赖统 治集团期间相比无甚起色，指出这是以汉族军人为首的西藏当局长期极左的结果。 于是撤换军区政委兼区党委第一书记任荣，由阴法唐接任;下令全面落实民族、宗教 、统战政策;大批撤换汉干，大批提拔藏干，让他们接掌西藏各级党政机构的主要权 力;大批修复寺庙，广招喇嘛尼姑等等。 但胡的指示并未完全落实下去，却引起强烈反弹。汉干认为胡的讲话否定了他们 进藏二三十年的“伟大成就”，于是大骂胡乱放炮。藏人则骂汉人给钱太少，汉干 撤退太慢等。胡耀邦遂于八四年在北京主持召开西藏工作会议，指斥阴法唐继续犯 “左”的错误。次年，阴法唐被伍精华替代。八四年至八五年，胡耀邦还派胡启立 两进西藏，督促执行胡耀邦的怀柔政策。 孙中山先生的孙女孙穗芳，曾受杨尚昆之托，作为中共与达赖沟通的中间人。八 九年，她给邓小平、杨尚昆、阎明复写了一封信，为西藏人鸣不平。她在信中说， 到今天，在西藏坐公共汽车，藏人被撵在车厢后面，不准在前面和汉人同坐。藏人 木匠做的箱子在拉萨不准卖，汉人的就可以卖。连扫街清洁工都是汉人，藏人沾不 上边。工作皆以汉文为主，连厕所男女间也写的是汉文。八零年西藏富农的收入比 不上五九年的西藏贫农，甚至连温饱也得不到解决，这是藏人不满要骚动的一个主 要原因。 《班禅大师》被禁 八九年九月，北京东方出版社曾出版一部《班禅大师》，不久即被当局查禁，此 事为外界鲜知。该书用一章写了一九五九年“西藏骚乱”事件的过程，跟着后面用 九章篇幅记述了在毛泽东极左的政策指导下，西藏发生平乱扩大化事件。当时班禅 父母的家都被抄，而且遭斗争。班禅写了《七万言书》，上书直谏，结果被打成“ 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三反分子，这帽子一戴就是二十四年。硬把他上纲 为阴谋叛国，继而深挖“叛国集团”，将很多人牵连进去。后来班禅更被民族学院 红卫兵游斗捆绑示众，殴打和吐口水那就不必说了。结果班禅被囚禁九年八个月， 直到七七年才获释。 同样跟班禅一样敢于批评共产党的喜饶嘉措大师的遭遇更惨，冤死狱中。他在中 共会议上直言到了极点：“我们国家不只是共产党的国家，不是毛主席周恩来的国 家，也不是您李部长(李维汉)的国家，是我们各族人民共同的国家¨¨¨你们有些 做法，太失人心，蒋介石、马步芳没有做过的事，你们做了¨¨¨你们老爱回避实 质问题，而搞数字游戏，什么一条道路、两个阵营、三面红旗、四大自由、五项原 则、六条标准、七个清查、八字宪法¨¨¨我也向您学习，用几个数字，讲讲你们 这九年的毛病：一说假话、二不认错、三乱整人、四无佛心，不讲人道。”他还说 ：“不能用一个人的喜怒好恶来判断是非曲直。”这“一个人”直指毛泽东!毛泽东 的反映如何?他说：“你们想把班禅培养成民族领袖，我看他当不了领袖!” 中共煞费苦心怀柔藏民 尽管中共统治者在西藏犯下一系列严重的错误罪行，搞得声名狼藉。但他们也确 实为改变西藏的经济面貌煞费苦心。西藏近年大兴土木，建造了豪华的拉萨饭店、 西藏宾馆、拉萨宾馆、西藏体育馆等四十三项。但这些与北京、上海的高级宾馆相 比也毫不逊色的高级宾馆建成之后，因客源不足，大部分空闲。而拉萨饭店内两栋 超级豪华的“国家元首别墅”至今未接待过任何国家元首;富丽堂皇的拉萨剧院和西 藏体育馆，一年难得用上几次，天晓得浪费了多少血汗钱!中央政府不仅割免西藏的 税务，每年还提供约二亿七千五百万美元的财政补贴。这对于本就极为拮据的中央 财政来说，不能说不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西藏有天然资源，但看来很难在经济上追得上其他中国地区，除非西藏能全面开 放吸引游客。