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暴力斗争艺术介绍 周浩生 编译 前言 　中华民族是世界上最迷信暴力的民族之一。究其成因，这与中国长期的封建专制 制度是分不开的。中共统治大陆四十多年，其对暴力之运用，更是登峰造极。 　六四以来，中国的民主运动又必需在两者中作出选择：暴力或非暴力。这是因为 自六四后，在中共的高压政策下，非暴力斗争的运用好像成了不可能。其实不然。 　本文主要取材于夏普的学术专着《非暴力行动政治学》。笔者希望通过对非暴力 斗争艺术的介绍，帮助读者了解非暴力斗争的动力学原理及方法，以便在现实中有 效地应用。 　由于本文着重于运用，因此对于原理只作简短介绍，主要章节用于介绍非暴力斗 争的各种形式。 非暴力斗争的基本原理 所有的非暴力斗争都有一个共同的基本特征，就是如何对付权力。 权力可以简短地定义为控制他人的行为的能力，如果它不是为权力所有者所固有 的，那它一定有其外在的来源。 所有权力都来源于人们的服从。然而，人们的服从并不是必然的，是可以收回的 。一旦人民采取了与统治者不合作的态度，拒绝服从，权力就会在顷刻间融解。此 时，一直是“统治者”的人就会立即变成普通人。这就是非暴力斗争的基本政治假 设。 非暴力斗争的方法介绍 　从技术上说，非暴力斗争的方法大致可以分为几类：抗议和劝服、不合作、介入 。当然，这种分类并不是严格的。 1）公开演讲 1934年，当希特勒是联合内阁议会议长而纳粹只不过是其中的少数派的时候，非 纳粹的副议长是 Franz von Papen。在1934年6月17日的一次对 Marburg 大学的学 生的演讲中，对希特勒上台以来的一系列动向提出警告并呼吁结束纳粹恐怖和恢复 某些自由特别是出版自由。由于出自副议长，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反抗。 2）表示反对或支持的信件 包括最初是私人信件，表达某种政治观点或计划，但故意地让大众知道。或者是 公开信，如彭德怀的万言书，方励之给邓小平的要求释放魏京生等人的公开信。 3）组织和机构的宣言 例如，某些“告同胞书”即属于此类。 4）签名的公开声明 声明可以是给一般公众的，但也可以是给公众和对手二者的。在圣·彼得堡，紧 接着“血腥的星期天”（1905年1月9日）事件，十六个科学院成员公开声明，很多 主要大学的教授讲师都参加了这个被称之为“342人声明”的声明。 5）诉状和表明意图的声明 这种声明用于影响人民的忠诚和行为。例如，1979年的由中国人权联盟发表的《 人权十九条》。 6）小组或大规模请愿 小组或大规模请愿是写好的要求或恳求，要求平反某个冤案。请愿必须由大量的 个人签名或由一些代表组织、机构、或地区的个人签名。个人的请愿不在此列。 7）口号、漫画和符号 这是非常普通的形式。例如最近北京流行过的印着“别理我!烦着呢”一类的T恤 。 8）标语旗、标语广告和显示性的交流 1916年12月4日，正当威尔逊总统在美国国会演讲时，一个妇女投票权组织的五名 成员在客廊打开一面黄色的棉缎旗写着：“总统先生，您将为妇女投票权做些什么 ?” 9）传单、小册子和书 发布传单可能是持不同政见组织的最普通的交流方法。 10）报纸和杂志 在历史上的社会和政治冲突中，无论合法的和非法的报纸和杂志都出现过。开始 时它们有时是非法的。这时它们与国内的不服从和政治上的不合作一块出现。条件 允许的话，常规报纸和杂志上的文章和广告也可以利用。在1989年的民主运动中《 人民日报》在1989年5月16、17、18日“三天的新闻自由”对民运的大量报道就是很 好的例子。 11）唱片、广播和电视 在特殊的情况下，唱片、广播和电视也能利用。例如，1989年6月4日清晨，北京 电台的英语广播突然播送了一条抗议六四大屠杀的消息。苏晓康等写的电视系列《 河殇》，通过对传统文化的批判而发泄对现实的不满，曾引起很大的震动。 