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纪元记者辛菲采访报导)北京著名民间维权人士胡佳先生自2月16日失踪41天后,于前天(28日)下午获释回家。
胡佳获释后,在第一时间给妻子金燕打电话,金燕恍若隔世的感觉,只是不停的抽泣着喊道“快来!快来!不管你在哪里,快来!……”41天的忧心如焚、相思之情、劳苦之累终于找到了宣泄之所,当看到蓬头垢面的胡佳,抱头痛哭……
由于与警察多次发生冲突,胡佳肝病恶化。昨天去作身体检察,医生说不乐观,肝区明显损伤,有肝硬化的症状,再发展下去,就是肝腹水、肝癌。
感谢妻子、亲友
我没想到这个期间,我妻子付出这么多,还有我的邻居们,还有在环保、爱滋病、民间组织、人权人士、新闻界的朋友们,给我特别特别大的帮助,如果没有你们这些朋友,我不可能出来。
我无法表达我的谢意,因为“谢谢”、“感激”这样的字眼都太苍白,我无法表达我内心的强烈感受,从昨天到现在,我很多次忍不住双手挡住眼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来,我想对每个人双手合十深深鞠躬。
妻子金燕也说,她每天在写博克,但并不代表这里面的办法都是她想出来的,而是许多朋友的支持和建议,海外,国内的朋友、师兄、长辈等。
这么多的好朋友,真的是非常幸福的感觉。在人世间,能够得到这么多朋友的支持和关心,灵魂深处相通,真的是“一生何求”。
我尤其感到非常自豪的是,我娶了这么一位好太太,她是我命中的贵人,她的果敢和胆识令我都感到震惊。我真的是一个很幸运的男人。
突遭绑架
一共被监禁了41天。头21天在通州区台湖镇第五生产队,3月8日开始搬迁到通州区梨园镇的大稿村。直接命令是由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队下的,先后有两拨人来,是负责我这个专案的。
2月15日晚,我接到齐志勇的短讯说被绑架了。16日,我想去营救齐志勇,并参加一个有关爱滋病的会议,通州区国保表示要请示上级,后来说被批准了,当天上午9点,我下楼到门口,看到警车上的人不认识。
我有点大意地上车了,立即感觉到气氛压抑逼人,他们眼冒凶光,低头斜眼看着我。车子开出小区后,立刻向着空旷工地的左边转,副驾驶的人指使后面的人说“把他给我弄起来。”还没等我做任何反应,旁边两个人就在狭窄的汽车里,把我的手背过去很高,把手腕窝起来,把头和脖子向斜的方向往下压,压到副驾驶和右侧车门,卡在那里,用膝盖顶着我的胃部,头上蒙上黑套子……
我反抗说“放开我,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他们压得更紧,并将车开的非常快,我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头晕目眩,很快开始呕吐……
开了约摸半个多小时,他们把我拖下车,一只脚拖在地上,来到一个地方,对我浑身上下搜身,把我身上的手机、录音笔、钱包、充电器等都搜走,然后把我扔在那儿躺着。
我躺了足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慢慢缓过劲来,浑身发抖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阴冷的酒店房间里,身边坐了一堆警察,看着我。我要求他们放我回家,
他们就嘻皮笑脸的装流氓,说是上面的命令。
我那时非常担心妻子,因为去年4月28日我在亲人面前被抓走的次日,妻子突发心脏病,因为有人看到才没有死。我很担心这次突然被抓走,妻子会很危险。如果我失去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敢想像,因此我强烈的想用任何手段回家,包括用台灯将自己的头砸出血,但是警察不以为然。
讯问绝食活动
晚上9点,北京市国保总队来了3个人,铁青着脸,说:我们互相打了很多交道,只是第一次见面。
他们开门见山地说:绝食行动什么时候开始搞的?你在里面担任什么职责?你们准备怎么搞?谁负责排顺序?怎么组织的?测定了多少人?你跟高智晟是什么关系?……
他们软硬兼施,其中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队的张雷质问我到中间时,做出要殴打我的样子,眼神很凶狠,但是我一直表示“无可奉告”。
他们又问:“是不是你受了他的指使?”我明确的告诉他们,我不受任何人指使,这件事就是我自己决定要去做的。
大概进行了一个半小时,他们看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来,就警告我说:别跟高智晟待在一起,对你没任何好处。
我对他们说了很多劝善的话,我告诉他们:过去土匪在深山,现在土匪在公安。你们去好好查一查东欧那些秘密警察有多么强大,渗透了多少人,有多少线人,他们认为自己是多么牢固的控制着国家,但是结果有的人死得很惨,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就是因为他们做了那么多罪恶的事情。善恶都是有报的!