不过执政当局显然认为这样做的政治风险太大。据悉，在“八五”期 间，西藏的经济建设将根据各地的资源优势和已初步形成的生产布局，将全区分成 中、西、东、北四大区域，逐步建立各县优势和特色的经济区。并利用西藏丰富的 水力、地热和太阳能能源，以发展水电为主，积极开发地热和太阳能。问题是，这 些蓝图要实施并非易事。 中共的计划生育政策，对藏人似乎远较汉人为宽，一般藏民可以随意生养多少孩 子。达赖喇嘛最尖锐的指控则说，由于汉族大量入居，藏人在他们的土地上竟已变 成少数。达赖喇嘛的流亡政府估计在西藏的藏族只有六百万，汉族反而有七百五十 万。这里可能存在误导成分，因为其计算的地区较目前的西藏广袤。《人民日报》 九一年四月二十六日的文章《关于西藏人口的数字与事实》说，一九九零年第四次 人口普查时，西藏为二百一十九点六万人，其中藏人占百分之九十五强。笔者认为 ，这数字较为中肯。当然，大约有十万未获西藏户籍的汉干、士兵和企业家未计入 在内，移居西藏的汉人近年增加，但这似乎无关北京的阴谋，而是由于该区所得的 经济补贴较原居地优厚。 另一方面，西藏现有寺庙和其它宗教场所一千四百多处，住寺僧尼三点四万人， 中央拨了大量款项帮助修复寺庙及补贴僧尼。八九年开始，中央拨款四千万元人民 币，对年久失修的布达拉宫进行维修。 其次，西藏现有大学四所，中专学校十五所，中学六十八所，小学二千三百九十 八所以及《西藏研究》、《中国藏学》、《中国西藏》、《雪域文化》、《西藏佛 教》等藏学出版物和研究机构，均由中央拨款援助。 然而，这种以补贴来争取西藏安宁的策略，事实上已证明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过 去三年来发生的示威，每次皆遭到暴力镇压，使双方的芥蒂愈来愈深。 达赖对中共左右夹攻 九零年达赖访问加拿大，我们曾经有过一次单独会谈。虽然在政见上并非完全一 致，但他的仁慈、宽厚给我留下极好的印象。 他说他一直希望与中共在西藏问题上达成妥协。就在达赖荣获诺贝尔和平奖前一 年——一九八八年六月，他应邀在欧洲共同市场议会厅发表演说，以温和与妥协的 立场与口吻，建议中共当局谈判西藏前途。当时演讲的主要内容包括三点：1，双方 以和平方式谈判;2，中共尊重西藏的领土完整与自治;3，西藏外交由中共控制。但 中共对此并无积极回应，而达赖由于提出这三点条件，曾受到其他藏胞的批评，指 责他对中共太过妥协。 今年三月，达赖访问英伦，立场开始大变。舆论界认为他是次发表的言论是近十 年来最激烈的。四月十八日，他在美国国会向参众两院议员发表演讲。他认为，与 中共打交道，“除非世界的民主国家鲜明地维护其原则，否则任何建议性的介入以 鼓励中共采取温和手段，不会产生任何具体的成效。”因此他呼吁美国朝野及世界 各民主国家，如果这个世界真心希望见到中共减少其专横，唯一的办法是“不姑息 中国的领导人。” 至于达赖所提出的“亚洲民主共同体”构想，在某种程度可视为与中共对抗的行 动纲领。所谓“亚洲民主共同体”，即是包括西藏、内蒙、新疆作为独立的会员与 一个民主的“新中国”平起平坐，其它亚洲国家亦可加入。达赖此说，无疑是鼓吹 新疆与内蒙都效法西藏，争取独立，使藏、疆、蒙三地成为中国的波罗地海三国。 达赖扬言将为此向其他国家游说。假如达赖真为此作出实质性努力，与中国边境 多事地区成里应外合之势，中国大陆走上苏联今日分崩离析之途并非没有可能。 观察家注意到达赖的行动计划还有两点以前未曾涉及的领域，一是西藏的生态问 题，一是香港的前途问题。这样多重挂钩，迎合国际政治市场品味与风向，上下左 右夹攻，对中共的杀伤力尤甚于前。 美国对西藏政策大转变 过去十多年来，达赖喇嘛曾多次访问美国，至少两度访问华府。