12）飞机放烟和大地作字 利用飞机放烟或地行地物作字而表达抗议或支持。 13）代表团 抗议或不赞成可通过一个或多个组织的自选的个人或代表组成的代表团去表达。 代表团会见负责处理不满的官员或其代表。 14）嘲弄性的授奖 嘲弄性的“奖品”可以授予对手而使不满公开化，也许是呼吁“荣誉”的接收者 去解决不满的问题。 15）警戒 警戒是一种努力去劝服其他人去做或不去做某种动作（或事情）。警戒一般伴随 着罢工，以保证罢工的胜利。它也可以伴随着抵制或政治上的不合作。警戒也可用 于抗议某一政策、行动、或政府的一般的政策、或那些有关的被警戒起来的办公室 、总部等等。在1989年的民主运动中，警戒被广泛地用于游行、绝食、和堵军车等 等。 16）展示旗帜和象征性的颜色 展现国旗和宗教的、社会的、或政治的团体的旗帜，或者团体的颜色，或具有其 他象征意义的旗或颜色，是一种普遍的非暴力抗议方法。这种行动通常由感情激发 并能激起深切的情感。 17）佩戴符号 政治异议可以通过佩戴某种衣物、颜色、徽章、花、或类似的东西来表达。甚至 佩戴的方法和时间也能表达一定的观点。 18）祈祷和礼拜 祈祷和礼拜可以如此进行：参与者通过宗教活动表达道义上的谴责甚至政治上的 抗议。这可以通过祈祷内容、礼拜过程、即时的局势（如当示威者被捕或当解散命 令下达时）、地点、或日期，表达这种抗议。 19）投递象征性的物体 投递一种象征一种不满或一种目的的物体到与局势有关的官员或办公室通常用于 进一步表示抗议者的观点。例如，抗议本区的卫生条件，可把死老鼠堆放到有关部 门的楼梯或门口。曾经有报导说北京市民把电影《焦裕禄》的门票寄给北京市官员 来表达人民对“人民公仆”的不满。 20）脱衣抗议 这是一种古稀的--但又新近复活--的非暴力抗议形式，用以表示宗教上的不赞成 或政治性的抗议。 21）毁坏自己的财物 一种不寻常的抗议方法。例如北大学生砸瓶子。 22）象征性的光亮 火炬、灯笼和蜡烛通常携带于抗议游行和行进中。可用于夜间守夜或集会。 23）展示肖像 公共展示抵抗英雄的或其他象征运动的目的的人的肖像有时用于表示人们的政治 忠诚。 24）抗议性的涂画 涂改肖像或类似的行为。 25）象征性的声响 口头的或机械的声响可用于在冲突中传达意思。鸣钟或简单地摇铃是通常用的方 式。 26）“缠住”官员们 作为一种方法去提醒官员们的在镇压非暴力抵抗运动中的“不道德”行为以及表 达群众的决心和无畏，自愿者有时可以跟着并“缠住”官员，无论他们走到那里， 以表达大众的决心。1928年在印度的 Bardoli 的运动中，自愿者追随官员们到每一 个地方，并在官邸外的路上安营扎寨。当遭到逮捕后，他们马上由其他人替代，直 到当局厌烦为止。 27）嘲笑官员们 人民可以在以上的行动中嘲笑官员们而不是沉默和清高。 28）友善往来 除了对对手的士兵和警察进行社会抵制，也可以亲近他们，以便在这个过程中， 对他们施加强烈的影响以及进行直接的或间接的宣传，使他们相信他们为之服务的 政权的目标是非正义的和不道德的而非暴力活动家们是正义的和对的，减低执行对 付抵抗者和群众的命令的效率，或者干脆哗变并拒绝执行命令。这种友善是伴随着 对政权的不合作和不服从它的规定。1989年的民运中群众对人民解放军士兵们所作 的这方面的工作是大量的。 29）守夜 守夜是一种呼吁，通常不是对一个或少数人，而是对广大的人民。象警戒一样， 守夜是一些人留在某一地方作为表达一种观点的方法。所不同的是，它常常维持一 长段时间，有时是一整天，并带有庄严的色彩，通常是恳求或宗教的性质。它通常 伴有熬夜和不眠。 30）幽默滑稽短剧 当它以社交的形式表达出来时，比如，政治讽刺剧，政治幽默可以变成一种非暴 力斗争的方法。在这种场合，政治讽刺剧就不仅仅是简单的口头上的政治异议（象 那种口头流传的政治幽默），而是变成了公开的政治抗议行动。 31）表演和音乐的演出 在一定的政治条件下，一定的表演和音乐的演出会成为非暴力政治抗议。例如崔 键和侯德建的演唱。 