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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自立:从人民革命到人民文革
日期:3/29/2006 来源:自由圣火 作者:刘自立

刘自立


人民革命,也就是在二十世纪兴起的社会主义革命,随着苏联的解体而告失败。这个失败,首先是社会主义思潮的失败——十月革命产生的恶果之失败——这个思潮的修正主义变异除外——从而使得共产主义理想被宣告为一种邪恶的思想邪恶的实践。

接下来是人民梦想的消解,人民已经摒弃这样的革命而诉诸自由主义和宪政主义的斗争,从而将普世价值纳入他们的新式革命之中——也就是说,现在的颜色革命和中国维权斗争,都已经从人民革命的老套式中觉悟过来,而产生了再选择斗争性质,斗争目的,斗争方式和斗争思想的可能性;虽然,这个颜色革命在前苏东国家胜利,而中国维权和民运尚未出现在可见将来胜利的可能性,但是,人类摒弃老式革命的选择已经十分明显。

其间,人民文革的再选择——有人鼓吹二次文革——当然是一种怪异和与世界新式革命不合拍的革命。

二十世纪人类两种悲剧,一是社会主义思潮,二是纳粹运动及其统治(包含战争)。而二者之间内涵是相同的——这个相同之处是,他们都以人民的民义,行反对人民之实。

而人民文革,是纳粹和人民革命实践和逻辑的持续,乃是二十世纪最为荒唐和残暴的革命的合乎逻辑的继续。之所以这样判定,是因为,无论是纳粹,人民革命还是人民文革,其实质,目的,手段,诉求,方式和思想等内容及其形式,是一脉相承的;是人民和独裁者互为响应和补充的一场悲剧和闹剧——他没有任何通常的正剧严肃性,只具备荒诞剧的悲剧性,是人民受到蛊惑和嘲弄的革命,其中的非理性大大超过理性带来的悲剧性。
虽然,这样的革命,也是起源于人民的若干诉求,并被独裁者加以利用之的革命——人民,作为独裁者的工具或者玩具,被巨大的幻觉蒙蔽,造成了他们之间的互相斗争甚至屠杀,变成了一直以来人们所谓的暴民统治(或者叫阶级斗争);而人民在革命中的所谓利益,无一例外,丧失殆尽。唯独革命的策动者收获颇丰,完成了他们改朝换代的"使命";革命过后,人民重新回到被褫夺和被奴役的地位。

而人民文革,正是这个革命幻觉的再爆发和再消解过程。人民文革和人民革命一样,被历史裁定为,可以放入历史博物馆中供人观摩的"人民耻辱"和"国耻"。可惜,中国人尚未获得这种荣幸。

在阐述革命之前,我们应该对人民和革命以及独裁者三者的关系,做一个简单的梳理。这个关系包含了这样一些因素:凡是革命,都是以人民的利益和名义进行的,而革命对象,无一例外,都是人民利益之古代和现代的代表如资本家和地主,乡绅阶层等。也许,我们毋庸采取考证的方式,就可以得出结论,比如十月革命针对的沙皇和所谓资产阶级政府,对于人民一直以来的压迫和剥削,成为他们革命的籍口。人民和列宁之间达成的所谓"默契",当然是实现苏维埃权利之前提,是推翻克伦斯基统治的主导因素。人民,宁愿取消十月可能到来的选举而选择了暴动。

需要辨证的是,十月革命中独裁者列宁和人民之间的关系问题,究竟应该如何处置。历史来看,人民,在十月里获得的许诺和兴奋,经过柒拾年的印证,被证明为是一场虚幻。苏联人抛弃了这个革命,接纳了他们的反十月革命的新政权,并且清算斯大林的罪行——虽然,他们之中,尚有怀念之的人群存在,比如他们新近写作了大部头的为斯大林唱赞歌的传记(『斯大林大元帅』2004年出版)等等——他们不认为苏联人当时反对克氏,有所谓"维权因子",就对苏联和斯大林政权的罪行,给以"宽容"。

