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失踪了——第十二天
——来自胡佳妻子的blog:http://spaces.msn.com/zengjinyan/
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能等待,等待我爱的人回家。
胡佳妻子
所有的人都说他一定会平安回来,平安的意思,是“活着”吗?还是没有任何精神上和肉体上的伤害? 失踪第十二天 2月27日 上午和妈妈一起去了通州公安局,进不去办公大楼。保安给我们连接内线到国保办公室,对方问我们是谁,妈妈报上了她的姓。许久才回答:杨春滔,不在;高晨(音),不在。我要求见国保的童处长,一个女警员出来说给我们请示,不让我们往大门走进一步。 今天天气很冷,几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出来。当我第三次敲接待室的门要求“催一催”的时候,女警员说童处长派了一个同事来,让我们进大门口的“人民来访接待室”等。 我和妈妈进了“人民来访接待办公室”,我好奇往里走,发现是信访办公室。信访规定可以直接走访。一位姓温的警察接待了我。我问我的先生16日早上开始失踪,我该怎么办。温警官问我失踪前后的情况,我介绍了。他和另外两个警官没听完就说:这事不归我们管,你们去找国保的人。我问是不是不接受信访?温警官回答说:如果这个案件结束了,你不满意结果,才可以来信访;现在你的先生失踪是处于警察办案过程中,我们不受理。我马上说,他们软禁和让我的先生“失踪”,没有任何法律手续,这也算是办案吗?他马上又说这是他们管不了,你们直接找国保,办案过程中你们有不满,可以找纪委督察,也在公安局大院里。 这时候国保的人到了。也是负责监控轮班胡佳的国保之一,姓王。他解释说他们也不知道胡佳在哪里,杨春滔去市里了,他们也正在找胡佳。他信誓旦旦地说:“他(胡佳)要是在我手里,我肯定通知你或者送他回家或者其他什么的。”又说当时杨春滔送了他去爱知行的会场然后把人弄丢了,现在正在受上级的批评呢!我马上反驳,告诉他我们已经很明确地知道,他们没有到爱知行,因为时间根本不够。他也开始回避16日早上的事情,不就我的问题回答。我质问他:你们当时那么严密地监控控制他,他怎么可能在你们的眼皮底下丢了呢!妈妈和我要求把给胡佳的药物和换洗衣服留下,让杨春滔转交。王警官不接受,说人不在他们那里。 妈妈越说越激动,我看见泪花,我觉得很难过。王警官仍旧重复说着人不在他们那里,他也不知道人在那里的话。我觉得多留无益。我告诉王,请他把我的话带给他的上级:无论如何,胡佳在哪里你们必须通知我们,另外不管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了,胡佳需要药;你们现在拒不承认把人带走的事情,又不取走他需要的药物,将来胡佳出来哪一天,他说出事实真相那一天,你们是要为现在的所作所为负责的。 心里好堵,他们可以对一个公民失踪12天的事情不管不问。他们冷漠的态度,让我悲伤得不想说话。下午和JULIA去了雍和宫,今天是阿弥陀佛日,JULIA是很虔诚的佛教徒。触景伤情,我整个下午很失落。去年夏天在民政局做了结婚登记后,我们和爸爸妈妈弟弟表弟一起来到雍和宫,我和老公共同撞响了祈福的钟声,爸爸妈妈非常高兴。 朋友打来电话,说失踪的某某某昨天已经放回来了、某某某放了、某某某给家里打电话说正在警察的陪同下游玩。这些原本是好消息,在我眼里却是更加糟糕的消息——为什么唯独胡佳没有任何消息! 和关心我的朋友与长辈通了电话,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观点。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回我的老公? 身体仍然不舒服,中午吃完东西就吐光了。 我该怎么办?有的时候我想连自己的小家都保不住,我怎么去帮助别人;有的时候又想,大家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怎么可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在一个朋友的msn上看到一段话: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我不说话;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不是犹太人,我不说话;后来他们追杀工会会员,我不是工会会员,我不说话;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不是天主教徒,我不说话;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