32）唱歌 在适当的条件下，唱歌可以构成非暴力抗议，例如，当一个没人想听的讲话在进 行时，唱国歌或宗教的歌或圣歌、发动有声的节目与对手相应的节目竞争、在游行 时唱、在国民不服从对手时唱、或当进行其他反对行动时唱、并且可唱一些社会和 政治讽刺及抗议的歌。1989年民运中唱“国际歌”是很普遍的和很有号召力的。 33）行军 以一定的组织方式走到被认为与局势有关的地点，就是行军。这是非暴力抗议和 劝服的一种形式。行军的过程从一、二小时到几个星期不等，或更长。可以携带标 语牌和旗子，也可散发传单给旁观者。在1905年的十月大罢工中，俄国塔什干的罢 工铁路工人行军到总督的家。 34）游行 与行军不同的是，尽管游行有一定的目的地，它并没有与示威有内秉的意义。旗 子、传单、标语牌等等有可无。它也可伴有乐队或其他类型的活动。 35）宗教行进 宗教行进是带有宗教性质的行军或游行。它可携带宗教图案或符号、唱宗教歌、 并有相当的牧师或教士和修道士参加。 36）朝圣 朝圣作为一种道德的谴责，具有强烈的道德和宗教品质。它包括了一个或多个人 在行进中：1）作为捎带信息给人民的意思，2）为某些人或政府干的或实行的行为 或政策进行苦行赎罪，3）表达为一个目的在于改变现状的纲领的自我献身精神。 38）汽车队和自行车队 游行和行军的一个变种是汽车队。它和游行和行军类似但参加者把车开得很慢。 这些车通常带有标语牌或旗子。汽车队也可与步行的游行和行军结合。在1989年民 运中，北京的学生们更发明了自行车队的方法，例如1989年5月10日北京的自行车队 大游行。 39）政治性的悼念 那些用于悼念死者的符号可以用于表达政治倾向。有时悼念可发展成为政治抗议 。1976年和1989年两次天安门广场的人权民主运动，分别由悼念周恩来和胡耀邦而 触发。 40）嘲笑性的葬礼 政治抗议有时采取为某种为示威者所拥护而又被对手违反的原则举行“葬礼”的 形式。也可通过克制和严肃的行为和包括一些葬礼中的道具，例如使用黑色和携带 花圈，使得他们的抗议的严重性象征化。 41）示威葬礼 在政治骚动的条件下，追悼会和葬礼——特别是为在斗争中被政治对手杀害的人 举行的安葬，可以表达抗议和道德上的谴责。死者可以是杰出的反对派领袖或无名 示威者。凶手可以是个人或秘密小组，也可以是当局的警察或军队。较少见的，死 者可以是为抗议而自杀的。这种方法一般采用庄严的行进的形式。 42）墓地献花 当死者是与当前的斗争有关或是被对手杀害的时候，大量的人们一起的或先后一 系列的一个人的或小组的献花可以表达政治上的抗议和道德上的谴责。 43-44）抗议或支持性的集会 对对手的政策、行为的反抗，或支持一定的政策，可以通过在适当的地方的人民 或一组人的公共集会来表达。地点通常以局势有某种联系。这可以是政府办公室、 法院、或监狱，或者在某个英雄或恶棍的塑像的周围。依赖于一定的法律或规定， 或依赖于政治一致性的一般程度，这种集会可以是合法的或非法的（如果是后者， 这种方法就与公民的不服从相结合）。 45）伪装的会议 在一定的政治条件下，集会抗议可以伪装成是为别的合法的和获准的目的而举行 的。这可以发生在当当局是比较温和的暴政时，既不允许公开的抗议会议，但却不 至于专制到野蛮地反对人们出席表面上是合法的和获准的集会，虽然集会的真正目 的是显然的。伪装会议有多种形式。例如，会议可以由某个具有完全不同的性质和 相当单纯的目的的单位赞助举行，如体育、娱乐、艺术、和宗教等。或可以是宴会 等社会活动。 46）宣讲会 宣讲会与抗议会议有很多相似之处。不同的是，与会人当中，可以有各种不同的 观点，演讲人可以具有高专业水平，能提供与局势有关的背景材料和事实。宣讲会 可以有众多的演讲人和比一般会议较长的时间。他们的目的也并不是单纯的抗议， 而是提供一个让大家表达不同观点的机会，让大家获得有关的信息从而能判断是非 。相反的观点的冲突、演讲者接受提问、会下的讨论是宣讲会重要的方面。 