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中国之春》 ·高 新· 读《中国之春》上数篇祝贺杂志创刊十周年的文章,颇受感动,草成此文,一为 祝贺,二为希望! 第一次知道美国有个《中国之春》 第一次知道美国有个《中国之春》和主办她的组织中国民主团结联盟好象是在一 九八三年初。当时我大学毕业不久,刚刚留校在北京师范大学作“党委机关报”的 编辑。 记得当时好象是传达了一份中共中央文件,在提及海外“反革命动向”时神秘地 透露已经有在美国的大陆反革命分子“拼凑”了一个反动组织叫“中国民联”;“ 炮制”了一份反动刊物叫《中国之春》。 笔者在政治上启蒙较晚,所以说老实话,当时并未就此事激动万分甚或排手叫好 。现在回忆起来,觉得好笑的是,那份报道中国民联和《中国之春》诞生的中共中 央文件是注明“传达至县团级”的,笔者有幸听到传达还是因为“党委机关报”编 辑的特殊身份,而普通中共党员还没有这个资格。由此可见,民联和《中国之春》 虽然在美国创业艰难,但从诞生那天起,在中共那里就已经身价百倍了。 第一次看到一本《中国之春》 来海外以后,有一个深切的感觉就是许多民主斗士喜欢夸大自己与共产党做斗争 的英雄事迹,尽量把自己从事“反革命”的历史说得更早。就象共产党拿了江山以 后,许多“革命老前辈们”喜欢把自己投身“革命”的资历说得越深越好一样。其 实,就拿“六四”前的那次要求释放魏京生的签名运动来讲,不是有好几位参加者 一听有民联的陈军参加就打了退堂鼓吗?甚至还有参加者指责因为陈军的参加就使 这个签名运动“变了性质”。 笔者自己也是一样,当八九学潮开始,刘晓波从美国回北京后,笔者立即警告他 说:千万别同民联搞到一起,那样会被共产党抓住把柄的。 刘到京的那天晚上,笔者没有去机场,而是留在刘家里等电话。在刘抵家之前, 我接到了胡平太太的电话,问晓波是否已经平安抵达。为这个电话,我还把刘晓波 好埋怨了一顿。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笔者看到第一本《中国之春》。同时拿到手的还有一本胡平 在海外出版的著作,里面居然还夹着一片胡平在哈佛大学的身分卡。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中国之春》,同时她也是我在大陆看到的第一本“反动刊物 ”。要不怎么说自己在政治上启蒙较晚呢。 “六四”镇压后被关在监狱里,我日夜担心的事情之一,就是已经被我藏在朋友 处的这本《中国之春》是否会被起获。出狱后,朋友将这本《中国之春》连同胡平 的书“完壁归赵”,胡平的身份卡居然也在里面。 来海外首先联系的“反动刊物”是《中国之春》 来美国后,哈佛大学立刻给了我该校的身份卡。我看了看同美国朋友说,这东西 我早见过,胡平的那个跟这个一样,就是日期不一样。当晚,我即接到胡平的电话 ,接着,又接到了丁楚的电话。 这样说来,《中国之春》是我在大陆看到的第一本“反动刊物”,而我出来后, 所联系的第一家“反动刊物”又是《中国之春》。当然,我到海外之后第一次发表 我“反动文章”的“反动刊物”也是《中国之春》。 前不久,曾有一位《中国之春》读者在台湾的《中央日报》上撰文,指责《中国 之春》的编辑们专发同他们有关系者的稿子。笔者就此撰文批驳,就用的是胡平、 丁楚在我刚刚来到美国即与我联系约稿一事作例子。的确,来美国之前,我与他们 二位及《中国之春》的诸位同仁没有任何联系,更谈不上“有关系”。所以,我的 稿子或好或坏是另一回事,但必须承认《中国之春》的编辑们向我这样一个与他们 素昧平生者约稿完全是从办好刊物的角度出发。 办过党刊的人更知《中国之春》创业之难 《中国之春》创刊十年,可喜可贺。读上期的纪念文章,对杨中美先生《风云十 年写春秋》一文尤为感慨。中美先生说:日本对欲办杂志者有句戒言:“三期而终 ”。即办杂志不到三期便告终,办不下去了。然而,《中国之春》不但办了三期, 三十期,而且迎来了第十个春秋。 笔者在大陆时也主编刊物,但那是党刊,全部花费都是党给我们实报实销。我直 接用中文电脑打字机写稿已经有六年的历史,这也是党出经费栽培的结果。理解了 办刊物者的苦辛则完全是来到自由竞争的社会以后。正如日本有“办杂志者戒”一 样,香港的朋友曾对我讲:“如果你想害一个人,那就让他办杂志去好了”。所以 ,正是体验过在大陆办党刊是那样轻松自如,对比之下,才更容易体会出《中国之 春》历届同仁的创业、继业和发展之艰难。 刘宾雁先生在上期的纪念文章《准备登陆的一天》一文中预测并不需要再过十年 ,《中国之春》便将以合法的姿态出现在大陆。笔者不敢妄估具体时限,但“反攻 大陆”(不是“武装攻陷”的“攻”,而是“文攻武卫”的“攻”)的一天终将到来 则是我与《中国之春》同仁的共识。 试想,世界上那么多种文字,但哪个国家里能象中国大陆那样集中了如此庞大的 同一文字的读者群?哪一个国家会有数亿尚能识文断字但却因执政党宣传内容的“ 大一统”而染上“文字饥渴症”达四十年之久的芸芸众生?所以,刘宾雁先生所说 的“《中国之春》真正是一种前途无量的刊物”也正是笔者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