这里的问题极为明显,苏联革命的性质,是导致极权主义产生和发展的源头——固然,他们同样反对所谓资产阶级政府的压迫,主张实行一切权利归苏维埃。但是,革命开了玩笑,人民的一切权利最终不是归于苏维埃,而是归于斯大林。于是,十月革命的黑色幽默得以产生,抨击和否定这个革命的古拉格情结,得以产生——也就是说,革命素愿导致和革命素愿相反的结果。

任何"维权"过程,在革命到来的时候,进入革命交响乐成为正式主题,但是,这个主体是无法成长的——这个交响乐最后是以取消人民主体加以结束的。这是所有社会主义革命的结果。人们已经不需要来繁琐考证这个过程抑或拿出尽人皆知的证据,也不需要重新评介列宁主义的历史作用,俄罗斯人完成了这个检验。他们用对于俄罗斯复归的实践,完成了他们对于"苏联"的否定,产生了重新肯定东正教和普世价值的人民选择。而在这个选择里,前苏联人民反对克伦斯基的"维权"运动,同时,被放进了人民受到列宁蛊惑和煽动,这个历史和价值判断里。

因为,正像哈耶克引用阿克顿说过的,通向天堂的理想把人们引进地狱!
在俄国,1917年,列宁和他的布尔什维克,正是以满足人民对和平、土地、面包的要求发动了革命。

帕·瓦·沃洛布耶夫说过:"我们喜欢援引一句涵义深刻的话:革命
--被压迫者和被剥削者的节日。但是越思考革命的历史,就越多地发现,人民群众不是极其必要是不去上演这个节日的。这是在过去,也是现在我们所看到的事实。因此,应该明确地说,像参加革命的广大群众所说的,推动他们参加革命的不是抽象的思想,而是直接的物质利益,基本的生活需要,为满足它们而进行的斗争。"(《克伦斯基等目睹的俄国1917年革命》)
(请注意,如果没有革命发动前提的一般性"正确",列宁们就几乎更加一无事成——虽然这个一无事成柒拾年后才有定论!)

那么,中国革命,毛式革命,是不是有任何区别于列宁主义革命的地方呢?很可惜,丝毫没有。党,实在是用中国当时千疮百孔的社会现实,作为其爆发革命的口实。无论是刘少奇等人,还是周恩来等人的工人"维权运动",罢工和起义,还是毛的湖南农民之"痞子运动",都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某种角度上,被定义为"维权运动"。他们许诺给人民的东西,远远超过文革中所谓"经济主义"运动的要求。这里的许诺是:土地,工厂,甚至人民政府,人民选举,人民报纸,平等,民主甚至自由。他们接过苏联的斗争方式,斗争口号——实际上是在苏联人的指挥下,行使革命斗争——并结合远在农民起义年代,被煽动起来的各种口号,实行苏式和农民起义之中国特色结合的革命运动。

在实行土改的年代,党,策动所谓贫下中农的杀戮,已经成为文革之人民暴动的先声。这种人民暴力和警察暴力互为补充和替代。在各种斗争会场或者农民园地里实行了大规模的枪毙或者武斗。这样的场面,人民暴力和警察暴力,同样是交替出现的。

我们要提出的问题是,党,是不是一个维权运动的老祖先呢?

所有这些问题的症结在于,不是要考察党,毛和列宁,是不是维权运动的始作俑者,而是要考察他们这类运动的性质是什么。这类革命的性质,简单而言,就是以人民的名义,蛊惑人民造反,取消任何当时存在的健全,或者并不那么健全的法治和宪政,实行痞子运动,靠所谓革命高调和人民情绪,煽起一种无法无天的乱治,以谋他们个人之需,官僚之需和"新阶级"之需。

这是他们革命的性质——重复而言,他们的革命,是要找寻某种借口的,这个借口,就是针对当时当政者的所谓压迫剥削,实行革命和暴动——我们的着意点是——毛式和列宁式革命的非合法性,不能以他们打出"维权",反压迫,反剥削而变得具备任何合法性和正当性。这个"非正当性",正好是他们实行了比较沙皇和蒋介石更为侵害人权的统治,而被历史证实的。

换言之,人民接受此类革命,除去产生一个虚假的"维权"幻觉,他们得到的实惠等于0!他们实际上从天堂被驱赶到地狱!

