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把"主流经济学"埋进坟墓了 石勇 一个敢于突破"诺齐克底线"的人，没有资格再谈"自由"二字---题记 一个幽灵，一个"主流经济学"的幽灵，那么多年来，一直在中国的大地上徘徊。 这个幽灵并非原版的"经济自由主义"，而是抽空了理论预设的经济自由主义与中共的权力意志、利益逻辑交合生下的怪胎。 这个怪胎在破除与极权政治对应的中国的国家资本主义(所谓"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时的确起过一些作用，但是，作为"怪胎"的本质决定了它只是一种与政治自由主义的基本价值及逻辑预设背道而驰的抢劫理论。在今天，它只配被埋入坟墓。 让人大脑残废的"主流经济学"规训 在一开始，与"市场经济"具有血缘关系的"主流经济学"的合法性的确立只是中共对统治基础的焦虑的逻辑产物："不改革只有等死"。但到后来，它日益成为中共权贵追求利益最大化的一种抢劫理论。 这两点，都决定了"主流经济学"在中国的"神学"地位，而"主流经济学家"则是动辄影响中共国家政策制定的"神甫"。至今，"主流经济学"及"主流经济学家"的地位仍无法撼动。至于说到中共对法学和社会学的逐渐重视，那仅仅是一方面需要"法律"来合法化既得利益秩序，另一方面需要消解构成统治基础的破坏的各种社会因素而已。 "主流经济学"的这种"御用"性使得它的规训与中共的权力意志、利益逻辑不谋而合。 神话的制造和地位的确立可以为神话制造者及信徒牟取最大化的利益，对此"主流经济学家"及被其洗脑而只配重复其陈词滥调的"经济学青年"心知肚明。"经济学"在他们手中已经没有边界，没有限度，没有敬畏。它不仅不需要"讲道德"，而且不需要讲逻辑，在侵入其它领域时，是不需要质疑一下自己是否具有解释能力和规范权力的。对于他们来说，一项涉及到社会、政治、法律、文化、心理等领域，涉及到千万人的命运的"改革"政策，只有"经济学"及"经济学家"才"有资格"对它说话。 某些在哲学看来智力不超过三岁小孩、心理高度畸变的霸道言论，频频见诸于"主流经济学家"及"经济学青年"的"文本"中。它们见证了这样的一个奇迹：经济学的规训可以让人的大脑残废到什么程度。 这一切都是在"改革"这个与曾经的"革命"一样神圣的概念所置身的政治语境中进行的。它迎合了中共的两层需要：一是专制的权力借助于"科学"的经济学论证而使抢劫获得了合法性，二是它既让公众形成中共所喜欢的政治冷漠，又合法化了既得利益秩序。只要"主流经济学"变成一种意识形态并成功地对大众进行规训，那么，作为"主流经济学"的一个逻辑结果，对既得利益秩序的认同就会形成公众的"自我认同"的一部分。 "主流经济学"与政治自由主义并非一路人 某些政治自由主义者到现在都认为自己与"主流经济学家"及"经济学青年"有着政治理念上的共识。但从一开始，这种"共识"不过是一种错觉。 针对极权政治的国家资本主义，权贵(独裁)资本主义或民主资本主义都可以具有"私有制"、"自由市场"。但它们在民主或独裁的政治制度下将会具有不同的规定性，对应于人的权利将具有不同的所指。这一经济意义上的"共识"同样是虚幻的。 事实上，"主流经济学"与政治自由主义无论在理念上还是逻辑上都存在尖锐的冲突。 经济自由主义的哲学基础是功利主义，其逻辑指向是效率；而政治自由主义的哲学基础是社会契约论、义务论伦理学，其逻辑指向是权利。在当代西方主流的政治自由主义思想中，无论是罗尔斯、德沃金，还是比他们更"右"的诺齐克，都表现出一种对功利主义唾弃的态度。换言之，无论你有多高的效率，多大的利益，只要侵犯了人的权利，不过是一堆狗屎。 如果说经济自由主义并没有奉权利为最高价值标准，从而在逻辑上留下了侵犯人的权利的空间，那么作为经济自由主义与专制制度交合的怪胎，中国的"主流经济学"更是表现出对人的权利的蔑视。