47）退席 一组人、一个代表团、或甚至个人可以通过在休会前退出会谈、集会、会议、或 讨论来表达他的政治目的。 48）沉默 全体的沉默可以是一种表达道德上的抗议的方法。这可以是一种主要的表达态度 的方法，也可作为辅助的方法与别的方法结合，例如行军或空巷示威。 49）放弃荣誉 一种把观点告诉其他人的方法是放弃政府已授予的或新授予的特殊荣誉。这种放 弃可以看成是为事业自我牺牲和削弱政府的权威。 50）扭头不看 沉默的不赞同可以通过对对手或对手的代表别过脸去不看（可以是站着或坐着） 而突出地表现出来。 51）社会性的抵制 最普通的方法是拒绝继续与某人或某团体的正常的社会关系。这就是排斥。它的 效力看来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有关的社会关系的重要性。例如，二十世纪早期，美 国工会主义者们通常拒绝与非工会主义者一起工作并对违反罢工的人实行社会性的 抵制。他们绕过非工会主义者们的旅店和饭馆。地方工会与其他地方的工会交换违 反罢工者的名单以提供抵制的方便。 52）选择性的社会的抵制 除了完全或近于完全的社会抵制，还可以限制在一或多种特别的关系类型上的。 这种特别的关系可以是因为战术上的考虑，或者只是因为它是特别的抵抗及其对手 间的主要接触。因此，店主或商人可能愿意与士兵讲话，但却拒绝售与他们任何东 西。1905年1月，在圣·彼得堡的向和平示威者开枪的“黑色星期天”之后，商业俱 乐部拒绝卫队人员进入，因为他们参加了镇压。 53）暂停社会和体育活动 社会性的不合作可采取取消或拒绝安排社会和体育活动的形式。这可用于作为通 过放弃进行抗议，或作为一次发起新的对社会的控制的努力，以抵消对手的相应的 努力。 54）抵制社会事务 抵抗的精神也可以通过联合拒绝出席一定的社会事务来表达，例如，招待会、宴 会、聚会、音乐会以及类似的场合。 55）罢课 各种类型的大中小学学生们可以暂时拒绝上课，以表达抗议或抵抗。他们也可以 只对一部分讲课。但绝大部分罢课都是完全抵制。 56）社会性的不服从 这是对社会的惯例或条例、规定或非政府的社会机构（宗教实体、俱乐部、经济 组织、或类似的）的不服从。这种社会性的不服从可以有多种形式，例如，不遵守 工厂的规定（但不至于罢工），或不服从基督教会的命令，或违反讲话、衣着、和 行为的标准行式等等。 57）从社会机构中撤回 在冲突中，社会组织和机构的各种类型的成员可以辞去他们的成员资格或不参加 组织机构的活动。1989年民运中不少中共党员公开退党即是例子。 58）呆在家里 呆在家里通常与罢工和杯葛（抵制）一起运用，虽然它也可以在工作以外进行。 在这种不配合的形式中，所有群众都在一定的时期内呆在家里。这通常是为了一种 政治动机。通常呆在家里只维持一段短时间，如一或两天。它通常是有组织的，但 也可以是自发的。除了可以减少发生“事件”的机会，它还可以向对手显示群众的 团结和自我约束的程度。 59）完全的个人的不合作 在极少数情况下，狱中犯人确实拒绝去做任何事情，除了呼吸，因为他相信他的 被捕是在道义上或政治上不公正的。 60）工人们的“飞走” 这种方法包含了工人或农民的停止工作并离开他们的家逃到别的地方。他们不提 出返回家园的先决条件。 61）庇护所 一组人撤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对手如果不违反宗教的、社会的、道德的、或法 律的禁律是不能碰的。这种违禁反过来会给对手带来新的困境。 62）集体失踪 有时小地方的群众，象小村庄，可以选择集体失踪并放弃他们的家园和村庄的方 法，彻底切断与对手的任何关系。 63-64）消费者的抵制 消费者的抵制包含了消费者拒绝去买一定的货物或服务，或拒绝消费受抵制的物 品，虽然有人已经拥有了那些物品。 65）苦行政策 作为非暴力斗争的一部分，自愿地放弃舒适的环境包含了两重意思：非暴力抗议 和经济制裁。这种苦行可以有一或多种效果。