也许,我们可以说,在毛发出文革号召,呼吁所谓巴黎公社精神的时候,他,其实是在玩弄列宁玩弄过的过时伎俩。正是列宁,在其『国家与革命』中——十月前夕——重申巴黎公社原则,提出一系列似是而非的平等和民主诉求,包括停战——他签订布列斯特和约,把饥饿中俄国人民的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往德国——这个做法,和中国在大饥荒时期,毛命令周把成千上万顿肉类和粮食运往东欧如出一辙(见张戎『毛』)。这对于共产党的干部和党的人民,党的知识分子,并非什么秘密。许多人在五,六十年代就熟悉列宁的书籍。而当毛提出这个巴黎公社原则的时候,其包藏的祸心是极为明显和拙劣的。只是人们没有辨别和戳穿之的发言权。

让我们把我们在1967年时引用的巴黎公社原则再都引用一遍吧!这个二次引用,我们的却去是宵壤之别。前此,我们好像如获至宝,以为文革目的就是以下这段金科玉律;现在,我们把这个金科玉律可以丢进茅坑了——

"用什么东西来代替被打碎的国家机器呢?"——列宁说道:"1847年,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对这个问题的回答还十分抽象,确切些说,只是指出了任务,而没有指出解决任务的方法。以"无产阶级组织成为统治阶级"来代替,以"争得民主"来代替,这就是《共产党宣言》的回答无产阶级组织成为统治阶级会采取什么样的具体形式,究竟怎样才能组织得同最完全最彻底地"争得民主"这点相适应,对于这个问题,马克思并没有陷于空想,而是期待群众运动的经验来解答。

马克思在《法兰西内战》一书中对公社的经验(尽管经验很少)作了极仔细的分析。现在我们把该书中最重要的地方摘录下来:起源于中世纪的"中央集权的国家政权及其遍布各地的机关----常备军、警察、官僚、僧侣和法官",在19世纪发展起来了。随著资本和劳动之间阶级对抗的发展,"国家政权也就愈益□具有压迫劳动的公共权力的性质,具有阶级统治机器的性质。在每次标志著阶级斗争的一定进步的革命以后,国家政权的纯粹压迫性质就愈益公开地显露出来"。在1848-1849年革命以后,国家政权就成为"资本对劳动作战的全国性武器"。第二帝国把这种情况固定下来了。
"公社就是帝国的直接对立物。""公社正是""一种不仅应该消灭阶级统治的君主制形式,而且应该消灭阶级统治本身的共和国的""一定的形式"。……
无产阶级社会主义共和国的这种"一定的"形式究竟是怎样的呢?它已开始建立的国家是怎样的呢?"……公社的第一个法令就是废除常备军而用武装的人民来代替它。……""


列宁呓语道,军队因为是多数真正人民在反对和镇压少数剥夺者,所以无需军队,只要人民即可以对付,云云。

难道我们有良知的人们还要对这段话过多给予解释和辩护吗?
苏共和中共对于上述原则,实行过一丁半点吗的实践吗!
他们的常备军和新阶级官僚体制,有过一丁半点的,比较老官僚体制的任何松动和弱化吗!
苏联和中国的公社,也就是集体农庄,人民公社,在什么意义上排除了奴隶营,奴隶制度,奴隶秩序和奴隶精神呢?
不是也有一些怀念者在重复没有列宁的列宁主义再试验吗——他们说,列宁提出了问题,错过了机会。等等。(见齐泽克)

——这可真是二次文革论者的思维方式之国际大融合——人们还在小心翼翼地衡量所有外国左派和后现代主义者,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学说的解构和结构的兴趣。这是时代的课题吗?(见德理达关于马克思幽灵的论述。)

而后来转向自由主义的托洛茨基,在他的一九三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哥本哈根演讲里说——"在革命后不久,一个沙皇的军官,查列夫斯基愤怒地写道:「谁会相信一个看门的人或一个更夫突然变成一个法官,医院的侍者做院长,理发匠做官,伍长做总司令,日工做市长,锁匠做工厂经理呢?」

「谁会相信呢?」他们不得不相信。当伍长击败了将军,当市长──旧日的日工──打破了旧官僚抵抗,车上擦油的人将运输系统恢复,做经理的锁匠将工厂恢复得能工作时,他们除了相信外,别无他法。「谁会相信呢?」让他们且试一试不相信看。"(『十月革命的历史意义』)

难道真的是工人,"日工"们代替了原来的或者新任的"市长"吗?何以同一个托氏后来要责骂斯大林这个暴君,及其所谓的专政是针对工人本身的呢?

