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森
为何富人操控选举的观点可笑
丹尼尔是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名蓝领工人,从事汽车制造业,40多岁,跟奥巴马年龄相仿,年收入3万多美元,大概处在美国的平均收入水平,本质上还算一个穷人。他很早就买了房子,贷款也已经付清,次贷风波倒没有给他带来特别大的影响,但日益恶化的经济局势让工厂的订单有不断下降的趋势,日子肯定没有以前那么好过了。丹尼尔还参加了工会,尽管每次能享受到工会集体谈判带来的新工资,他并不是十分活跃的工会成员。他信奉天主教,每个月至少会去一次教堂,顺带说一句,丹尼尔是白人。
那么,当丹尼尔投下自己选举总统的一票时,他会投给谁呢?参议员奥巴马经验虽少,但和以往的候选人都大不相同,“改变”的竞选主题很有吸引力,而且还主张为付不起医疗保险、社会保障等费用的中低收入阶层提供补贴,他承诺要加一小部分富人的税,并给丹尼尔这样的穷人减税。参议员麦凯恩虽然是战争老英雄,并且在国家安全方面堪称专家,但对经济的反应却很迟钝,金融风暴一开始还说“经济基本面非常好”。他一贯主张限制工会的影响力,在税收问题上虽然一样会给丹尼尔减税,却不愿意给丹尼尔的老板加税。
如果按照某种说法,民主党代表穷人和中产阶级的利益,共和党代表大资产阶级的利益,那么像丹尼尔这样的蓝领工人就应该是奥巴马的铁票,奥巴马会给他们减税,会为他们提供各种社会福利。事实却未必如此,历史上,大量的丹尼尔投奔过共和党,为里根、布什带来至关重要的胜利,即使是在今天,也有不少丹尼尔支持麦凯恩。一个美国选民关心的利益其实十分多样,不能简单的用收入、经济就能够衡量。丹尼尔可能坚决反对堕胎和同性恋婚姻,因此不会支持和他意见相左的奥巴马;他可能听到奥巴马要加税后,产生习惯性的不安,害怕这个所谓的加税有一天会加到自己头上;他可能不喜欢奥巴马舌灿莲花的演说,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太远,不够靠谱;他还可能觉得反恐战争仍旧很重要,奥巴马还太嫩,扛不了大梁,更不用说种族问题了……
选自己的总统,选民关心的不仅仅是口袋里能收到多少钱,还有怎么收到钱,能不能最终拿到钱的问题,国家安全、个人信仰也都是十分重要的问题,他们的选择并不必然和剥削受剥削,高收入还是赤贫挂钩。布什2004年的胜选,就是以宗教信仰和生活方式为诉求,依靠着城乡地区庞大的“工农联盟”而惊险胜出。所以“工农联盟”不必然支持民主党;或者倒过来想,如果共和党每次选举都只有富人和大资产阶级支持的话,就那点可怜的票数还是趁早不要出来选了。
再来看看所谓的大资产阶级,石油巨头、制造巨头,还有今年选举的主角——华尔街。似乎有这样一种说法,美国大选是被大资产阶级所一手操控的,谁上台谁下台都没有本质的区别,其实都是大资产阶级已经决定好的结果,体现出民主的虚伪云云。现在的民调显示奥巴马大幅领先,并且很有希望最后当选。那么按照大资产阶级操控选举的逻辑,这一定是因为奥巴马的政策最符合大资产阶级的利益、最能够体现他们对美国走向的要求。回头看奥巴马的竞选政见:1、限制石油巨头的盈利,对石油巨头渴望的加大本土石油开采持保守态度,2、痛批华尔街证券业的贪婪,认为要进行严肃整顿,主张对大公司的CEO们减薪、严监管3、提高对于富商、高收入人群、大公司的课税,以重新分配社会财富。听起来大资产阶级是不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如果你觉得所谓大资产阶级不是脑子进了水的话,那就是这个逻辑在胡说了。事实是,金融风暴后的世界首富——股神巴菲特,就力挺奥巴马,老人家就是愿意多交税,不仅自己多交,还号召富弟兄们都跟着交,主要原因是富到这份上了不在乎多交两个钱,相反还觉得自己给国家做了贡献心里乐呵。但巴老十几年支持民主党如一日,民主党照样输了2000年和2004年的大选。所以如同工人不必然支持民主党一样,“大资本家”也不必然支持共和党;而所谓的大资产阶级支持谁也完全不能决定最终大选的结果。
