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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异议人士遭受政治迫害的真实境况
日期:8/31/2013 来源:民主中国 作者:齐南东


本来,庄道鹤是大学老师编制,正式在岗人员,却又因在浙江大学出版社工作时出版了一本反腐败、揭露纪委反腐败法西斯专政做法的文集汇编,导致该书被列为禁书,他再次被下岗,学校此后再不给他安排工作,又停发基本工资和保险金、医疗保险,还要逼着他离开,一旦离开浙大,他近三十年工龄就等于零,无奈庄道鹤只得四处借钱,又讨价还价,先交20多万保住自己的编制和工龄,争取将来工龄满三十年后提前退休,保全养老金。对于庄道鹤来说,如果没有编制,学校给他的所有一切待遇就会全部收回,自己承担高额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自己的境况就会一夜之间回到从前,又变成穷光蛋一个。他不甘心这样放弃自己的权利,认为属于自己的利益一定要争取,为别人维权,也要为自己维权;为别人上访,也要为自己上访。

庄道鹤虽然屡屡遭受政治上的逼迫,经济上的打击,但他并没有屈服,而是一如既往支持帮助被逼迫的人,2013年5月他在街上公开举牌支持许志永发起的依法组织化维权等公民行动,要求官员干部公示财产无罪。还参加各种签名,比如零八宪章,参与同城饭醉聚会,积极参与各种公民维权行动,帮助异议人士维权免费提供法律服务,资助坐牢受逼迫的民主党人,虽然他不时有坐牢的威胁,但他仍然坚持自己所认同的民主、人权理念,以此与党比赛,他相信自己能坚持到最后,当然这不是比实力,而是比耐力,比信念,比正义和良心的力量。

王成

王成作为执业律师,有其另类的一面,他追求法律层面的程序正义,当然也不放弃对公民社会建设所作出来的哪怕一丁点儿的努力,参选杭州滨江区人大代表便是他对公民身份的表达,尽管他受到多种阻拦,最后也没有获得这样的机会,但他不惜代价地将选举委员会告上法庭,走完法律程序,并接受败诉的结果。几年来,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2010年,他发起不买房和废除劳动教养制度的签名行动,为此得到更多律师同行的响应和支持。王成还是2012年12月发起要求205名部级以上官员率先公示财产呼吁信。2013年两会期间,新任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张德江是在没有辞去国务院副总理的条件下当选的,王成以他违反宪法及法律规定为由要求最高法院中止他们的人大职务,最高法院却不敢接受王成的起诉。他还起诉国务院行政不作为,但是中国国务院是不能当被告的,司法解释说国务院组成部门可以当被告,但国务院却不能。这只是一个文字游戏,因为国务院可以接受行政复议,按照法律规定,行政复议决定书若维持原行政决定,当事人可以告原行政决定的部门;若是国务院不作为,按照法律规定应可以把国务院告上法庭,可是国务院本身不是国务院组成部门,不能当被告。既然法律法规及司法解释都这样忽悠所有的法院,称国务院不能当被告,那么也就没有法院敢受理告国务院的案子。今天王成敢告,但没有法院敢受理,司法程序到了北京如同皮球被踢成气球,针一扎就破了,从此王成又成了信访专业户。

王成领衔的公民行动,这还不算最勇敢的,最勇敢的算是王成领衔在杭州延安路公开上街举牌:公民要求官员干部财产无罪,官员必须公布财产。王成表示自己是公民行为,就应该承担公民的责任,每次出门他都不忘佩戴公民胸章,文化衫上几个大字最突出的就是公民两字。

因为公民行动,结果很快遭到报复。一天午休,王成家里突然闯进来一群人,把他传唤到派出所,那时他还穿着睡衣,家里还有吃奶的孩子,结果被传唤到派出所作笔录,仿佛就是犯罪嫌疑人,让他自证其罪,结果折腾到半夜才被放回去。

对王成的报复,不仅仅如此,王成还积极为异议人士和维权人士提供法律援助,甚至为江西省萍乡市人大代表独立候选人维权,提供选举法律服务,结果遭身份不明者暴力殴打,到当地派出所报案,居然至今没有破案。除了肉体被折磨外,他还受到所在律师所的压力,他所在的律师事务所顶不住上级政府部门的压力,以他合同到期为由要求他离开,合同不再续签,逼迫他无法继续当执业律师。

此时,王成妻子刚生完孩子,妻子所在公司接到解聘的通知,妻子的工作也没有了,这是王成遭受各种压制的一部分。没有律师所挂靠,王成无法正常执业,只能继续当信访专业户。他最新的一次公民行为就是依法举报国务院所有的部委副职超标,向全国人大常委会举报,结果还是没有下文。王成并不指望得到什么结果,本来政府信息公开条例就是吹破了皮球,既然是他们自己制定出来的法律自己都不遵守,再试试他们的态度,发现这些法律法规有时候连手纸都不如,这样就将他们的谎言一一揭穿了。