对不起,因为我爱你 2月26日 傍晚的时候,家里一共来了九个人,不包括下午先离开的W老师。许老76岁了,大老远地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和妈妈一起来看我。我终于明白了我做了一件多么傻的事情,这件事情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国保没有把胡佳放回来,我反而让家中的老人来操心。身体也开始反抗,有点恶心,一站起来,眩晕,没有力气。耳朵比昨天更厉害了,好像飞机正在降落。心脏似乎拖着很重的马车行走,站起来和说话都觉得气喘不过来。 晚上七点多了,朋友大嫂准备了晚餐,桌子上摆得满满的。我喝了大嫂熬的骨头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又吃了三个饺子。心脏马上扑扑乱跳,感觉很难受。我斜靠着沙发,闭眼休息了一会儿。 大家不放心我一个人,最后决定妈妈留下和我一起住,再明天一起回到上班的地方。许老她们离开的时候,妈妈哭了,拥抱着每一个人,又给许老鞠躬。我站起来送大家,觉得自己实在是做了一件很幼稚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们相互道别,我却站不稳了,进了卫生间,呕。S抱住我的腰,M给我端来温开水。我没有力气了。大嫂明天考驾照路考,看到我的情况,又进厨房熬好了稀饭,才抱着宠物小狗回家。 对不起,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失去自己的生命。我要做一个好女人、好妻子、好儿媳妇。我要让爸爸妈妈开心,我要保留自己,把我的丈夫找回家。 失踪第十一天 早上爸爸妈妈(father-in-law & mother-in-law)去医院看病了,他们给我电话我一直不知道,因为电话被我拔了。邻居到了我家里,我才慢慢地开始知道妈妈和朋友们的焦急。心里很愧疚,爸爸70岁了,妈妈也是69岁的人了,他们的身体状况也并不是好,还要为了我操心。 不甘心,又给国保杨春滔打电话,要求他到我这里取药。真是奇迹,平时他的电话总是打不通,而现在居然通了!他还是说:取什么药啊?给谁啊?我也不知道胡佳在哪里,我怎么给他啊?又说:我们也在找他,找到他了相互通个气。国保这种回答给我非常恐怖的感觉:一定是发生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否则按照以往的规律,他们不会抵赖带走胡佳这件事情。 还是不甘心,我说:那好,你把16号早上整个经过告诉我,什么时间,你们去哪里了。他不说,他说已经是十天前的事情了,他忘记了!也没有必要重复了!那一天是他值班监控胡佳。当时他还跟我说他已经送胡佳去爱知行了呢。 我忍不住嘲笑他:你今天连十天前的事情,都没有勇气回忆、没有勇气面对,你将来怎么面对你的孩子和你的下一代!因为你的所做所为,你自己也羞耻,你把你的家族史给切断了,因为你不敢告诉别人你做了什么!我有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了杨春滔的孩子,是一个在父亲怀抱里的小娃娃,非常可爱的小宝宝。一提到他的孩子他的下一代他的羞耻心,杨春滔发狠了、生气了。 最后说,他过几天找到了胡佳的时候就过来拿药。我严肃地警告他:这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安全! 国保也是人,他也一定有存在心底的最后的良知。我知道杨春滔恼怒的根本原因,一定是他的羞耻心在呼唤他! 还记得有一次,胡佳被拉到东部一个遥远的郊区的旅馆的地下室。国保的一个领导来了,恶狠狠地对杨春滔他们说:你们出去,换一帮人进来!你们跟胡佳都已经熟悉了、皮了,不敢狠狠地抽他!换一班全新的人来! 有一个早上,已经忘记什么时候了,我从楼上走下去,听到楼道里的国保说:方便面只剩下八桶了(具体当时说几桶,我突然间想不起来,似乎是这个数字)。当时我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怜,他们也是人。house arrest的时候,每天晚上楼道里一般4个人值班。没有房间、没有床、什么都没有就几把椅子。夏天要忍受蚊虫叮咬、冬天要忍受寒气袭击,也是非常可怜的。可怜真正使坏作决定的人,从来不露面,只有十几个具体办事情的人。 有个国保,应该是我的叔叔的年龄,经常值班。每次我出去或者回来,他都很友好地和我打招呼,友好到我不忍心的程度,所以有的时候也和他们礼节性地问好。我的意志力,往往就在那一瞬间松懈了! =========================================================== 一天不吃东西,并没有很痛苦的感觉,反而觉得轻松。今天没有去老师家画画,实在是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把一盆花的结构分析好了用线条表现在纸上。白天的太阳偏冷淡,正好适合晒一晒。我把屋子里的花一盆一盆地搬出来,放在阳台上和我一起晒太阳。一次我这样做的时候,胡佳淘气地跑到阳台上,掀起衣服让太阳直射他的背,然后笑眯眯地说:好好吸收钙铁锌。把我笑得直不起腰,才作罢。 hotmail信箱通知来了新邮件,可是总是打不开信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新邮件一封一封增加。 家里从上午开始邻居、朋友轮流到家里陪我,邻居还把家里的宠物宝贝带来了,家里好热闹。他们每一个人都劝我吃饭,我能婉拒,可是一会儿妈妈和许老两位70上下的老人和另外两位女士要到家里,我给妈妈电话不要她来,可是她坚持要到家里来看我,我不敢面对妈妈。 一个声明 尽管不接受采访,媒体还是千方百计地找到我。