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15日周五,高智晟律师的女儿耿格(小名格格)因为发烧而没有上学。过去几年都不生病的小格格,今年从8月15日父亲高智晟律师被捕以来,她已经是第5次病倒。
2006年12月16日周六。每个周六格格所在的北京和平街一中初二年级都安排一上午的补课。病刚刚缓解一些的格格去学校上学了。中午,格格伤心的告诉我她被6名每天跟踪押送她的国保秘密警察殴打凌辱。本次为首的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队便衣叫胡音达(发音)。
从9月1日开学以来,格格每天被迫乘坐车号"京AQ2998"的黑色7座别克MPV上下学。这辆车是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队机动侦察支队的秘密警务用车,车牌也可以随时更换。上一次11月30日格格发烧,本来决定第二天12月1日不去上学了。但是早晨起来,格格还是喜欢去学校,和自己的同龄人在一起,那是她仅剩的自由和快乐。但国保的车没有派来,又没有自行车,所以国保就要求高智晟律师的妻子耿和走路送格格去上学。从12月1日起格格就不再选择被动地乘坐国保的警车,而是与耿和选择尽管累一些但能体验到多一点自由的方式。开始几天耿和走路陪着格格,格格描述说"(早晨上学)如果路上人多还好,如果人少,后面负责跟着我和妈妈的两大群便衣像跑马拉松似的浩浩荡荡,可壮观了!"后来为了节省时间和体力,变成了耿和骑车带着格格,骑一段走一段。本来跟踪耿和的警察们配备有自行车,这期间监控格格的警察们也购置了4辆自行车,所以就改成骑车跟踪。但从上周以来耿和经常头晕,所以格格开始每天自己骑车上学。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队一如既往,每日有6-7名男女便衣负责跟踪监视格格。通常4人骑车,另外的国保秘密警察就乘坐7座的别克MPV绕道跟踪。
12月16日中午,格格补完课和同学一道放学,同学们要去打网球,格格知道自己去不了,但还是希望和同学们多待一会儿,就决定送同学去附近的公交车站。同学没有吃饭,热心的格格就给同学买了一小碗炒面。但是国保的警察不允许格格送同学,无理阻拦格格。格格很生气,就踢了警察胡因达的自行车后轮一脚。该便衣非常恼怒就冲格格扑上来问罪,格格气急了把塑料小碗装的炒面向他丢了过去,除了少量面条落在胡因达脸上,对方利索的把面条挡回来大部分扣在了格格身上。然后胡因达和手下共三男三女六名便衣,就开始打格格。高大的男警察从后面把瘦小的格格抱起来凌空直接摔在地上(果然是大内高手的技艺),一名女警察揪住格格的头发,还一边骂格格。厮打中格格自己能听到自己头发断裂的声音,而格格和在场的很多同学听到那个女警察骂"妈的,小婊子头发还挺长!"随后那个女警察抡开了腿重重的踢在格格的大腿上。围殴中格格坐在地上依然不可屈服,胡因达让手下把格格强行抬上车,过来警察拉胳膊拽腿来抬格格,格格本能的反抗但也无济于事。抬的过程中,她感到有人似乎在趁机重力掐她。所有在场的同学们都惊呆了,没有人上前制止。其实即便是33岁的我,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未成年的小女孩被围殴的场面,更不用讲是被男女一群警察殴打。
类似的事情在10月份也曾经发生过,因为格格不肯屈服便衣警察的淫威,所以对方对她施以掐、踢、打、揪头发,但没有这一次这么重,这么多便衣一起动手。格格被用车押送回家后,警察还向耿和"告状"说格格老闹,不肯回家。而12月18日周一上学,格格学校老师把格格叫去"谈话",问她是不是把国保的四辆自行车给踢坏了。格格很诧异,也很委屈老师怎么会这么问她,她反问老师"您见过一个人一边挨打一边砸车吗?"老师依旧责怪说"别人得罪你,你就报复人家。"格格想会不会是当天目击的同学们去把国保的自行车弄坏了,但她仔细询问之后确定并不是她的同学做的,而且那些现场目击的同学都很害怕。有的女生为此事还哭起来。不过,暂且不论车是否真的坏了,既然官方确定作为盲人的陈光诚都能带人打砸毁坏财物并聚众扰乱交通。那么13岁幼女格格一边被围殴,一边把诸位警察的自行车砸坏也是"可能"的。反正国保警方指明的罪证往往能超越我们普通人的想象力。
这又让我联想起11月24日格格的母亲耿和被打,几个小时后国保的一个科长刘卫居然到家来找她,说他们两个1米8的壮汉在和耿和搏斗中一人手受伤了,并且他们"不追究耿和的责任,自己处理",颇显人民警察"大人大量"。只是最后提醒耿和不要对外界讲当天被打的事情。"仁义"的国保们走后,留下耿和与老母亲、年幼的孩子一道处理自己松动的牙齿、指甲盖外翻的右手小指、胸口上面的淤血、撕坏的皮衣……在理解了警方的宽宏大量之后,确实感觉耿和也是"咎由自取",谁让她不肯被人民秘密警察踩着脚后跟跟踪呢,谁让对方骂她时她忍耐不住屈辱回敬对方呢,谁让她明知那些高大的国保警察受过训练、人多势众而且对老幼妇孺决不手软,但却还自不量力的要反抗呢。高智晟律师一家人长幼两代都不识时务,自讨苦吃,总是屡屡用鸡蛋碰石头。我们不得不认同国保的看法"高智晟全家倒霉都是活该自找"。
16日晚上格格简单察看自己的伤情,她的后背掐紫了,大腿也被踢清了。我18日再问小姑娘伤还疼不疼,格格回答"按的话疼,不动就好多了。"表达出小女孩的坚强。格格很诚实,她承认是她自己气不过所以先踢了一脚国保便衣胡因达的自行车后轮,她甚至说明她背后的伤,并不确定是女警察有意掐的,还是抬她的时候无意之中用力过大造成的。但不论如何,这件事情的实际起因是13岁的小女孩格格想要享有她与生俱来的自由,享有和同龄人在一起的快乐,但却被监视凌辱她长达4个多月的国保秘密警察无理非法阻挠。
自从高律师被秘密警察绑架,13岁的女孩子格格一直顽强地和外界保持着联系,她不肯服输不肯低头,从而摩擦不断,并两次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在力量对比极端不均衡的情况下,她每次都被打得遍体鳞伤,但她自己选择了不放弃自己的尊严。
打击异议良心人士、欺侮妇女儿童,是国保秘密警察部门维护"社会稳定"的主要职能。
格格被打的16日,夜间我上网查询,发现已经进入了2008年奥运会的第600天倒计时,官方网站发布了庆祝。今天是2006年12月19日,高智晟律师被国家黑社会势力绑架的第127天。距离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还有598天。希望在欧美的有识之士专告国际奥委会主席罗格先生,在北京奥运村附近,一个13岁的中国小女孩在本周六付出了代价。让我们每天关注着中国政府在用何种方式准备着奥运会的召开。
胡佳
被北京市公安局国保总队非法拘禁的第156天于2008年奥运会举办地北京
通话录音:
http://bjzc.org/tmp/2006__12__17__18__57.mp3 http://bjzc.org/tmp/2006__12__16__13__12.mp3 http://bjzc.org/tmp/2006__12__16__13__10.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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