它可以向对手和踌躇中的潜在的抵抗 者显示活动者的感觉的深度。苦行也可对参与者产生心理上的影响，例如争加他们 的去斗争的使命感。非常频繁地，放弃使用和买奢侈品可以产生对对手不利的经济 效果。 66）抗租 不交租是租用土地或财产的人们采取的经济制裁的一种，他们觉得他们有正当的 对地主的不满。个人地或集体地，他们可以不交租直到一个满意的协议达成为止。 抗租可以只进行一个短时期，之后歉的租可以补交。这使得抗租变成一种示威的符 号。如果抗租者要坚持下去，他们必须愿意面对驱逐和起诉。 67）拒绝租凭 与抗租相反，拒绝出租包含了租凭者拒绝去租住房或田地，作为集体的不合作行 为的一部分。在1870年，为了改善他们的处境，俄国农民集体地拒绝去租甚至是租 金非常地低的最好的土地。 68）工人的抵制 这包含了工人们拒绝使用或接触在有异议的条件下制造的工具或物资，这种条件 被认为是威胁到他们的福利。这种抵制被用于对付外国产品、监狱制造的货物和物 资、被看成是会使他们失业的新机器的货物、非工会者的产品、以及在不好的工作 条件下生产的劣货。 69-71）经济抵制 经济抵制包括生产者们拒绝生产或拒绝他们的产品，供销者（批发、经纪和销售 ）拒绝去经销或供应某种货物。原因可以是多样的。它可以是为了提高价格，也可 以是为了支持同行的抵制行为。政治的或全民的不满也可以是原因之一。 72）拒绝出租或销售财产 房子或其他建筑，或财产的物主们可以因为各种原因而拒绝出租或销售财产给一 定的个人或团体。 74）拒绝提供工业上的帮助 在一定的环境中，经济或政治的反对可以通过拒绝提供所希望的经济和技术帮助 和建议来表达。 75）商人的“总罢市” 商人们的同时地关闭他们的商店可以引起一个城市或政权的经济的瘫痪。例如， 1742年，有于不赞同地方官吏的赈灾的方法，江苏北面的几个地区发生了商人们的 总罢市。当总罢市与工人的总罢工一起发生时，其结果就是“经济倒闭。”我们在 下面还会回到这一点。 76）挤提银行存款 在私人或政府的银行或政府的存款机构中挤提存款可以表达对政府的抗议或是一 种意在推翻不稳定的政府的不配合行动。 77）拒绝支付费用、到期的款项和估价 团体、或政府可以故意不支付费用、到期的款项和估价给私人组织、公共机构、 政府、或国际的实体。 78）拒绝支付债务或利息 不支付债务或利息也是一种经济制裁的方法。这主要发生在当债权人是对手或债 权人的所在国是对手的时候。有时它也用于政府的债务，人们被号召不要去为政府 的债务交税，或外国贷款人受到警告，如果摇摇欲坠的政权倒台，他们的贷款将不 会被承认。 79）切断基金和信用 经济压力也可来自切断对手的金钱来源，例如工资、拨款、贷款和投资。这可以 是由个人、公司、或政府采取行动。 80）抗税 这种方法包含了抵抗者拒绝提供岁入给政府。这种方法也可归类到政治上的不配 合。它的最重要的特征是扣留政府的财政来源。它既是经济的又是政治的。这种方 法包含了拒绝去交各种各样的税--所得税、财产税、销售税--或者拒绝去买某种规 定的执照（狗、汽车、电台、电视台等等），作为对某一不公正的执照的或对政府 的更广泛的抗议。 81）抗议性罢工 在抗议性罢工中，工作在事先宣布的短时间内停止——一分钟、一小时、一天、 或甚至一星期--以清楚地表示工人们对某一局势的观点。目的是显示工人们对某事 的强烈关切和拥有必要时罢工的力量，提醒官员们最好关心一下工人们的感觉。另 外一个目的是使工人和公众发挥他们的想象力。这方法也可用在一场持久的斗争的 开始阶段，使工人习惯于罢工的概念。在工会没有准备更长期的罢工时，或在更长 的罢工会招致比工人已准备承受的更严重的报复的时候，或者当不想严重地损坏经 济时，这方法也是可取的。抗议性罢工也可与沉默、“呆在家里”、或其他方法相 结合。也可以有抗议性总罢工、抗议性工业罢工、抗议性声援罢工等等。 82）闪电式罢工 短暂的、自发的抗议性罢工，用于相对来说较小的事情的罢工就是闪电式罢工。 