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报论坛》元旦献辞：中共已死，民主当立

任不寐

2004年的太阳在南亚海啸大灾难中缓缓降落。历史将记住这一悲惨绝伦的一幕，它将像史前大洪水一样，在东方，它提示着人类对自身存在的虚无感；而在地中海东岸，它使人类在敬畏中颤栗，在颤栗中跟从。而今天，更多的心灵根据这一远古的训悔感同身受地分担着孤儿寡母的悲恸，一方面也应该获得对生命价值的极端敬重和珍爱之情。自古以来，人类的自负总是昙花一现，“战天斗地”、“人定胜天”屡证为伪。毫无疑问，在造物主面前，生命如此无能为力，甚至微不足道，除了一种纵向的、自上而下的垂顾，以及在此基础上的同病相怜，人类没有任何希望战胜死亡的绝对统治。

在我们这个世界，战胜死亡的横向维度就是爱。大自然的专横是人类未能免除的绝对威胁。但人类同时还要面对自我统治和自我奴役——以利益崇拜为基础、以仇恨为手段的人对人的压制，从原初迄今，是人类的第二局限性。在当代，这种压制制度化了，它表现为专制制度对生活的全面管制。自然灾难——人类的第一局限性——的文化价值之一应该是，它提醒人类在有限的生命中过更有尊严的生活，而这种紧迫感首先要战胜的就是人对人的压制，特别是以国家形式对自由的剥夺、对信仰的践踏。南亚海啸同时展示了人对人残暴的极端荒谬——在生命如此不堪一击的条件下，人类的互相行凶显得疯狂和愚蠢；它应该促使人在悲剧中吁求怜悯的同时焕发更大的勇气和智慧结束疯狂和愚蠢。

共产主义运动是人类历史上最疯狂和愚蠢的暴行之一。它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场海啸，它与纳粹一起把20世纪的所有海滩变成了瓦砾场和停尸间。人们在庆幸这场人类风暴从乌拉尔山以西平息之际，仍然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它在远东的残余势力，这一精神残余与中国的灾民理性在21世纪成功联合起来，在和平年代，每天继续制造着骇人听闻的人权悲剧。就在刚刚过去的2004年，中国至少有100万人非正常死亡，而更多的人因信仰的原因被放逐、被迫害或者关进监狱。不过北京在这一年油尽灯枯之际却也为自己画上了一个政治句号：年底连续抓捕自由派作家以及毛派势力的卷土重来，彻底粉碎了胡江交权鼓动起来的政治乐观情绪。让我们怀着沉痛而轻松的心情为这种悲观绝望送葬——它意味着改革，这一后共产主义自我修复的神话终于寿终正寝。

告别“胡温新政”是2004年唯一值得纪念的政治进步。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谈论“中共已死、民主当立”这一古老而新鲜的话题。当然，展望2005年仍然使人心情沉重。“中共已死”，但死而不僵，在新的一年里，由于中国政治继承制度本身的可耻逻辑，稳定压倒一切将是“胡锦涛元年”的既定方针。“民主当立”，但毕竟民主未立——在中共海啸灾区，资源崩溃，心灵败坏，一切罪恶像瘟疫一样蔓延滋长。但无论如何，无论是为了永生，还是为了生活，我们祈祷一种空前的尊严紧迫感随着南亚灾难同时降临。人类只能也应该能擦干眼泪，注释亚洲地平线那个一个迟到的黎明。

2004年12月30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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