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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毅:中东巨变的启示
日期:3/28/2011 来源:民主中国 作者:齐毅

“中国民主转型路径探讨”征文


人类终究不能忍受专制独裁的政府,所以专制独裁的政府一定要垮台,也一定会垮台。突尼斯、埃及这两个专制独裁政府的突然垮台,说实话,似乎超出了一些人的想象。也许,这是因为这些人的悲观。可是,也门、阿尔及利亚、巴林、伊朗发生大规模抗议,巴勒斯坦解散内阁这些事实又似乎让人们看到了什么。有的人说,这是第四波民主化浪潮的来临,虽然它是否会席卷到中国还不得而知。就此,笔者希望做一个简单粗浅的分析,分析中国最终是否也能搭上这班车,进入民主社会。

首先,笔者想用八九之前的社会各方面的状况来分析一下:

一,那时候的经济还远没有现在这样“发达”,那时候的官员的腐败行为还远远没有达到现在这种程度。那时候的贪污腐败行为的程度,王朔在其《动物凶猛》中也指出,腐败程度还很一般。

二,民间文化方面,廖亦武先生曾写过一本关于那个时期民间诗社和画社的书(遗憾的是具体什么名字忘记了),书中描写了包括后来被人们所熟知的郭世英等人的活跃情况。而摇滚乐,也是那个时期出现在乐坛的,并且这种音乐成为了流行音乐,尽管一些民众对崔健想要表达什么还不是很清楚,但是音乐中的力量还是感染了很多人。自文革以来的人们内心被压抑到死气沉沉的灵魂被释放了,慢慢地,人们都意识到了那种极权体制下,对人心灵的禁锢的伤害程度。在文学方面,大批作家开始写作“伤痕文学”,巴金先生还发出了“建立文革纪念馆”的呼声。

三,经济方面,那时候的中国,刚从闭关锁国的文化大革命中走出来,全国一片消沉,经济上可以说还是几乎为零,一切都是从头开始的。而闭关锁国导致导致了人们很难像现在这般对信息的全面的掌握,所以思想层面的东西也是很浅薄和狭窄的。

89的学运,是胡耀邦的逝世引发的,而高潮,是因为解放军对学生和市民的开枪镇压而达到的。尽管我们悲哀地看到,那个结局是多么的惨烈,中国政府是多么的残暴无人性。但是,89的火种依然没有熄灭,还残存在人们内心,一直未断。

那么,再来看一下现在的情况:

一,官员贪污腐败已经不是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官员及其后代对所有资源垄断后的那种霸道的无处不在的显现。像什么 “杭州七十码”,“我爸是李刚”等等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有一种说法,叫“仇富”,但是这种说法被人们用事实驳斥了:一位网民说,别和我们说什么仇富,袁隆平有钱吧,人家车都好几部,谁看见我们仇视他了?我们还为他骄傲呢。我们仇视的是那些靠裙带关系不正当致富者。他们垄断了一切资源,让我们挣扎在资源缺失的环境中。这还不是最让人痛恨的,最让人痛恨的是那些当官的人和他们的后代的嘴脸,在他们眼里,我们根本就不是人,我们的生命根本就不值得尊重重视。我们只痛恨这样的人,别歪曲我们的意思。

上面那段话,是国民对所谓“仇富”现象的一个最有力的回击。

二,民间文化方面,不仅有大量的地下乐队,表达着他们的愤怒;还有大量的写手,在网络上肆意抒发着他们的不满;自媒体的影响,也逐渐在消解着传统媒体的作用。人们对这个政府的不满与质疑也越来越有广度和深度。

三,贫富的两级分化越来越严重,而这种饮鸩止渴的经济模式让更多的人付出了很大乃至生命的代价。一些体制内的有识之士也无法再沉默,无法再在象牙塔里做犬儒了,一些人站出来撰文,指出这种经济模式的可怕性。

既然89前和现在的民间情况有这么大的共性、那个时期还发生了64事件,那么,这次中国是否会受这次非洲民主化浪潮的影响,也会发生颜色革命或者茉莉花革命?