他们有两次到门外,去请示,因为我看到有人打开门缝偷看我。在一系列交锋之后,他们徒劳无功,不欢而散。
自那以后,从2月16日晚上到昨天中午期间,再没什么人审问过我,因为他们知道我在精神上不可改变。他们说:你的精神不能改变,就只能限制你的行为,把你囚禁在这里,让你哪儿也去不了,什么都不知道,这对外界也是杀一儆百的事情,让其他人也受到震慑威吓。
他们认为,我和齐志勇是高律师的左膀右臂,把我们抓起来,对绝食行动就是一个挫败,高律师孤掌难鸣,做不下去。
绝食30天抗争
第一天审讯我时,他们挑拨离间地说:你们躲在家里绝食是真的吗?谁信你们绝食了?高智晟真的绝食了吗?你以为他绝食吗?赵昕在四川出事情是因为赵昕去夜总会找小姐,说了几句话不对付所以被人打了,你以为他是什么人呢,你就是被利用了。
这是他们惯用的挑拨离间的伎俩太卑劣了,经常使用。我在爱滋病组织工作时,他们为了瓦解我们那个民间机构,就给里面的很多学生志愿者施加,对他们说:胡佳是个骗子,他说他不吃肉,他经常大口大口的吃肉,你们跟他在一起就是被他利用了。
为了驳斥他们对绝食活动的挑衅,我从2月16日之后长达30天的时间里,一直是在绝食中渡过的。前5天,绝食绝水。
第4天晚上,通州区国保总队负责人童政委过来了,说:“如果你再这样,就给你施行两种方式,要么给你打点滴,要么采取对付法轮功的方法---鼻饲,我们从你鼻子里插进去一根塑料管,通到你胃部,给你灌流食,反正让你死不了活受罪。法轮功经常绝食,表达反抗,以前政治犯也爱玩这种花样。”
他们问我:“你绝食给谁看?外面人也不知道你在干嘛?”我说,就是要给你们这些警察看。让警察了解到什么是老百姓的决心,什么叫“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旁边一个警察说,这样吧,咱们达成一个妥协,你能不能喝点什么东西?之后他们就用非常稀的米汤,还有面条汤,既没有米也没有面条的那种很稀的像水一样的东西。
饥饿是非常难耐的,没有一刻是饱的状态,胃很难受,全身上下没有力气,头晕目眩。屋里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我想看到一丝阳光,就想拉开窗帘,一个警察杨春涛立刻拽住我的肩膀,把我推倒在地。
我本以为采取绝食的行动,他们会在一个星期、顶多10天8天就放我回家。但是生扛了30天之后,我在镜子里看见我憔悴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一下子老了很多岁,胡子很长,面黄肌瘦,头发很乱……我当时想:我如果真的身体垮掉了,最难过的是我的妻子、家人、朋友,就开始吃点东西了。
警察的无耻谎言
我出来之后,才知道妻子、父母、朋友为我奔走呼吁。尤其令人发指的是,通州公安局和中仓派出所卑鄙无耻的公然对欺骗我的妻子,我没想到,妻子在外面浑然不知到底发生什么事。
通州公安局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情,中仓派出所更是人人皆知。那些警察轮班看我,人人皆知,而他们却一遍遍的欺骗我的妻子,矢口否认我的存在,而且还说,他们也在找我,更厚颜无耻地说,杨春涛因为把我丢了要受处分。
那个叫杨春涛的,经常和我在一起,而我被绑架走得那天,就是他打电话叫我下楼的。
当谎言不仅仅是谎言,而且是违背良心犯法作孽的事情的时候,那要么是行尸走肉,要么是灵魂扭曲了。如果这些人不为这些事情感觉痛苦的话,不认为自己有罪的话,那真的是行尸走肉。
释放我之前,国保搜查我全身,凡是我身上带字迹的东西都搜走了,他们说:有痕迹的东西一片都不能给你留下。他们在毁灭罪证。
在送我回来的车上,还是给我戴头套,乱绕圈,再次恐吓我说:跟共产党捣乱,较量,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你的这些皮肉之苦、摩擦、压力、家人的担忧,都还会重演,不久就会重演,还会持续重演下去……
他们凶狠的同时也极度心虚,北京市国保总队的人送我,但是他们不敢开自己的车,而是开通州国保的车,不敢送我回家,怕留下任何物证认证,因此在离我家一个小时的地方把我扔在路上,让我自己徒步走回家。
永不放弃
我在41天时间内人间蒸发,他们没有任何人出具任何证件、手续,更没有通知我的家人,他们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怎么定义?
这次我不会善罢甘休,从妻子、父母、朋友努力的代价,我要找出结果,一个一个找当事人,负责囚禁我的警察,当着他的面,看着他的眼睛质问他们:到底见没见过我?
另外,我会想办法立案起诉北京市公安局。继续跟高律师做一些维权方面的事情,我们会在一起相互的深入的去探讨,推动人权法治,继续关心弱势群体。
以前我曾经在“爱源”组织,因为我的存在,当局不断打压,那个组织永无宁日,里面的志愿者呀、合作伙伴,甚至包括一些感染者,都受到了国安和公安的威胁骚扰,甚至募集资金也遇到了很多困难。
因为这个原因,我被迫离开了这个钟爱的组织,但是我不会放弃我这方面的工作,我会继续关心爱滋病感染者,力所能及的帮助他们。
越打压越反抗。当局越是这样压制我,我越是要坚持不懈的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永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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