但美国政府坚守 只承认他是宗教领袖，不承认他是政治领袖的立场，故始终拒绝与达赖或他设在印 度的流亡政府有任何接触。上次达赖访问华府，是一九八七年九月。当时非但里根 政府官员拒绝接见，国会领导层反应也不热烈。后来在加州民主党藉众议员兰托斯 和关切西藏人士努力奔走下，收效亦不丰。八八年，参院曾以九十八票对零票通过 议案，要求当时的里根总统会见达赖，结果还是遭到里根的拒绝。 三月以来，布什政府以关切西藏作为美国对中国人权关切的象征之一的意图，便 开始显露出来。三月二十九日到四月二日，驻北京大使李洁明前往西藏访问。访问 期间，依中共官方新华社的报导，李洁明对中共给西藏带来的改变，表示“深有感 触”。同时李洁明却还拜会了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主席诺布，与之长谈政治、经济 、宗教及文化事宜，询及死刑及人权问题。中共可能并不明白，李洁明此举的目的 是为了搜集西藏实际情况的资料。所以后来美国驻北京大使馆还为新华社的报导作 出澄清，声明李洁明并无任何谈话暗示赞成中共对西藏的政策。 紧接着李洁明访问之后，布什总统便于四月十六日在白宫以“私人名义”接见了 达赖。 达赖随后在国会山庄为他举行的午餐会上说：“会谈结束时，我发现布什总统很 热情及仁道。他很认真地探询西藏的情况。” 中共次日召见了李洁明，对布什会见达赖表示了强烈的抗议，白宫发言人反驳道 ：“我们觉得这种会谈并无不妥。达赖喇嘛要求会见总统，他是那个国家的一位宗 教领袖，总统认为应该会见他。” 布什总统会见达赖喇嘛，虽非示意美国政府将改变其承诺西藏为中国领土的一部 分、以及视达赖为一宗教领袖的政策，却显示了布什对西藏政策的重大转变。与其 说无惧中共的政治恫赫，不如说已将西藏问题和最惠国待遇作为两张制约中共的牌 ，同时也回应参众两院不满布什漠视达赖及中国人权的批评。 四月十八日，国会参议院通过了一项强烈支持西藏人权、自由的决议案。另外， 自三月二十六日始，“美国之音”藏语节目开播，估计将对西藏地区的民心士气乃 至其政治情势，有不小的催化作用。 可以预料，美国将会进一步给予达赖喇嘛及其流亡政府以实质性援助。同时，也 会使中、美关系更为纠缠不清。 西藏地区将愈来愈敏感 不容否认，达赖喇嘛的机智、幽默和其宗教哲学，对西方民众有无可抗拒的魅力 。以往西方政府首脑拒绝会见他，他却能获得民间和地方政府热烈的欢迎，他的演 讲会几乎场场爆满，每每与会人数愈一千以上。去年九月他访问加拿大时，在多伦 多即连续举行了数场演讲，当场电视台将演讲场景全场播映。 这次布什总统接见达赖喇嘛，已创下先例，其他国家的政府首脑可援引布什“私 人会见”的办法。对达赖本人在国际舞台上的活动，乃至于他追求的西藏独立运动 ，都是突破性的发展。 可以想象藏民在不断受到外界信息的刺激下，将会频频萌发反抗之心，各种骚乱 、暴动的可能性已大大增加，而又远远不足推翻中共的统治，相反将引起更残暴的 镇压。在中国大气候不改变的情况下，这个悲剧是必然的;在中国大气候开始变化， 即统治者被迫削弱对人民的钳制时，类似于苏联的独立运动，将在西藏蓬勃而起， 并可能引发其他少数民族地区的分崩离析。也许对于达赖喇嘛和西藏人民而言，除 中共的统治外，另一个重大的障碍是大汉沙文主义，很难想象汉民会同意西藏从中 国的版图上分割而去。达赖喇嘛预言今后十年中共政权会有剧变，其元老派人士逝 世后，新一代的领导人掌权与助于西藏独立。而我以为，这可能有点一厢情愿。西 藏只有在一种情况下可能完全独立，那就是中国完全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