我不想评论记者们说的话,但是我需要声明一件事情: 我公开了我的BLOG,但是并没有授权任何一个媒体。任何人可以自由地在我的BLOG上阅读、转载,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在授权媒体。我公开了自己原本应当处于隐私状态的blog,只是为了找回我的老公胡佳。 答友人书 刚才醒过来看到很多朋友写来的email。 当我做绝食的决定时,最直接的原因是,正是因为佛祖赐予的思考的能力,我日日精神的思索,让我不但忍受痛苦,更加忍受折磨。吃东西不会让我更加快乐——甚至每一次吃完东西以后都有眩晕的感觉,要好长时间才能缓过来;不吃东西,也不会增加我的痛苦——肉体生来就是和精神对抗最顽固的敌人,它束缚了我的精神。当我从沙发上醒过来做出决定时,我感觉到另一种自由。 而作决定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爱!不要以为女人没有任何关于国家的观念,正是因为有如此得多如此得深的想法,正是因为爱得如此浓烈,才会隐藏得如此深。我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被我的国家母亲抛弃的感觉。就像一个小孩子,深深地爱着她的母亲、深深地依恋着她的母亲,突然有一天,发现她的母亲不理她了,她就开始恐惧,开始哭啊开始闹啊,想引起母亲的注意。可是母亲还是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她慢慢地,怀疑自己了:是不是从此我永远失去母亲的爱了?她不寝不食。兄弟姐妹们看到她这个样子,都来关心她劝她爱护她,要她振作!可是,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母亲的爱啊!而母亲表达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仅仅把属于她的一个东西还给她,不剥夺,她就能满足能幸福。可能有的兄弟姐妹会觉得她幼稚,何必强求一个爱呢!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又怎能放弃对母亲的爱?又怎能没有母亲的爱? 再有一层自私的爱,那就是胡佳!那就是,如果一个月以后,胡佳从地下室出来,那将叫我如何面对?所以必须,他马上回来,离开地下室!以前就算在地下室待一两天,他回来以后,我需要很长的时间和很多的精力,来帮助他恢复一个正常的状态。如果两会以后,他才从地下室出来,你叫我怎么办!必须现在回来!胡佳,你必须现在回来!
一个决定 0:19 居然失去知觉了!瘫在沙发上,不知道多久才回过神来。仿佛在黑暗的冰窖里。忽而很冷,忽而很躁热。
佛祖啊!你既然赐予了我思考的能力、精神的力量,何必又给我一个麻烦的肉体?何必又给我一颗时时流血的心?请你收回这幅臭皮囊吧! 决定从此刻起,除了白开水,什么东西都不吃不喝。绝食,直到胡佳回来那一刻。我要体验他忍受的痛苦,然后更理解他,然后更爱他。 电话线拔了,不接电话。 我累了。 我想狂奔 2月25日 昨晚和今天,努力和国保的人打电话,都失败了,电话不通。没有任何国保露面,强行送药的想法根本实现不了。上午出去参加俱乐部的活动了,还有我的一个小讲座,老早就安排了的。心脏跳得乱七八糟,只好斜靠在椅子上休息,要养足了精神好好讲。傍晚结束的时候,非常累,心跳已经快控制不住了,很想马上回家,可是又害怕回家,害怕回到家里就不得不时刻想起来另一个人的不存在。心口如同压了千斤重,好沉好闷。好想好想有人帮我在胸膛开一个口子,把千斤重给倾泻出来。 回到家里,没有看见国保,只有不管事的“北京保安”。胡佳还是没有药,第几天了?我正在洗澡,好迷乱,只好掰着手指头从16号开始数,水珠从指尖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是第十天了!十天了,回忆以往每一次软禁的环境和规律,一想到十天的时间他一直待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风、没有新鲜的空气;一想到十天的时间他无人可说话、无书可读、无药可吃、无酸奶可喝、无事可做、无澡可洗、无衣服可换;一想到他十天的时间天天都在紧张的状态,至少精神上要和国保的人对抗;一想到他十天的时间都要面对嘈杂的国保、吸剩的烟头、打牌的呼叫、电视的无聊、强烈的灯光、国保的审讯;一想到……我不敢再想了,傻了,任凭水哗啦啦地流过脸庞。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嚎啕大哭。 所有的人都说他一定会平安回来,平安的意思,是“活着”吗?还是没有任何精神上和肉体上的伤害? 梁老师夫妇发来email问候。额头上梁老祝福我婚姻幸福的亲吻余温尚在。而今天,结婚Party不满两个月的我,不知道丈夫在哪里。 =========================================================== 李发来林林和高老师的照片,又发给我一封林林的口气写的信,我心酸得不得了。林林今年四岁半,母婴传播感染了艾滋病,她是个可爱的小天使,连我的妈妈(mother-in-law)见了,也忍不住亲一口。我和胡佳实在是太喜欢小林林了,便认了她做干女儿。每次打电话,她都清脆的童音,一口一个“干妈”、“干爸”、“干爸爸”。