就是在1932那年以后不久,1937年1月9日,托氏死在斯大林的长臂砍刀——从莫斯科延伸到墨西哥——之下。而由美国的哲学家而非苏联人杜威出面筹组了调查和昭雪小组。而托洛茨基,也从他的革命辞藻里,被移葬到自由主义"墓地"。

列宁和托氏为十月辩护的"理论"也是一种理论"维权"——这个最大的维权,实质上是他们为十月暴动找根据。这个根据,就是人民革命可以在俄国这个"薄弱环节"施行。

列宁突破了这个环节。

在十月以后,他发出极为类似文革的叫嚣,叫做"扫除一切害虫。"他甚至把反对者叫做"粪便",欲以埋葬。(见索尔什尼琴『古拉格群岛』)成为十月的另一种风景线,而且是实质的和真正的俄罗斯风景。

至于毛,我们重复说一下,毛在战争,革命和所谓建设里造成中国人的死亡,是以千万人记的,他会容忍任何"维权"运动吗?也许有人说,是人民,而非毛,在维权。我们的说法是,毛释放了人民可以维权的假空间。人民被他操纵,然后表演,然后下台,然后完蛋。难道不可以想象,毛何以给出这个空间吗?利用这个空间,究竟是毛意,还是民意?难道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吗?

甚而言之,人民革命中人,中国人,正是因为他们群体选择了革命(而不是党所谓的反革命),选择了这个党(而不是蒋介石的党),选择了列宁主义,毛主义,而不是自由主义,中国才产生了如此的倒退,如此的饥荒,匮乏,如此的荒诞,血腥。人民维权运动,人民革命运动,使得中国历史完全停顿甚至倒退。我们看到,当美国人登月,发出人类新使命的时候,毛在做些什么,国人在被迫或者主动做些什么——他们云集在一个会所里大唱革命赞歌,说,爹亲娘亲不如毛亲,说,他们又打倒了一个害虫刘少奇。可悲竟至可笑。他们和登月时代真是天地,人兽之隔。在这个全局如此可悲的时期,人民文革者还有兴趣来辨正什么革命有理,造反有理吗?

——在另一方面,为如此荒诞之革命命名为"两头真"者,他们心目中的革命合理性——党内改革和党内民主追求之合理性!

为了给文章一个插曲,我们看看独裁者是怎样玩弄他的人民的——这可是一些人民之最,之翘楚啊——我们当然是在"人民"和"敌人"这个意义上,定义这类人民的。。。。。。。斯大林对于布哈林玩弄了一段时间的欲擒故纵,他在毁灭其他党内元老的同时,给予布氏一个幻觉,期望不被整肃。而布哈林噤若寒蝉。一次上克林姆林宫庆典,发现有军人站在他面前,他以为一切完了。但是斯大林说,为什么布哈林同志没有站到他的位置上?

布哈林不断给科巴(斯大林绰号)写信,求饶,争辩和申诉,但是,科巴丝毫不予理会。。。。。。

以后,他又告诉布哈林,不会搞掉他的党籍,遂使得布氏停止了一度进行的绝食。布氏在绝望和希望之间挣扎再三,梦想与梦魇并存。但是最后,一切还是发生了。(『古拉格群岛』)

而毛对于刘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也是如此。那种游戏心态和权欲放纵,给第一主子,唯一的主子,带来许多乐趣。

第二主子瞬间变成罪犯和贱民,他很快被整死在河南。

这就是毛式手法,他当然是在重复人民革命和伟大列宁和斯大林的统治手法。

之所以要引用刘少奇和布哈林,是指出一个事实。这个事实是,毛类独裁者对于他的功狗尚且如此,他们会把人民放在维权和解放的地位予以重视吗?