现在还在服刑的彭明先生曾写过一篇文章,他从各民族的性格方面着手,分析了暴力革命在中国的可行性。最后,他悲观地发现,中国人没有血性,发生不了暴力革命。可是,中国一定要暴力革命才能让专制政府倒台吗?不一定!而且,笔者认为,在21世纪的国际趋势的影响下,中国不用暴力革命也同样可以让这个专制政府倒台,最好的例证就是突尼斯和埃及的成功。

但是,埃及目前的状况也在牵动着关心民主化进程的所有人的心:埃及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南美国家?会不会也会转变为军政府?或者,会不会再发展到原教旨主义掌控国家政府?笔者在一个聊天室看到对这种担忧的回应是:总比专制下去强,到了一定程度,它还会被影响,还会有民众起来反抗。死气沉沉一成不变,永远没有成为民主国家的可能。中国,不是没有民主的可能。只是,笔者个人认为,茉莉花革命目前在中国成型乃至产生影响最终导致专制垮台的可能性还不存在。笔者认为有以下几点因素

一、中国民间目前的力量远远没有形成。有些身在国外的人看到国内无处不存在着冤屈,民众权益被侵犯现象无处不体现着,而民众的抗争也越来越持久和广泛,便认为时机已到,认为茉莉花革命一定会产生效果。事实上,这是一种幻觉,或者说,这是对国民心态的不够了解。笔者认为,任何事物的发展演变,都不能脱离对当下环境的全面深刻了解。笔者曾做过一些随机调查,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悲观的,因为不管是最底层的民众还是白领阶层,不管是最贫困的人还是稍微有点钱的人,这些人不管是不是利益被侵犯了,他们对这个政府的信任依然存在,只是信任度高与低的区别而已,不存在“这个政府必须垮台,民众利益才能得到保障”的想法。这些人的观点全部来自政府的宣传,既“政府是好的,是下面的贪官们不好”。并且,中国人的民族主义思想也让中国政府的宣传有了较大成效,对于将来是否会带来更大的动荡和混乱,民众依然听信政府的说法。

二、中国政府的维稳经费尽管已经超出了国防开支,但是中国政府依然在不遗余力地进行着维稳。笔者认为,中国政府目前的思维就是,能拖一天算一天,毕竟他们现在手上有从全民手里掠夺来的资源和金钱,他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当民怨在一个问题上比较尖锐时,中国政府会做出一定的让步,比如农民的税费问题曾是中国最尖锐的矛盾之一,最严重时,中国农民宁愿荒弃耕地或出国种地,也不愿意种地,最后中国政府进行了减免,中国农民才再次回到了土地,虽然这只能让一些农民解决温饱问题。

三、中国是个特殊个例,既没有国际社会的对中国民间的支持,目前在国内也没有民众的成规模性的正面尖锐性抗争。当这些条件都不成熟时,中国想要实现政治变动或者彻底的改观,是很难的。

事实上,笔者担心的是另一种情况,即,前苏联政府倒台后的民主的倒退。笔者曾读过两本书,对笔者影响非常大,一本是罗伯特.D帕特南写的《使民主运转起来》,这本书详细介绍了1965年到1985年意大利的民主绩效的运作情况;另一本书是美国高级记者海伦•托马斯写的《做民主的看门狗?》,这本书介绍了她作为高级记者,为不让当权者扩大权力的使用而付出的努力及取得的成效。

笔者想说的是,中国的民主化一定会来,但是什么时候来,不是我们可以预测的。中国到处都存在着的导火索,很难说,是哪一天,哪一根被点燃了,哪一根是连着炸药包的。到那个时候,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中国人对民主的要求。尽管中国曾经有过惨烈到极致的失败,但是,现在的中国民众,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中国民众;而现在的中国社会,也不是那个时候的中国社会。一旦怒火被释放了,任何力量,都休想再扑灭,任何想扑灭这股怒火的人,只会被这股怒火烧死。因为,中国人也曾有过“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豪情,丝毫不逊色于西方的“要么给我自由,要么让我死”。钱云会的惨死,还没有成为那根连着炸药包的导火索。但是,在现在的中国,这样的导火索已经随处可见,随时在被点燃。终有一天,中国人将不会再沉默,再不会继续忍受这种越来越惨无人道的压迫。毕竟,生命存在的根本是:人,有尊严地活着。没有尊严,生命就是去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笔者认为,目前我们最迫切的事情并不是急于发现是哪跟导火索被点燃了,而是加大力度对公民意识的宣传和对公民社会的形成的推进,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公民社会。毕竟,俄罗斯的民主的倒退是摆在眼前的,是真真实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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