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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大痛无声
日期:9/15/2005 来源:网络 作者:杨恒

——中国农民的话语权

1月12日,一大早,陇西县一位普通的农民给我送来了一面锦旗,上书“深入百姓好记者”七个大字。这也许是我得到的“最高奖项”。他说送锦旗就是为了感谢我,感谢我代他们说了真话。

那么老百姓为什么自己不说,要我代他说呢?难道老百姓自己不会说不想说吗?显然不是。大多数人生来就会说话,即使是发声系统不健全,不能用有声语言来表达,他也会采用其它的语言表达方式。他们想说也会说,并且说得精彩异常。我们常常为来自老百姓的语言而拍案叫绝。可是,广大的农民在这个世界上哑然失声,这个丰富的世界却成了最为安静的群体,我们几乎听不到他们发自心底的声音。这又是为什么?

我出生在甘肃农村,成长在甘肃农村,现在又成天“深入百姓”,我用农民自己的耳朵倾听过农民的心声。我知道万民齐喑原因。

一是农民认为有些事情不必说,所以没说。费孝通先生分析过中国社会的乡土本色,他认为农民生活在熟悉的封闭的土地上,每个人都在彼此的眼里生活,表面的、心底的,都一目了然,根本用不着说。虽然,农村社会有所分化,好多农民不再以土地为生存的基本方式,但他们依然保持了浓厚的乡土本色,依觉得“我不说,你知道”。我听到过最好的论断:“难道现在当官的都是瞎子!”这句话所指是,老百姓的事情一看就清楚,用不着说,可官员们就是看不着。

二是农民想说,而不知道怎么说。农民语言的精彩与此并不冲突。农民对自身的认识并不明晰,缺少理性色彩。农民深刻地感受着苦难,却拙于言词,除了谩骂和感叹之外,说不出言词凿凿,咄咄逼人的话来。也就是说,农民自身的文化限制了他的表达。我常常听到“老百姓苦死了”这样悲凉的感慨,但是听不到为什么“苦死了”的深入分析。当然我如此说,并非贬低农民,说农民的不好。我意在陈述一种现状,可能会遭到某些带有盲目同情心的好心人评击。

三是农民没有地方说话。官员在会上说,记者在媒体上说,学者在学术刊物上说,教师在讲堂上说,时评家可以到网络上说,农民到那儿去说?农民没有自己的阵地!阵地是话语发表的之处,农没有自己的阵地,也就失去了话语权。没有发表自己的阵地,只好去天安门前“秀”一把,结果被捉。在被捉被劝被恫吓之后,农民失去了最后的阵地,就连塔掉之上也不行。

四是不准农民说话。不准说话,就象阿Q不准革命一样。这是利用一种话语权力对另一话语权封杀的结果。封杀农民的话语权不单凭借主流话语,或者中心话语,还凭借各种威严的被叫做法律的手法。从一方来说是不准说,从另一方来说是不敢说。从此农民便失去了话语权,万民齐喑的局面就这样形成。

以上分析只说明了“无声”这一特色。下面再看一看“大痛”。

农民之痛,无须言表。

我这里要说的是“大”字。为什么要用大来修饰痛呢?我要表达三层含义。

一是痛的人数之多,实为罕见。中国有多少农民,就有多少痛。痛是不能量化表述的,缺乏直观性。我只能用比喻。如果把痛比作空气,我们每天都呼吸沉痛的空气,空气是我们生存的必要条件的话,痛也是农民生存的必要条件。没有痛就不能称之为农民。二是农民之痛是痛得最久的痛。农民的前身是奴隶,正身自己,后身是工人,延伸是出生于农村现在跳出农门的知识者。这个历史轨迹有多长,农民的痛就有多长。用漫长的时光叠加起来的痛,能不说是大痛吗?三是痛之痛彻。农民之痛至心至肺,我至今想不出那一个阶层的人比农民还痛,那一种痛比农民忍受的痛要痛。农民的痛是自己说不清楚的痛,是自己无法表达的痛,是自己无处表达的痛。这种痛是痛得麻木了的痛。

农民如此之痛,该当一个“大”字!

现在合起来读这四个字,大—痛—无—声—

大痛无声四个字应是中国农民话语权的基本特征。如果还有人要为这几个字加上别的意义,我毫不反对,我知道,你的好心是在为农民说话。你说话,我就将“深入百姓”送给你,做为对你的最高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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