谁,会犯下如此真诚的左派或者右派幼稚病呢?

我们一再重复的,他们过去要"扫除一切害虫",是要扫除克伦斯基,立宪民主党和社会革命党,知识分子和所谓的流氓无产阶级,要扫除革命后之敌人——这和扫除他们革命前之敌人如出一辙。

毛把列宁的话,改造成为"横扫一切牛鬼蛇神"。他反对了"三座大山",然后,人民中"三座大山"的遗民,遂成为他的敌人。在1917年和1949年前后,这些伟大革命者,究竟是在杀人,还是在救赎呢!如此这般的救赎,难道可以想象,在毛巩固了他的政权的1966年出现吗?

苏联被害者的名单,有名有姓者,已经宣布为几百万人——而王友琴做出了几百人的文革死难者名单。在这些死难者的心里,他们是在经历某些带有某种积极意义的维权运动吗?他们被清华,北大乃至全国造反派治下乱棍打死,是因为"非妖魔化"的造反派,要试一试维权运动的滋味吗?而这样那样,在毛一呼一息中吐故纳新的妖魔,摇身一变,竟然成为以后民主自由之先驱吗?。。。。。。毛把所有看来是被压迫者——请注意,实质上是被他本人的政权所压迫者——偷换成为被另一个政府所压迫者,或者只是,请注意,"只是"被刘邓压迫的"人民",起来造反!

他,俨然一个世外之人,或者去南方游逛,或者写诗造文,或者游泳戏水,最后,写大字报。他当然在某种时间和空间里,不但懂得人民的"经济权益"没有得到保证,而且懂得人民丝毫没有任何政治社会和文化权利可言——他知道,中国国中,革命形势是随时存在的,因为,正是他本人,造就了这个民不聊生之局面。所以,他摇身一变,成为鼓动革命之第一人——而无人敢于指出,全部罪过,应该由他负责,只能王顾左右而言他,言刘邓,言张三李四王五。

他在人民日报上刊登毛选里没有的"造反有理"的语录;他给中学生写信,鼓动他们造反,不学习,搞空头政治,培养狼之精神。他策动中学成立合法的假民间组织——红卫兵。他写大字报——然后在政治局印发——哪有大字报在衙门里传阅的道理!一个完全由毛发动的"维权运动",在笔杆子们的蛊惑下,成了气候——焉有不成气候的道理,毛即朕,即国,即"人民"。毛,当然希望无论是"经济主义"的反对派,还是政治主义的反对派,在他未实现政治目标时,都群起而乱之,乱倒刘少奇,为止。

人民文革说的炮制者,看到在毛的鼓动里出现的造反派中,有若干似乎是反对派政治力量的存在——这个判断是错误的。因为,正好是毛本人,在号召造反。他希望人民起来反对那个刘邓官僚体制——毛,甚至于几乎是义愤填膺的。

他期待的,当然不止是人民起来维护经济之权,还要维护所有十七年丧失之权,他好像上帝一样,一夜间,成了人民耶稣。

而当他的政治目的达到以后,一切造反,一切经济,政治权利之维护,一切人民之所谓,就都滚蛋了,滚到毛式粪坑里去了。我们反复说明毛式文革的整体性质在此。这个性质,比较他的1949年革命之性质还要荒唐。是因为,这个毛式文革和毛式造反,给出的蒙骗和欺诈空间,比起49那一次要短命的多得多。

有作者说,他们没有看见比"经济维权"更多的人民文革的实例,成为研究人民文革之困境——不!所有人民文革的反官僚,和我们前此说过的所谓党的"土地革命",工人革命,乃至人民革命如出一辙,都是党的意志,他要反,要不反,或者要反与不反——人民,在丧失普世价值的普遍困境里,只好成为毛的政治筹码和御用的工具——不但人民反对了任何的党魁,兵头,不但他们打击了毛式或者刘氏的政敌和官僚,他们不但是"经济主义"了,还是政治主义和文化主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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