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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莉藜
“我反对使用暴力，因为暴力看似有益，但益处很短暂，留下的恶果却很持久。”非暴力运动的开山祖圣雄甘地这样表述他选择非暴力的缘由。自从他在1920年代提出非暴力不合作理念并付诸行动，最终推动了印度的独立自由以来，非暴力成为文明世界认可的实现社会变革的主要途径。1950和1960年代，美国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领导非暴力运动，反对针对非洲裔美国人的种族隔离和歧视。他的努力促使美国国会在1964年通过民权法案，这是非暴力运动又一次颇具影响的成功尝试。
当世界步入政治文明的轨道，中国总是鬼使神差地慢上若干个节拍。当圣雄甘地发起第一次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时，喜玛拉雅这边的中国仿佛嫌一个革命党不够闹心，又借着十月革命的炮响，从苏俄复制了又一个革命党。从此两党厮杀数十年，最终以手腕子最毒辣者登上政治舞台。中国也从此踏上了万劫不复的道路。1960年代，暴君毛泽东风闻非洲裔美国人向华盛顿进发，按捺不住地幸灾乐祸。他推想，非洲裔美国人就要占领首都，人们革命简直指日可待。在这样一个暴力得鼎，暴力治国的皇帝眼里，非暴力的概念——如果有人斗胆告诉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毛之后，红色皇帝又历三世，任凭世界文明潮流浩浩荡荡，这些政治机器人膜拜与炫耀暴力的痼习不曾有明显的消减。严打、六四、捕杀异议人士、压制维权抗争，剿灭藏人、镇压宗教信众……每一位红色皇帝的手上都沾着无辜者的血，每一位红色皇帝的的作为都在教育国民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出真理、出权益……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由于中共长期拒绝还政于民，拒绝政治改革，社会矛盾不断加剧，群体抗争事件逐年上升。近年来，这类事件越来越多地带有暴力性质。中国，仿佛走上了一条以暴易暴的不归路。
08年接踵发生的群体性暴力事件——遍及全藏的抗暴活动、贵州瓮安“6.28”事件、上海“7.1”袭警案——给官方刻意渲染的“奥运中国年”涂上了浓重的血腥。“7.1”杨佳袭警案虽然形式上是一位独行侠单打独斗，但他的行为立即在网络上引起多数大陆网民的喝彩，效果上不啻一次网络群体大暴动。这样的网络舆论不可小觑，它表明饱受压榨而又没有合法途径维护自身利益的中国人内心里已经走上暴力抗争的道路。
对于杨佳这样的行为也许我们没有必要去歌颂，但是，如果感同身受地了解中国人的处境，无疑也没有理由去谴责。连天主教圣僧，哲学家圣奥古斯丁都曾经认为：“在那些坚守原则的人们看来，自卫性暴力‘虽然必需，终归很不幸’，但是，如果听任作恶者骑在正义的人们头上作威作福，那将是更大的不幸。”今天的中国人所面对的既非圣雄甘地的大英帝国，也非马丁.路德.金的美国，而是一个缺乏制度文明，贪腐盛行，恶行猖獗的政权。如果要谴责暴力，首先要谴责这个源自暴力，崇拜暴力，又不断制造新的暴力的政权。无论是杨佳或者被杨佳杀死的警察，都是这个非人道制度的受害者。
中共以暴力维护自己的统治，在政治改革方面无所作为，其结果只会招致越来越激烈的暴力抵抗。中共对于权力的执著和暴力的坚守，一点点扑灭着中国和平转型的希望，因此也把自己置于无法腾挪的死地。当频发的暴力事件形成规模效应，越来越多的杨佳选择铤而走险，这个政权的民意基础将会全面坍塌。
回到题目，如果堵死了和平变革的路，未来的中国将何去何从？美国第三十五届总统约翰•F•肯尼迪这样回答：“如果堵死了和平变革的路，暴力革命就不可避免。”这句话虽然不是针对中国而言，但对中国的未来并非没有警示意义。无论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或是为了国家民族的将来，中共都该认真考虑放下屠刀，改弦更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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