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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孚三
中国历史上有一样很独特的东西,就是太监.太监文化或曰太监现象,很多人研究过了.但中共党史或中华人民共和国史中,有这种大监文化或太监现象吗?似乎肯公开承认的还没有.我以为太监的历史太悠久了,太根深蒂固了,要说没有流毒,那是不可思议的。
胡乔木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五拾年代中宣部部务会议上,胡乔木当众问陆定一:”你去(北京大学)担任校长怎么样?”当时胡是中宣部付部长,而陆是部长.
中共建政后第一次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也是由胡乔木以副部长身份主持会议正部长陆定一反而充配角---做关于宗教工作的报告.(<陆定一传>.转引自章世鸿<视野与思考>,中国文联出版社.p33)胡所恃者,他是毛泽东秘书,是毛派在文宣系统的“监军”.
太监靠皇上,所以“毛主席是他依靠的支柱.”一旦失去皇上的信任,大监便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批邓时,”这时毛主席对他不信任了,他觉得身败名裂,看不到前途了,认为他可能翻不过来了.””人就瘫了.”(邢小群:<往事回声.郑惠访谈——我所了解的胡乔木>.香港国际出版有限公司.p23.以下简称<回声>)
一九七五年邓小平复出时,胡乔木作为邓的得力幕僚,积极参与泡制<科学院的汇报提纲>等”大毒草”.或策划于密室,或点火于基层,上窜下跳,以求一逞.可谓春风得意.但当毛泽东突然翻脸时,胡乔木便立刻临阵倒戈,成了开敦义门纳大顺军的太监曹化淳了.他一条条地把邓的讲话揭发出来.”最糟糕的是,他写了一个详细的揭发邓小平的材料,这个材料除了一些事实之外,还有他自巳的一些评价,这个评价也很不好.”郑惠回忆说:”我记得有这样的话:`这个人(邓小平)顽固虚伪`.这话就很历害了.材料直接送给了毛主席.我们当时没有看到.后来,在研究所里发下来了.隔了多少年,香港<镜报>不知是从哪里搞到的,全文发表了.这就使胡乔木的面目很难看了.这是乔木的一个很大的污点..”(<回声>p22)
乔木虽然有了这个卖主求荣的“很大污点”,却并不妨碍他后来收马前复水,重投邓小平怀抱.他为邓起草“四个坚持”时,批判周扬异化论时,又俨然以邓的秉笔太监或司礼太监自居了.
围攻胡耀邦,颠复赵紫阳,胡乔木再变成“夺门之变”中的太监曹吉祥.内外呼应,上下交攻,打倒了新皇帝,为太上皇作牛马走.因为太监是无性的,表现在政治上就是天然的风派.胡乔木也不例外.李慎之先生对此有生动’深刻的描写:“胡乔木这个人,最左也是他,最右也是他.知道的没有两个.东欧事变,胡乔木给中央写了个两千字的东西,他的思想是加快改革!彻底改革,否则不行!陈云给中央写了二百字的东西,大意是我们必须警惕严防!陈云二百字的东西,把胡乔木两千字的柬西压得无影无踪.他好几晚上睡不着觉.胡乔木就是这幺个人.他怕犯错误,结果又犯错误了.胡乔木天然地就是这样,或者说己经变成第二天性了.从此以后变了”..(<回声>p53)
一九八七年拨乱反正时,胡乔木吹捧曼德尔<关于过渡时期社会的理论>”是坚持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一九八四年“清理精神污染”时,同一个胡乔木又“严厉批评”出版该书的人民出版社(吴江,<十年的路>).
一九八零年当他还要借助毛的余威,还要靠吹毛保毛来表示他的坚定立埸时,他曾含泪哽咽地制止他人批评毛泽东的错误,忠贞无比.一九八三年他需要向邓邀宠了,这个胡乔木就又反对<人民日报>用四十个版面来纪念毛的九十周年诞辰.”那么多文章,谁看?”不耐烦与不屑之情,跃然纸上.王若水先生“奇怪他为什么变了”,继而一想,才悟出:”毛毕竟死了六年了,而邓还健在.”(王若水:<新发现的毛泽东>明报出版社)岂止是人情冷暖,岂止是世态炎凉.简直把太监文化发展到极致了.就这样的一个胡乔木却被吹捧成”杰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忠诚的革命战士”,”知识分子知心朋友”,”正道直行”……一些达官贵人争看给他戴高帽子.原来这就是传统,满朝文武争附魏忠贤就是光辉典范.太监现象得以千秋万代不绝种,不断根,而成为中华民族固有文化和传统,实有赖于这些狗苟蝇营者,吹捧抬拉的轿夫们.试看今日之香港乃至神州大地,不正充斥着无数的”五虎”,”五彪”,”十狗”和”四十孙”,他们跟在太监屁股后面,正与皇上和太上皇保持高度一致地干着祸国殃民的勾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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