麦凯恩在竞选时指责奥巴马给富人加税、为穷人减税是在挑起“嫉妒的政治”与“阶级战争”(class warfare)。阶级战争在中国人听来似乎没有阶级斗争顺耳,但用我们“千万不要忘记”的阶级斗争来解释美国大选,是会遇到死结的。不同的党派自然有不同的利益格局与取向,但一刀切的划阶级成分,甚至把大选说成是几个大资本家在幕后布好的局,就有些无稽之谈了。其实,两党从出发点上,都是想代表美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这样不仅支持面更广,不还是提高执政能力的一种体现么。
金钱选举之说“很傻很天真”
2006年的国会选举中,密苏里州的民主党人克莱尔•麦卡斯基尔挑战时任参议员,共和党人吉姆•塔伦特。双方围绕着伊拉克战争、胚胎干细胞研究等各种议题吵得不可开交,由于这一个席位的归属很可能将决定民主党和共和党究竟谁控制参议院,双方的支持率又不相伯仲,因此吸引了全国的目光。双方耗费的资金总数也高居全国第四,而密苏里的经济总量只排美国第22。
麦卡斯基尔最后以51%的微弱优势胜出,两党竞选资金的花费分别是民主党1141万美元,共和党2376万美元,民主党凭借不足共和党一半的资金赢得了选举。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有人或许会得出结论说,胜利是买不到的,选举并不是金钱的游戏。
但总有一些例子让这个结论看起来苍白。今年的总统大选中,奥巴马以竞选筹款的神奇小子着称于世,创造了美国政治史上的筹款记录。奥巴马在本届大选中已筹到6亿3900万的巨款,已经花掉5亿7300万。麦凯恩阵营则筹到了3亿6000万资金,花掉2亿9300万。而奥巴马现在的民意支持度,全国范围内领先麦凯恩七到八个百分点,前一段时间甚至达到十余个百分点。翻出有据可考的前几次总统大选,布什每次都能比戈尔、克里筹到更多钱、也花掉更多的钱。令人熟悉的论调于是可以登场了:美国大选就是金钱的游戏,金钱是政治的母乳,资产阶级虚伪民主的实质就是谁钱多谁获胜。
一言以蔽之,后一种观点“很傻”,前一种观点“很天真”。我们既然喜欢把选举叫做选战,就可以用战争的观点来看待选举。金钱,只是战争的一部分,譬如粮草,而战争中涉及的不只是粮草,人力、物力、士气、战术思想甚至天时地利都发挥这重要的作用。一场选举,其实是竞选政见、候选人自身特质、政治环境、竞选资金等等多方面因素的综合比拼,绝不是一个胜利买的到买不到的问题。
我们经常看到有人说总统大选的候选人是受财团控制的,许多人振振有辞的说奥巴马那么多钱,不是大资本家给的,难道是自己变出来的?其实还真是奥巴马变出来的。根据联邦选举委员会的记录,奥巴马的获得的小额捐款是历史上所有候选人中最多的。所谓小额捐款是指额度在200元以下的捐款,好比今天有个小姑娘摇着奥巴马的宣传旗帜在路上跟你宣传,你觉得还有点道理于是摸出来十块钱,您也就成了一名小额捐款者。奥巴马310万的竞选捐助者中,有一半都是这样的小额捐款者,麦凯恩的竞选捐助者则只有80万,差距明显。因此如果非要在金钱上找个原因,奥巴马现在领先也不是因为他募的钱多,而是因为这庞大的竞选资金背后的310万人远远多于麦凯恩的80万,这310万背后代表的支持奥巴马的总人数也很可能多于80万麦凯恩捐助者所代表的人数,而且也说明奥巴马的支持者更有热情,更愿意为自己的候选人做贡献,即所谓“士气高昂”。
