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人权外交两次合围


钱跃君


  王军涛绝食消息传到西德，全德学联立即与德国各大组织进行联系。德国红十字
会主席接到消息后，亲自与日内瓦国际红十字会总部联系，呼吁中国政府人道地对
待政治犯。但德国政府却始终含糊其辞。全德学联立即致函德国议会各党团，同时
要求德国外交部不要空喊人权，而应立即指令德国驻华大使访问王军涛家属，向王
军涛慰问。学联当面向德国外交部表明了对德国政府微笑式的人权外交的不满，指
出，德国驻华大使拜访王军涛家属没有任何技术上困难，如不能成行，只意味着德
国政府没有诚意。在各方压力下，德国外交部只能表示对学联提议一定进行重点可
行性研究。
  实际上，学联早与将访华的欧洲议会人权代表团德籍成员Samland先生取得联系，
并委托他在访华期间能亲自访问王军涛家属，以转达西德留学生对他们的问候。议
员先生在短暂的北京逗留期间，专门派员将王军涛的母亲和姐姐接到荷兰使馆，进
行了亲切会谈。议员回德后，立即将会晤情况向全德学联电话通告。
  正在这时，德国外交部东亚司主任亲自打电话给学联总部，表示外交部出于种种
外交原因，未能指令德国大使拜访王军涛家属。学联立即讲述了欧洲议员拜望王军
涛家属的经过。德籍欧洲议员，不是通过德国驻华使馆，而是通过荷兰使馆成全此
事，学联不得不对此表示遗憾。主任听后也连连表示这回荷兰又做得比我们好。
  全德学联正组织文章，在德国大报就此事对德国外交部的中国政策进行评述，突
传德国经济部长Moellermann又要于十一月四日访华。这位在自民党中很可能角逐党
魁的部长，早在去年担任教育部长时就与全德学联有相当交往，尤其为去年全德学
联制定中国学生特殊条例的议会申诉案尽了一臂之力。但尽管旧情难却，学联还是
立即致函部长先生，对他此行表示遗憾：在中国目前这样恶劣的人权状况下，他作
为“六四”后第一位德国部长级人士访华，实不恰当。全德学联并不反对德中经济
交往，但这种交往应当与中国人权的改善相联系。德国宪法、德国议会决议也赋予
了德国政府这一义务，甚至以一定的经济损失为代价。所以学联希望，部长此行一
定要利用各种机会，在中共上层呼吁人权。学联又向他递交了一份由《中国之春》
第一零一期发表的九百零三名中国政治犯名单，要求部长先生将这份由我们海外留
学生一点一滴收集起来的名单亲手交给中国政府，以表示德国政府和中国海外留学
生对每一位中国政治犯命运的关注。随同部长一同访华的经济部参事向学联表示，
他们一定把这份名单带到中国。
  部长到达北京的当日，就与朱熔基进行了会谈，并亲手将这份政治犯名单交给了
朱熔基，并以德国政府的名义，要求了解这些政治犯目前的状况。在与李鹏、钱其
琛会谈时，部长先生再度递交了这份名单，表示中国人权现状已成为德中经济关系
的最大障碍，只有释放所有这些政治犯，德中才能充分互相谅解。李鹏当场答应，
中国政府将一定认真研究这份名单，然后给德国政府一个回音。
  部长回德的当天(十一月七日)，第一个新闻发布会的内容就是联邦德国经济部长
将这份政治犯名单亲交给中国副总理朱熔基的事情。一时所有电台纷纷报导，次日
几乎所有报纸都刊登此事，消息立即传遍全德。“德国之声”电台又将此消息用汉
语向大陆广播。学联自然也成了各地采访的热点。
【选自《中国之春》第一零三期(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