每次小林林叫干爸,胡佳又是喜欢,又是害羞。我给小林林取了名字叫“Emily”,胡佳也“小辣椒”“小牛牛”地叫小林林,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可爱的昵称都加在小林林身上。春节小林林在河南我们在福建,一直见不上面,胡佳还特意亲自包了红包,托人带给小林林当压岁钱。小林林还是一口一声“干爸”,可是她的“干爸”在哪里? 已经收到高耀洁老师邮寄来的信,却不敢给高老师打电话,不知道怎么和她老人家说。高老师为了我们俩,操心得比给亲孙子孙女还多。听说胡佳不见了,她老人家晚上睡不着。高老师的老伴,爷爷,癌症已经是晚期了,两个人天天在医院,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愧疚,觉得对不起高老师,让她如此地操心。觉得自己和胡佳,是很不孝顺的孩子,不但不给她老人家分忧,还添麻烦。 =========================================================== 上午在朝阳北路,堵了一会儿车,因为在两个地方,都发生了车祸,看情形可能是追尾,车子都撞坏了。我经过的时候,不由地抓紧了方向盘,心里想着,等胡佳出来,一定不让他开车了。去年秋冬,除了软禁和贴身监控,还有一种情况是跟踪。光天化日之下,一辆或者两辆车,里面是4-8、9个人不等,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的车,其中还有人拿着摄像机给我们一路拍下去。他们一般是奥迪或者尼桑,而我们的是派里奥,实力悬殊。为了不把我们跟丢,他们常常闯红灯,或者突然变换车道或者拐弯,往往把车道上的其他车辆吓得乱鸣喇叭。胡佳生气他们没有社会基本的公德心,而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胆跳:车子可是高速运转的物体啊!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不知道会让多少个母亲、妻子、孩子泪流空。 我们还是经历了一次小车祸,去年冬天晚上回家的时候,我们在路口等红灯变绿灯。突然一股冲力涌来,车子往前滑行了几米远,万幸中那时车前的人行道上没有任何行人。下车一看,是一辆军队的越野吉普把我们追尾了,车后备箱大半个坏了。吉普车上下来一个人,满口酒气,要和我们私了,并打了电话叫来了勤务兵。我看了对方的证件,是武装部的中高层干部。我们老老实实地报了警,等着警察来处理。十几分钟后,警察来了,埋怨我们不懂事,不如“私了”。我们坚持要求按程序办事,在警局作了登记。事情过后,犹有后怕。那时候又刚好看了关于苏联克格勃的书,不敢让胡佳一个人在僻静的道路上深夜开车回家,怕被制造车祸。
力量 2月24日 打开邮箱,一封一封地读email,朋友们亲切的话语,陌生人温暖的问候,让我不孤独。我久久地看着emai里l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几天前大家陆陆续续发来的信息,心里缓缓地生出感动,不知道如何给大家回复。远方的朋友打来电话,每一句话语,好关切好贴心。 大半个白天邻居A都陪着我。她担心我的状况。我开车比平时更加小心谨慎,速度也慢了许多。晚上回来我们两人在另外一个邻居B家吃了晚饭,他的爸爸做的饭菜很好吃,B非常健谈,很能搞笑,以至于刚吃饱饭的我笑得脑子空白、浑身无力。不行了,所有的血液都跑到胃里帮助消化了。我暂时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临走的时候,B还递给我Desperate Housewives 和 Lost的碟片,送了他第一次认识的A去公交车站,A今天晚上的火车出差。明天去画家邻居D家里画画的安排因为讲座任务而改为礼拜日——每个礼拜六,画家邻居D都细心地指导我画画。 我生活在一个温情的世界里,任何时候。胡佳还是没有消息,决定明天强行把药送到国保的人手里,他们转交不转交药给胡佳,决定权在他们那里。 =============================================================== 下午在法院见到好几个人找法官交物业费、暖气费,这些别的小区业主和我们BoBo自由城小区的业主差不多,是“悲情的人们”。辛辛苦苦挣了钱买一套房子给家人一起住,结果房屋面积大大地缩水了,房屋保温层没有做,冬天屋子里温度低——一个邻居厨房的油结冰了,墙皮脱落、卫生间长蘑菇、窗台渗水结冰、玻璃窗反装……业主们多次和开发商协商,问题没解决,只好以不交暖气费或者物业费来抗议——购房的银行贷款是不敢用来当作抗议的工具的。05年夏天整个小区大概一百多户业主被告上法庭,法庭一家一家分开开庭受理,全部被告业主败诉,我们家也在其列。小区业主维权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展,今天我拿着通知去法院交暖气费。法官说物业费暖气费,真是烦!又说我们小区的开发商,是当地的土财主。想起台湾的一个话剧《决不付账》,台湾90年代的故事现在在大陆是越演越烈,看过得人无不“喷饭”。
此新闻共有3页 第1页 第2页 第3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