那么大富豪们究竟能不能操控选举呢?答案是不能,但要想在竞选中发挥重要作用还是有可能的,只是相当困难。首先,美国1975年的竞选献金法规定,禁止大公司、财团、银行、工会向候选人捐款;其次,一位公民最多只能给候选人捐款23000美元,也就是说哪个大亨支持奥巴马就塞给他一个亿的事情纯属痴人说梦。富商们受捐款上限的限制,开始想办法钻空子。您不准我捐款给奥巴马,那我自己成立一机构,专门帮奥巴马吆喝不成吗?于是就出现了政治行动委员会(PAC),这些组织都专门为特定候选人助选,但和候选人又没有直接关联。大量不受限制的“软钱”随之涌入,造成了许多弊端。到了2002年,以麦凯恩为首的一批议员又力主通过了新的竞选法案,给单笔软钱的数量又加上了上限,堵住了漏洞。当然还有更加“软”的方式可以曲线为候选人助选,但越软越曲线的方式,其效果也越曲线,投入和“收益”比当然也就不值了。
金钱与政治的确有着密切的关系,但在民主制度的监督与管理下,金钱对政治的不当影响往往能够得到补救与预防。而每一位公民捐款给候选人,其实体现的是一种对政治的参与、和对国家前途的一种责任感。联邦政府每4年发给候选人的官方竞选资金,平摊到每个公民头上大概是5毛钱的样子,真不算多。而对于候选人自己筹来的钱,一个愿捐,一个愿拿,关那些嚷嚷“劳民伤财”的人什么事儿啊?
无论是把金钱当作选战胜负的关键,还是忽视金钱在选举中的作用,都有“很傻很天真”之嫌。每个候选人的获胜都是各种竞选能力之间全方位比拼的成果,当然兵马未动,粮草现行,也万万离不开金钱的支持。真要说金钱是政治的母乳,似乎也有三分道理,但归根结底,还是比“政治是金钱的摇钱树”要好的多。
负面选举不代表制度黑暗
距离大选投票的日子越来越近,候选人也纷纷开始进行最后的冲刺。奥巴马阵营在前天就以大手笔买下美国各大主流电视网晚8点档的时段,不间断播出了半个小时的广告。选民们随便换几个台,看到的都是奥巴马结合美国不同地区、不同家庭的生活故事,讲述经济不振带给美国人的影响。每讲完一个故事,奥巴马都会侃侃而谈自己如果当选后都将做些什么,改变美国的哪些前进方向。在长达半个小时的广告中,奥巴马只字不提对手麦凯恩,仿佛选举根本没有这个对手一样,领先的奥巴马不需要攻击麦凯恩,只需要宣传自己。
麦凯恩阵营则采取不同的策略,每每宣传时都会对奥巴马进行全方位的质疑,其中尤以副总统候选人佩林为甚。从奥巴马与左翼恐怖分子之间的联系、到把奥巴马名字中的“侯赛因”与“萨达姆•侯赛因”挂起钩,稍好一点的,则是质疑奥巴马没有经验、处理不好美国经济等。在第三次总统选举辩论中,奥巴马颇为严厉地指责麦凯恩“100%的竞选广告都是负面的。”麦凯恩听完脸色微微涨红,口气强硬地说“不,我没有”。奥巴马则干脆地回应“不,你的确有。”两人的争执至少能反映出一个事实,那就是麦凯恩的负面选举内容远多于奥巴马。
所谓负面选举,指的就是候选人通过散发对对手不利的负面新闻和广告,来降低对手政策的可信度、质疑对手的人格,令选民不再支持对方,改投自己。负面选举一方面包括对对手政策理念的批评,例如奥巴马宣称要给5%的美国富人加税,麦凯恩就可以做广告批评这是要把美国人的钱袋掏空。另一种负面选举则是对对手个人形象的攻击,如麦凯恩指责奥巴马和1960年代策划过恐怖袭击的人做过邻居,而且似乎私交不浅,因此奥巴马本人的思想也很可能有问题云云。最为中国人所熟悉的负面选举,当属马克吐温在《竞选州长》里描述的荒诞一幕:“9个刚刚在学走路的小孩,冲到讲台上来,紧紧抱住我的双腿,叫我做爸爸。”似乎负面选举就代表了美式民主的虚伪与反动。