这很少会维持长于几小时或只有工厂中的几个工人参与。当大罢工不可能时，这是 一种替代方法。 84-90）各种不同诉求和目的的局部罢工 包括犯人罢工，行会罢工，专业罢工，企业罢工，工业罢工，声援罢工等。 91）细节罢工 在细节罢工中，工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停止工作，或做别的工作，直到雇主不得不 询问他们的不满并获知他们的要求。 92）怠工 在怠工中，工人们并不完全停止工作，而是故意放慢他们工作的步子，直至效率 大幅度下降。在工业中，它会影响利润。在政府部门中，它会减低政权的统治能力 。 93）请“病假” 当罢工被法律、命令、或合同所禁止时，或由于别的原因变得不可行时，工人们 仍然可以从怠工到相当于罢工的请“病假”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94）辞职 另外一种绕过合同上或法律上的罢工困难的方法是辞职。在这种方法中，员工中 的相当部分正式地提出个人辞职。这可以策划好，使得辞职的人数稳步增长。但也 可以一起辞职。 95-96）有限罢工 在有限罢工中，工人继续他们的大部分正常的工作，但却拒绝某些边缘的工作（ 在或不在工作时间内），或拒绝在一定的日子工作。这种罢工包含，拒绝超时工作 、或不合理的过长工时中工作。运输工人可以拒绝开最后一班车，在一段定好的时 期中或直至问题获得解决为止。工人也可以只是拒绝去作一定类型的工作，常常是 由于政治上的异议。通常是工作的本身，而不是要求改变工时、条件等等。其目的 是不做这种工作，并使得雇主今后不要工人干这种工作。 97-98）联合罢工或总罢工 当几种工业为了一般的不满而同时罢工，但罢工者仍只占地区中主要工业的工人 的少数时，罢工可称为联合罢工。总罢工则是工人们为了取得一定的期望中的目标 而广泛地停止劳动，以使一定区域的经济生活多多少少完全停顿。这可以分别是地 方的、地区的、全国的、或国际的。 99）杯葛 杯葛是印度人的方法。它是在一定面积内在自愿的基础上停止经济生活。它的运 用并不是要施加经济影响，而是传达悲哀、决心、反感、对问题的道德的或宗教的 感觉等。虽然这种方法的形式是经济的，效果却是一种象征性的抗议。杯葛一般是 在一个城市、或村庄，虽然他们也可发生在较大的面积如全国。一般地，杯葛着重 于自愿，甚至工人也有经过雇主同意后才旷工的。再者，店主和商人通过关闭他们 的企业和工厂而完全加入杯葛。 100）经济关闭 当工人罢工，同时资方、商人、商业机构、以及小商店主们停止他们的经济活动 时，经济关闭就会发生，使得经济瘫痪。因此这种方法包含了罢工和经济制裁。这 可以是为了一个广泛地获支持的政治目的。经济关闭的程度各有不同，这依赖于被 关闭的经济活动的类型、商人和资方等的参与程度。 101）扣留或收回忠诚 这种形式包含了拒绝承认某个政府的合法性或在道义上值得忠诚。 102）拒绝公开的合作 有这样的时候，在一定的政治环境下，没有公开地表示对现政权极其政策的支持 变成了政治上的不合作行动。例如，在1956年凶牙利革命失败后，全国的作家公开 地显示了他们对强加于他们的政府的不支持，他们保持“作家的沉默”，不发表任 何作品。 103）鼓吹抵抗的文学作品和演讲 在许多场合，演讲和出版发行文学作品，号召人们进行某种非暴力不合作和非暴 力介入，这本身就成为违抗和抵抗。这在那些号召抵抗被定为非法的和煽动的国家 里尤其是如此。 104）抵制立法机关 在非民主制度中，立法机关可以用来提高政权的声望和造成民主的假象。抵抗运 动可以决定暂时或永远抵制参与这种机关，一方面可以剥去民主的伪装，另一方面 使得原来在立法机关白费大量的时间的政治家有时间积极参加抵抗运动，并制造有 价值的新闻。 一个少数民族可以类似地抵制参与一个“压迫”国家的多民族或帝国议会。民族 主义者可以基于这样的原则而采取行动--拒绝承认或接受他们国家与“压迫者”的 政治上的一致性。 