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以前,多数的寒、署假,我都是回到乡下过。一踏上乡下的土地,清新的空气便恢复了我的人性。在乡下,没有人侮辱我,没有人限制我说话;我可以叫,可以跳,可以跟人摔跤,可以去抓鱼虾,可以脱光了衣服到运河里畅泳,可以立到山顶拥抱阳光。1980年春节,我从地底挖出一罐陈酒,畅饮过后到雪原狂奔,扒开厚雪,亲吻绿色的麦苗,倾听大地的声音,我哭了,在雪地里躺了四、五个小时。我知道我永远属于大地。我知道自己的人生会有不尽的漂泊,将以自己的头颅撞击不平的世界;我的根,始终在这古老而鲜香的沃土里。 很多年后调查一件贿赂案,驱车路过家乡,我让轿车停在村口后,步行到祖父母墓前,随手抓了把野草和野花放到碑前,默默地跪下。我的两个助手疑惑地望著我,我说:「我从小在这里长大。我是乡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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