其实负面选举并没有那么可鄙与可怕,好比在一场战争中,既要有攻击,又要有防守;攻击对手,推销自己,本身就是民主规则的一部分。候选人既然决定参加公共选举,就应当有面对公众质疑的勇气和准备。过去的一言一行都会被社会拿放大镜来检视,以证明自己的确是一名合格的候选人。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候选人的政策与私德的确有问题,没有什么批评不得的。例如不少政客都曾经被揭发出有婚外情,虽然这和政治能力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但选民更在乎的是候选人的诚实品格,一个对婚姻不忠诚的候选人因此就很难获得多数选票。这样的负面选举,体现的实际是一种良性竞争。
当然,负面选举也有过了头的,如果非要生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端,或是非把不相干的事情拿出来说事,不但可信度会大打折扣,更会令选民心生反感。如前一段时间盛传的佩林裸照完全就是合成之作,在美国政坛没有掀起一丝波澜。而麦凯恩阵营反复强调奥巴马和恐怖分子的联系,不仅证据有些薄弱,更在大众关心经济不景气的环境下显得十分不合时宜,麦凯恩的支持率反而在这一波广告宣传后出现下滑。民主选举仿佛市场竞争,顾客的眼睛往往是雪亮的,适度的负面选举有助于选民了解产品真实的优劣,而过度的负面选举,则往往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美国大选中不是没有候选人投放了负面广告最终当选的例子,但负面选举只是大选诸多活动的一部分,并不能证明抹黑战术是胜利的根本。
任何一种制度都有其利弊,我们不能因为一些个例中存在的极端个例,就否定整个选举制度。纵观美国总统选举史,靠大量的辱骂与攻击能够当选的候选人可谓是少之又少;相反,许多的辩论与广告,却加深了美国人对候选人和各项议题的理解。马克吐温的讽刺小说描述的情况不仅在当时算不上现实,在政治文明进步的今天更是远远脱离现实,我们可以把这部文学作品当作是对美国政治中问题的讽刺与挖苦,但如果把“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小说当作是真实的生活,就不切实际了。清末诗人黄遵宪围观美国大选后曾经写诗说:“乌知举总统,所见乃怪事。怒挥同室戈,愤争传国玺。”对于美国人来说,同室操戈,不仅不是社会不和谐的象征,相反,正是民主社会里,竞争与进步的最好表现。
贸易保护政策将让中国受害
浙江义乌,纺织巨头金乌集团的办公大厦前,众多情绪激动的讨债人将大楼团团围住,苦苦等待早已失踪的董事长。江苏吴江,春宇纺织公司的老板携全家逃逸海外,已经四个月没发工资的2000余名工人冲上街头,进行抗议活动。人民币升值、原材料价格上涨、劳动力成本上升都在不停地为日益艰难的中国纺织业增加负担。而次贷危机后,越来越多的中国纺织外贸企业遇到了美国企业拖欠付款,国内信贷收紧的内外夹击。金融危机爆发后,他们更面临一年半载无法收到海外货款的风险。义乌和吴江,只是今年来中国纺织业普遍遭遇的一个缩影。数据显示,今年中国大型纺织企业的利润已较去年下降33%,为2001年以来的最低增速,近9成纺织企业均存在资金问题。而在纺织重地浙江,由于企业资金链断裂,每天都在上演破产、倒闭的“惨剧”。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珠三角,一个玩具业全面萎缩的地区。