105）抵制选举 当有理由相信某个选举将不会公平时，或当举行选举的政权的权威被拒绝承认时 ，抵抗运动可以拒绝提出候选人并可以号召人民拒绝选举。这种抵制的目的通常是 去抗议利用竞选去欺骗人民关于民主的程度。 106）抵制政府的雇用和职务 人们拒绝在某些职位上帮助政府。他们或者从当前的职位上辞职，或者拒绝接受 与某些政策有关的职位。受抵制的职位可以是从政府部长到相当小的岗位。但这并 不是一种罢工。它是一种长期的不合作，它可以是永久的，也可以是在政权和政策 的持续的时间内。当这种方法作为一种共同的抵抗时，这种政治抵制的目的在于减 少愿意为暴政服务的官员和雇员的人数。因此它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参与 的人数和他们的特定的才能、技巧、职位、或影响。 107）政府部门、机构和其他实体抵制 在拒绝承认政府的权威或拒绝支持它的某一特定的政策时，抵抗者们可以拒绝与 所有的或特定的与要不得的政策有关的政府部门合作。这种不合作有时需要不合作 者们破财。这种方式可以是不给予新的合作或割断现有的合作。有很多类型的部门 、机构和局可以被抵制。这种方法可以是拒绝接受政府贷款、援助等等。 108）从政府的教育机关撤回 永远地或不定期地把孩子和青年从政府控制的学校中撤回，这在抵抗的一个重要 的战役中成为一种政治性的不合作。其影响可以有四方面：（1）对独立于政府的教 育机关作出贡献；（2）中断当局和那些在教育圈中仍然忠于旧秩序的人对学生的影 响；（3）为抵抗运动提供青年成员；（4）增加对现状的干扰，以达到对政府的更 彻底的不合作。 109）对政府支持的组织的抵制 这种类型是拒绝参加或退出被认为是政府的工具的组织。 110）抵制执法官吏 生活在极权下的一般民众可以拒绝向警察提供关于政治的和爱国的抵抗者的情报 。 111）拒绝接受委任的官员 政治单位可以拒绝接受委任的官员。可以劝告这官员马上离开。当这不可能时， 还可以拒绝承认并在他试图履行他的职务时不与其合作。 112）拒绝解散现存的机构 当政府试图取消独立的机构以达到更好地控制群众、消灭抵抗运动、或根据某种 特定的意识形态的预见去重建社会时，政治的、教育的、劳工的、文化的及许多其 他的类型的组织可以拒绝自愿地接受这种遣散。他们可以继续公开地或秘密地运作 并保持尽可能多的正常活动，集体地抵抗政府用以消灭他们的措施。 113）勉强的和缓慢的屈从 在政权或政策的反对者们不觉得有能力进行无条件反抗的地方，他们可以在一定 的节点上保持尽可能长时间的不服从，然后变成毫无热情的和不彻底的服从。 114）在没有直接监督时的不服从 这种政治上的不合作是在所有的没有直接监督的场合，大众不理和不屈从法律、 法令和规定。例如，当军队在场时，大众服从命令。当军队离去时，人民恢复他们 的不服从。 115）静坐 参与者坐在街道中、路上、地上、或地板上，并拒绝在一定的或不限定的期间内 自愿地离开。静坐可以用以阻止正常交通或坦克，或阻止工人或职员的工作。在这 种情况下，静坐变成了一种非暴力介入。 116）全民的对“非法”的法律的不服从 全民的不服从是一种故意的、公开的和和平的违反特定的，被认为是不合法的法 律、法令、规定、条例、军警的指令等等。 117）政府助手们的有选择的拒绝协助 政府雇员、行政官员等可以个人地或集体地拒绝执行特定的指令或命令，并告诉 他们的上级有关他们的拒绝。这种拒绝是清楚的和开放的，至少对于上级来说是如 此。这种行动可以也可以不向公众宣告。 118）堵塞命令及信息管道 当下级悄悄地堵塞命令和情报上传下达的渠道或不执行命令时，统治者的有效权 力可以被大大地削弱。统治集团的不同层次的成员可以通过仅仅不把情报传递到适 当的上级或部门而严重地干扰政权的处理各种问题和危机的能力。被扣留的情报可 以涉及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例如经济条件、公众意见、供应状况，甚至包括拒绝报 告秘密抵抗组织、计划和行动。 