无论是鼓噪抢劫国企，鼓噪专制政府在教育及社会保障上推卸责任，它都视作为"所有者"和"公民"的全国人民的权利于不见。它一心为不法奸商及贪官污吏的"原罪"开脱，公然突破诺齐克的"获得正义"底线。这种行径已经挑战了政治自由主义关于基本价值理念的直觉。 而"主流经济学家"不惜损害政治自由主义所重视的公平与正义所收获的"效率"，事实上不过是权力与资本抢劫的"效率"。在抢完"无产"后，如今轮到了"中产"。 造成"主流经济学"与政治自由主义如此在价值理念及逻辑上对立的原因，并不仅仅在于"主流经济学家"多是中共党员，他们在思维方式和话语方式上受到中共的思维及话语系统的高度感染，而且更重要的在于，"主流经济学"与"马克思主义"具有非常明显的"家族相似性"，都主张"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在它们所允诺的那个光明的未来面前，人的权利是不被纳入尊重范围的。 任不寐在《中国自由主义的贫困》一文中曾指出中国的所谓"经济自由主义"的进化论和伪宗教色彩。在他看来，这完全歪曲了自由的基本精神：所有人在自由和公正面前拥有共同一致的权利。但他没有指出，"主流经济学"在中国的表现，看起来与"马克思主义"不共戴天，但它不过是"马克思主义"的另一个拙劣的版本。 这就和那些背着不需要动脑子的"改革"语录、张口闭口就是"左"、"右"的人，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所操持的话语实际上只是中共的"党内话语"那样。 "主流经济学"正在加紧破坏民主化的基础 早在"郎旋风"席卷中国时，胡平就曾愤激地指控，中国的经济自由主义已背叛自由。他认为，"在今日中国，现行的经济改革路线非但不是在为政治民主化奠定基础，而是成为维护专制统治的最大基础和阻挡民主化的最大障碍"。 胡平没有具体分析为何如此。但到现在，这一点已经非常清楚。 没有一种具有规范性的理论能够离开对其具有某种约束性的背景、前提而不异化地演绎--它并不是演绎在真空里。 但"主流经济学"把中国看成了真空，这样的一个现实被抽掉了：经济改革是在一个专制社会里进行的。从而，先经济上的自由化而非政治上的民主化，"改革"将不可能违背恰恰是最需要约束的权力的意志；也就是说，"改革"只可能被权力所劫持。改革对利益的重新分配，在逻辑上会等同于在权力主导下权贵集团的"分赃"。 不过，或许这一点恰恰是某些对"骗出一个新体制"心照不宣的"主流经济学家"所需要的。一个简单的逻辑推理是这样的：只要"主流经济学"能够让权贵合法性地去抢，满足他们的利益最大化需求，他们的存在本身就会受到"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威胁，从而，为消除被清算的焦虑，他们会倾向于扔掉不仅再毫无利用价值，反而有害的"那块红布"。在多米诺骨牌效应中，一个"新体制"自然就会出来。 然而，既然权贵的目的是追求利益最大化，而这一最大化的利益恰恰是拜不受约束的权力所赐，按"主流经济学家"的"经济人逻辑"，他们就绝对不会放弃权力。因此，无论是在现在的专制制度中，还是在权贵们不考虑突然扯下"红布"所带来的政治震荡而完全实现独裁资本主义的"转型"的未来，民主都不可能"自上而下"地实现，因为民主化将意味着被敲骨吸髓的民众的清算。不仅如此，为了镇压民众的反抗，中国将更加成为一个"警察国家"。 另一方面，在"主流经济学"的鼓噪下的贫富分化的加剧，以及"中产"也被掠夺，将进一步恶化中国的政治-社会生态，导致极左的极权主义与极右的法西斯主义的抬头。这样，政治自由主义所苦心孤诣地进行的政治启蒙与权利扩展的空间逐渐萎缩，中国又一次摇摆在既看不到自由在哪，也寻觅不到民主的踪影的极右与极左之间。 所有的这些都说明："主流经济学"在中国已丧失合法性。作为一种鼓吹抢劫的"神学"理论，它该进坟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