美国北卡罗来纳,乔恩•斯图尔特曾是一名忠实的共和党人。但当他的老板在今年夏天把纺织厂搬到墨西哥、把订单外包到中国之后,失业的乔恩决定在总统大选中破天荒投奥巴马一票,原因是奥巴马支持废除或限制现有的许多双边贸易协定,正是这些协定使得外国企业凭借各种优势抢走了乔恩的工作。而麦凯恩则坚决支持这些协定,北卡罗来纳在2004年曾经以56%的巨大优势投向共和党,今天的民调甚至显示麦凯恩只有不到48%的支持率。
虽然远隔大洋,一场美国人自己的大选仍旧能够奇妙地牵动中国经济,其间的桥梁正是贸易。在经济危机蔓延的今天,美国的实体经济受到严重的威胁。汽车、纺织、玩具、印染,所有的制造业既要面临大规模的需求衰减、还要面对成本上升、资金压力以及来自国外的竞争。当蛋糕越来越小的时候,竞争也越来越激烈,笼罩在经济压抑中的美国涌动着巨大的不满,而这股不满不仅要发泄在布什身上,更要发泄在“抢走工作的人”身上,似乎不是乔恩丢掉自己的工作,就是吴江的工人走上街头。
可以说,每多一个美国人丢掉工作,奥巴马就多一张选票。这位一路领先的总统候选人为了回应日渐抬头的贸易保护主义,已经承诺将对中国进口商品进行监控,并将建立更快的倾销反应机制。奥巴马认为,过度放任的贸易制度已经对美国的利益造成了损害,因此有必要进行重新检讨。去年初选以来,他在不同场合批评美国订立的各类自由贸易协定,甚至包括与加拿大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奥巴马近日还批评中国不断操控汇率。
麦凯恩则是坚定的自由贸易扞卫者,这位参议员在20多年的国会生涯里有着坚实的支持自由贸易记录。麦凯恩曾公开表示,贸易失衡的问题并不简单在于汇率操控和倾销,他主张对于制造业的失业工人进行教育和培训,促进经济产业的升级和转型。麦凯恩把自由贸易视作美国购买低价原材料和打开商品销路的重要手段,即使是在自由贸易如此不受美国人欢迎的今天,他仍旧敢于宣称“自由贸易对美国的未来至关重要”。对于麦凯恩来说,纺织业就更像是中国擅长的产业,而美国所做的不是在这个产业上继续竞争,而应扬长避短,转向更有优势的高级产业。
大选中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国会选举中,民主党人有望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参众两院优势。在不少选区,民主党人都是通过抨击共和党对手在自由贸易上的立场来取得领先的。在参议院,正躺着一份数年前起草的舒默—格雷厄姆法案,主要内容是强迫中国提高汇率,否则将施以惩罚性关税。这份法案当年因为布什强力威胁否决而未能进入审议,如果奥巴马当选总统,再配合以民主党人的数量优势,即使不通过原样的法案,也会在汇率和贸易问题上向中国施加更大的压力。对于中国企业来说,汇率每升值1%,意味的是利润下降1%-3%,意味的是几十家企业的倒闭与上千名工人的失业。对美国的制造业来说,则可能意味着三五百个工作岗位就此保全。
没有人愿意失去工作,哪怕只是眼前的工作,全球化分工和自由贸易的理论即使再有利于美国整体经济的发展,如果不能变成选民手里的美钞,也就不能变成选民投下的选票。坚持自由贸易理念的麦凯恩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下一个为此付出代价的,将是更多珠三角的玩具加工者、长三角的纺织从业者,他们不在大选中投票,也无从影响大选,但大选却仍将深刻影响他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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