119）堵塞和阻挡 行政官员们和其他政府雇员可以通过在服从的伪装下堵塞和阻挡特定的政策的执 行，表达他们的政治上的不配合。 120）司法的不配合 在这种方法中，司法系统的成员--法官、陪审员等--拒绝按照政权或司法系统的 其他部分的意志行事。 121）执行人员的故意低效率和选择性的不合作 警察、士兵和其他执行人员可以故意低效率地执行命令。这可以是由于缺乏政治 动机、同情抵抗者、或不喜欢镇压的手段。或者，警察等可以有选择地拒绝一定的 命令，但又不至于被划为哗变。 122）哗变 在不配合运动的深入阶段，对手的军队、警察、或两者同时哗变，断然拒绝执行 镇压抵抗运动的命令。这种拒绝可以造成当局的统治的能力的瘫痪。 123）绝食 绝食通常用于心理介入，以达到社会的和政治的目的。绝食的目的可以分为两种 ：（1）施加道德压力，感化对手；（2）提出诉求，迫使对手满足一定的要求而不 是去感化他们。 124）反审判 另一种心理介入是反审判。有时在审判政治的和宗教的被告的过程中，行为和环 境的结合会颠倒审判中的原告和被告的角色。被告变成原告，审判变成反政府示威 并被被告用于公开他们的信仰、纲领和对现制度的控诉。 125）室内占座 在室内占座中，介入者在一定的或无限定的时间内坐在椅子、工具、有时是地板 上，以干扰正常的活动。其目的可以是要建立新的模式，例如对本来受排除的成员 开放一定的设施，或单是为了抗议。 126）混进 活动家们聚集在某个有象征性的或与不满有关的地方，例如对手的办公室。然后 他们呆在那里一段时间（通常是事先确定的）。与室内占座不同的是他们保持移动 。人们可以在楼里行走，个人可以来去自由。这种方法具有能力在直接的冲突中取 胜而不容易招惹严重的镇压。大量的“混进者”的出现很可能阻碍楼里的正常运作 ，但他们并不故意去妨碍。 127）非暴力突袭 在非暴力突袭中，自愿者们行军到一定的象征性的或战略性的重要的目的地。这 种方法通常包括国民的不服从并冒有被军警严厉镇压的危险。 128）非暴力入侵 在非暴力入侵中，一组非暴力自愿者们故意公开地进入一个禁区，表达他们拒绝 承认当局控制该区域的权力，或用以达到一定的目的。这种方法通常包括国民的不 服从并冒有被军警严厉镇压的危险。 129）非暴力插入 非暴力插入包括了把人的身体置于比如士兵之间、警察之间、对手之间、或在一 定的情况下置于机动车的通道上。其目的是去劝告受阻碍的人们（士兵或司机）不 要进行活动家们认为是不道德的或不合法的活动。 130）非暴力阻挡 非暴力阻挡是类似于非暴力插入，但人体除了作为心理介入，还用于有形的阻挡 。这样的有形阻挡发生于当阻挡人群数量大或占据了有利位置，机动车、警察、军 队不能通过，虽然他们可以杀伤或杀死示威者。这种阻挡不能维持长时间，除非： 1）数量非常大，维持常时间，并且超过了对手愿意使用的人力、设备、和武器；2 ）对手不愿意用任何手段杀死所有的阻挡者；3）执行人员、警察、军队原来或变成 同情示威者；4）公众的对不平的和对镇压的反抗的示威强大到足以使对手放弃或停 止行动。 131）非暴力占领 非暴力占领可以发生在非暴力占领之后。因此非暴力占领可能包含了技术上的入 侵和触犯别的法律。 132）超载 超载包含了故意增加对服务的需求，使其超过设备等的能力。政府部门、生意、 社会服务等等因而缓慢或停顿。这种超载可以由顾客、公众、或机关雇员发起。其 目的可以是各种各样，可以包括改进服务、增加工资和政治目的。 133）阻塞 阻塞是使得合法的事务尽可能地缓慢。它一般由消费者和顾客运用于社会的、经 济的和政治的目的。 134）打断讲话 这是一种特别的方法。在这种方法中，活动家打断一个会议、教堂的礼拜、或其 他的集会，表达他们的对局势的看法。 135）游击剧场 □ （本刊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