2011年以来,尽管王成受到种种打压,但他执意要坚持下去,因为他要做一个公民,并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国家对社会尽一份公民的责任,也是对社会进步的一个推动。这样的公民行动多了,公民社会就会来得快些,社会基础更扎实一些。

陈龙德

陈龙德,杭州人,原在舟山海军部队服役,后来进入浙江铝制品厂当工厂,出于对民主自由的向往,终于在1989年震惊中外的六四民主运动中爆发出来,他成为民主战场上最勇敢的战士,上街散发传单,反对一党专政,结果六四之后被判刑3年,罪名是反革命煽动罪。

在杭州的异议人士中,陈龙德是最低调的一个,他两次坐牢,第二次坐牢是六四事件七周年时他发动六四受难者一起联署签名,呼吁公开评价六四,给遇难者和受害者平反,结果再次入狱,1996年7月被判三年劳动教养。他在强制劳动的劳教所里多次遭毒打,本来是一个非常魁梧的大个子,却因不堪忍受殴打,寻求自杀解脱,在被判劳教不到一个月的一天,他不顾一切地从三楼上跳下去,被人发现赶紧抢救,结果生命保住了,但造成腿骨骨折终生致残,至今走路离不开双拐,而且至今都没有成家。即使是他在骨折之后,还没有痊愈,再说他完全符合法律规定的保外就医条件,但监狱因他是政治犯就不释放他,继续关押。他父母多次向江泽民及国际社会写信呼吁关注该案,批准他保外就医,但结果却是更加严厉地折磨他,让他继续坐牢,强迫出工劳动,他在劳教营所受到的迫害令人发指。

出狱后,他残着腿,出门及其不方便,家中又有八十多岁的老人,陈龙德需要伺候老人,又要照顾自己。最为可贵的,他遇到困难从来不愿意向朋友提出,也都是拒绝朋友们的资助和物质帮助,执意不要,非常低调地帮助别人,尽绵薄之力,哪怕自己再苦,也能独自承受。

此外,陈龙德还很热心帮助同为六四受难的难友,为还在服刑的六四良心犯呼吁,参与各种公民不服从呼吁书等各种政治公开信的联署、签署活动,尽自己一个公民的责任。

朱虞夫

朱虞夫是杭州的老民运斗士,1979年民主墙时期,就是开路先锋,埋头写传单,上街发传单,冲在第一线。朱虞夫还具有艺术家的天赋,1998年中国民主党浙江筹委会开始运作期间,朱虞夫负责宣传,书法、美工、写文章、编杂志、邮寄发行,各类工作都能熟悉,很快上手,投入工作,直到被捕入狱。

第一次入狱是在1998年,入狱后仍作为人权斗士,要求监狱依法保障基本人权和基本自由。他在狱中自费订阅美术画刊,这些公开出版的画刊却遭到监狱检查人员无理粗暴的干涉,他们以画刊中有些图片不宜传播为由用刀片裁下,不还给朱虞夫,为此朱虞夫为画册维权,绝食抗议,直到监狱把被裁掉的图片还给他才结束。

第二次坐牢,朱虞夫是为儿子遭受不公时与警察发生拉扯,结果被指控妨碍公务判刑两年,和上次入狱不同,这一次不是政治犯罪名,政治权利也没有被剥夺。入狱后,赶上一次国家规定的公开选举,他没有被剥夺政治权利,就要求参加选举,结果监狱里不同意,这时法院也发现朱虞夫没被判剥夺政治权利疏忽了,后果太严重了。结果,法院罕见地再审他的案子,不要以为再审是改判或是别的目的,其实就是判剥夺他的政治权利,这样他没有了政治权利,在监狱里服刑也就没有资格要求参加选举了。

他第三次入狱,又是政治犯的罪名。2011年3月5日,借北非阿拉伯之春风势,中国茉莉花到了一个敏感时期,朱虞夫在skype群里发给朋友们一首短诗《是时候了》,随后被公安抄家及带走。4月11日,被指控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正式逮捕,其后被杭州中级法院判刑七年。

不妨把这几句诗录下,数数这首诗的字数,朱虞夫用多少字换一年徒刑:是时候了,广场是大家的,脚是自己的,是时候用脚去广场作出选择;是时候了,中国人!是时候了,歌曲是大家的,喉是自己的,是时候用喉唱出心底的歌曲;是时候了,中国人!是时候了,中国是大家的,选择是自己的,是时候用自己选择未来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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